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來真情實感地瘋了。


    對啊,就算監控在看, 拉個小手親個小嘴怎麽了嗎, 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人家電影尺度都比他們大。


    她就是心裏有鬼, 順帶著智商全喂了狗。


    回想起自己剛才是如何故作鎮定事實上漏洞百出, 她就恨不得一掌劈暈自己,在祝凱旋眼裏,她那個模樣大概跟個智障兒童差不多吧。


    僅此兩次淺嚐輒止的親吻,祝凱旋沒有繼續。


    他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 私底下隨便怎麽瘋, 但是大庭廣眾之下, 他不會和她有過激的親密舉動。


    不止是出於對自身形象的維護, 某種意義上來說,更是對女生的尊重和保護。


    祝凱旋靠回椅背,繼續看電影,隻有手還在爆米花桶裏輕輕攥著她的手,並沒有鬆開。


    雲霧來渾身的觸覺神經全跑到手上去了,他的手掌幾乎將她的手包裹起來了, 偶爾稍稍攥緊, 而後又鬆開, 似是無意的舉動, 但他的指尖像淬了滾燙的溫度, 每一下微不可察的細小動作,都能輕易灼傷她。


    這種感覺就像他第一次牽她的手,既是甜蜜, 更是折磨。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到自己掌心開始出汗了。


    雲霧來瘋狂給自己進行心理輔導和思想疏導。


    雲霧來,你已經25歲了,是個成熟的少婦了,不要搞這種15歲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才搞的嬌羞戲碼了!


    這個拉著你手的男人,你特麽都跟他睡了沒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就算不說以前,光最近你都多少次打算履行夫妻義務了,不也心安理得嗎?


    你們睡覺的權利可是受法律保護的!


    現在他就隻是拉一下你的手而已,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還要天經地義。


    停止出汗,你到底要緊張到什麽時候,難道你又要給他說你矯情的機會嗎?


    旁邊的情侶愈演愈烈,沒過多久,兩人宛如連體嬰一般,難分難舍地一同起身離開。


    路過雲霧來和祝凱旋身前,祝凱旋的腿幾乎占滿了整個過道,擋住了去路,他看了兩人一眼,張大兩膝,給兩人騰走路的空間。


    右腿因此貼到了雲霧來的左腿。


    那兩人走過了,但是他沒有把腿收回來,依然貼著她。


    雖是冬天,不過兩人都是打死不穿秋褲的物種,外褲厚度也和夏天穿的沒什麽區別,體溫很輕易地穿透了兩層薄薄的布料,熨合在一起。


    雲霧來給自己做的思想工作徹底宣布無效,隔壁情侶的走開給了她靈感,她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尿意。


    她掙了掙,想把自己的手解救出來。


    她剛有動作,祝凱旋就攥緊了她的手。


    雲霧來掙脫失敗,好聲好氣地說明原因:“我去下洗手間。”


    大熒幕畫麵不停光影變動,祝凱旋的臉也因此忽明忽暗,他眉頭輕輕一挑,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


    “我去下洗手間。”雲霧來重複。


    祝凱旋終於把手鬆開了,但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你確定?”


    雲霧來費解,皺起了眉頭。


    上個廁所還要確定什麽?莫名其妙。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不是出於不爭氣害羞,她當著他的麵,從包裏翻出紙巾和衛生棉條,頗為趾高氣昂地走開了。


    背後傳來他一聲輕笑,混在電影的巨響之中。


    雲霧來卻聽得分明。


    進到女廁所,雲霧來終於明白祝凱旋為什麽要問那句“你確定?”了,女廁所裏的某間隔件傳來異常曖昧的聲響,雖然因為聽到有人進來,已經克製許多,但是壓抑的喘息仍然清晰回蕩在寂靜的廁所空間裏,女人甚至忍不住瀉出一絲微弱的呻////吟。


    雲霧來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她真是服了。


    不但服這對很按捺不住的情侶,最服的還是祝凱旋的神機妙算。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空氣裏似乎還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氣味,令人倍感不適。


    在這種環境下,打死她也是尿不出來的。


    她隻得回去播放廳。


    走了幾步氣不過,原路折回,推開門罵了句“要搞不會回家搞啊?”


    裏麵變成窒息的沉默。


    罵完,雲霧來就舒坦了,用力碰上了門。


    裏麵男人反應過來了,氣急敗壞地吼道:“要你管?!你誰啊?”


