任衝在春節前又接了一批訂單,廠子裏更加忙碌了。小芳和二柱休息的時間長一些,小芳把剛子的頭七過了才來上班,二柱陪她一起來的。


    本來說自己的男人死了,不應該這麽早出來幹活,婆婆還說她呢!但是喜雲和豔子跟她說:你還是來上班吧,自己一個人呆在家裏,現在農閑,又沒什麽活,別憋家裏想出病來。


    就這樣做她婆婆的工作:剛子走了,那小芳和閨女還要吃飯呢?


    當然,這些,也是任衝跟喜雲和豔子說了後,她們兩去勸的小芳。


    而二柱呢,剛子走了之後,整個變了一個人,再也不像從前那樣跟她們嘻嘻哈哈了,總是像有心事,也許是自己最好的夥伴這樣走了,心裏很不舒服吧,何況,自己還欺負了他,睡了他的媳婦。


    他對小芳呢,現在更多的是客氣和關心,已經完全沒有了男女之間的那種情愛之情。雖然,剛子在臨走的時候,其實是讓他照顧小芳,剛子知道二柱和蘭蘭的事情,認為他們兩遲早要分開的。但是二柱沒有答應,在他心裏,過不去自己這個坎。他跟剛子說:你放心,隻要我在,小芳和閨女就不會受欺負,但是我不能跟小芳在一起過日子,我過不去我這一關。


    而小芳呢,也像變了個人,每天都是認認真真工作,也不去糾纏二柱了,然後性格也溫和了,跟豔子的關係也緩解了。她特別知道豔子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與她的安慰和力量,三姐妹已經是鐵三角了,也是廠子裏的中堅力量了。


    隻要自己有了本事,能夠掙到錢,村裏那些人不管你是不是寡婦,都不敢欺負你。


    讓二柱想不到的是,這天晚上,蘭蘭回來了。蘭蘭是晚上悄悄回來的,白天她怕回來被趕走,所以就趁夜深回來的,當然,是從市裏租了個車,要不然,她也沒膽子走夜路。


    當她敲門的時候,二柱還以為是自己的媽媽來有什麽事情,打開門一看,既不驚訝,也不激動,隻說了一句:進來吧。


    這讓蘭蘭也萬萬沒有想到,她想象的是各種二柱不讓她進門的情形。


    蘭蘭把給兒子買的衣服還有玩具放在了桌上,當然,她還給婆婆買了一身衣服。她問二柱:兒子呢?


    在媽那裏呢?你怎麽回來了?


    這是我家,我為什麽不能回來?我回來看兒子不行呀!我們倆還沒離婚呢?


    也是,二柱想,還沒離婚,她有權利回來。


    蘭蘭回來之前就想清楚了,要跟二柱掰扯清楚,是過還是不過。


    這要是在以前,二柱肯定不讓她進門。但是剛子去了之後,二柱仿佛一下子明白了很多,或許是看透了很多東西,他什麽話都沒有說,讓蘭蘭進來了。


    甚至還問了一句:你吃飯了嗎?我去把兒子叫回來。


    二柱去他媽那裏叫兒子去了,蘭蘭看著這個闊別很久的家,那麽熟悉又那麽陌生,心裏也是感慨萬千,眼眶居然濕潤了,原來,在人的內心深處,家,始終是每一個人的牽掛,無論你在外麵掙了多少錢,無論外麵的世界有多精彩。


    媽,媽,老遠兒子鬧鬧的聲音就傳進來了。其實兒子今年十歲了,早就有了記憶,盡管村裏人有時在兒子麵前說蘭蘭的一些閑話,鬧鬧是懂非懂,但是他不願意跟奶奶在一起生活,爸爸又很忙,也沒時間顧上他。在他幼小的內心深處,還是媽媽給他講故事,給他買好吃的那些關於媽媽美好的回憶。


    隻不過,每次提起媽媽,爸爸就黑臉,鬧鬧也不敢多提。現在一聽媽媽回來了,他別提有多高興了。


    蘭蘭把兒子摟在懷裏,眼淚也下來了。兒子已經很高了,樣貌還沒變,這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能不想嗎?就是二柱知道她在外麵幹那個營生後,就特別嫌棄她,一點也沒說讓她別幹了,回來好好過日子,所以,她就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吧。


    這次看來回來對了,她就在想,不論跟二柱什麽結果,不能這樣老拖著,兒子也不能不認自己。


    這一下,她心裏的石頭落地了。不管怎麽樣,兒子還是認她的,這對於她來講是一件很欣慰的事情。


    二柱在一旁看著,心裏不知道想什麽,就對鬧鬧說:你今天跟你媽睡嗎?


    我跟我媽睡!鬧鬧高興的說。那好,趕緊去睡吧,天也不早了。二柱轉身走進自己的屋子裏,拿出被子來,把後麵那個房間打開,鋪上了床,對蘭蘭說:有事明天再說吧,先睡覺,鬧鬧明天還要去上學,還沒放假呢?


    然後,他頓了一下,又回頭對蘭蘭說:剛子走了,明天你見到他們家人,知道怎麽說吧。


    蘭蘭一下也愣了,她知道二柱說的走的意思。以前在家的時候,二柱跟剛子好,兩人還有時在一起喝點小酒,想不到這次自己回來,剛子卻走了,世事真難料呀!


    兩人都是一夜無眠。


    而在遙遠寒冷的北京,明祥也是要準備回家了,現在天冷了,好多工地都停工了,不能再幹了。雖說他在外麵不卻女人,但是他有兩個孩子,還有父母,還是很惦記回家的。


    隻是梅子現在住在他這裏,老扯他的後腿,讓他把回家的日程一拖再拖。梅子說啥也過年都不回老家,她說老張一定會去娘家找她,她回去也沒地方去,娘家也不能留出嫁的女兒在家過年,這是農村的習俗。


    明祥很是頭疼,他是不忍心丟下梅子,感覺她很可憐。但是,他不知道,天下的女人可憐的多了,還不知道自己媳婦喜雲在家,也是可憐的很呢!


    他一時不知道怎麽辦,還是那天看到房東大媽來收房租,忽然想了一個主意,然後跟房東大媽撒了一個謊,把梅子托給了房東大媽,讓在這段時間照顧一下,有什麽事情幫襯著。反正都在一個院裏麵,也不至於有事不知道。


    房東大媽答應了,明祥這才放心走,也跟梅子說過完春節自己很快就會回來,工地上的活還等著,不會在家呆太長的時間的。


    梅子就眼淚汪汪的答應了,其實她自己的老家就在河北,離北京很近,這是有家不能回,這女人的命啊,梅子想。還不知道自己跟老張的婚能不能離了,跟老張結婚之後一直沒有孩子,這估計也是老張疑神疑鬼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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