    我就管。雲霧來腹誹著走遠了。


    電影廳內,祝凱旋坐在座位上,姿態悠閑,欣賞她的黑臉比看電影有趣。


    “怎麽這麽快?”他明知故問。


    雲霧來瞪他一眼:“閉嘴。”


    祝凱旋一點也不介意她的惡劣態度,還要說風涼話:“我不是提醒過你了?”他又瞎給她起外號了,“雲霧傻。”


    “你那是提醒嗎?”雲霧來冷哼一聲,在座位坐下來。


    “不是嗎?”祝凱旋漫不經心地反問,“我都暗示得那麽明顯了,跟直說也沒什麽兩樣了吧?”


    雲霧來沒好氣:“不好意思,沒聽出來。”


    祝凱旋笑了一下,說:“好,都怪我。”


    雲霧來撇嘴,這還差不多。


    他難得認錯這麽幹脆。


    祝凱旋極其自然地伸手過來,重新拉住了她的手,勾人的桃花眼裏滿是不懷好意的揶揄:“都怪我太紳士了,沒讓你見識過男人在外麵究竟可以野到什麽地步。”


    雲霧來:“……”


    《前任哪裏跑》總的來說乏善可陳,槽點更是不少,勉強打發時間,反正要是在視頻播放軟件上看,雲霧來絕對不可能堅持看完。


    電影講的就是一對因為三觀不合所以爭吵頻頻情侶,分分合合幾次,最後終於來了一次正式的分手,電影花大篇幅描寫了他們分手以後各自尋找新的出路,努力接觸新的人,但夜深人靜和無數個回憶複蘇的瞬間,又是如何失魂落魄。


    他們酩酊大醉,他們痛哭流涕。


    兩年後,女主終於答應了現男友的求婚,在她的婚禮上,男主也終於大徹大悟,前去搶親。


    令他意外的是,婚禮上隻有女主一個人,沒有新郎,沒有賓客。


    原來女主根本就是打算給他最後一次機會。


    電影以男主抱著女主旋轉,女主飛揚的婚紗裙擺作為最後一幕。


    雖然電影和破鏡重圓相關,但雲霧來沒有太多感同身受的點。


    因為感情磨盡分手兩個人,在各自生活的那些日子裏,其實沒有那麽激烈的感情可言,一切都被時間的洪流衝淡了,不管是愛恨,亦或是想念,都變得溫溫吞吞。


    當然偶爾也會有惦記,那麽努力愛過的人,在心裏沒有全然接納一個新的人之前,是絕無可能忘個幹淨的,但絕不至於像電影裏那樣,仍把對方當成自己生活的重心,稍有風吹草動,就驚天動地。


    他們分開的三年時間裏,大部分時候,雲霧來甚至完全感受不到自己對祝凱旋的感情。


    她不找新的人,不是因為愛他,是因為忙,還有內心深處對婚姻的敬重。


    現在她坐在他身邊心跳如擂鼓,與其說是念念不忘,更不如說是重新的吸引更為妥當。她忘記自己是從哪本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句有點矯情的話:每一次我遇見你,我都無法克製自己重新愛上你。


    至於她對祝凱旋,究竟是一時的荷爾蒙作祟,還是愛情的鐵樹重新開花,仍有待考證。


    挨到電影結束,兩人沒等片尾彩蛋和花絮,站起來一起走出播放廳。


    “你覺得怎麽樣?”雲霧來問祝凱旋。


    “一個字。”祝凱旋打了個哈欠,“假。”


    英雄所見略同。


    “到位。”哈欠是會傳染的,雲霧來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把包遞給他,“我去下廁所。”


    她也不想又去那個衛生間,但現在早就過了商場的營業時間,隻有影院內部的這個廁所還開著了,她別無選擇。


    祝凱旋臉上露出一抹頑劣的笑容來:“你又要去了?說不定人家還沒結束呢。”


    那倆人自從去了廁所,就再也沒有回來。


    雲霧來白了他一眼,淡定地走開了。


    這都過去一個半小時了,廁所裏麵不能躺不能坐的,沒地休息,要是真的還沒結束,她都忍不住要給他們兩個頒個獎了。


    盡管很篤定,但當她推開衛生間門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屏息,聽了一小會。


    確定裏麵沒有任何異動,她才放心地把門推大,走了進去。


    從衛生間出來,雲霧來大老遠看到祝凱旋在跟一個年輕女人聊天,兩人相談甚歡。


    根據身形和模糊的麵部輪廓,是個美女。


    雲霧來停下腳步,決定不去打擾,雖然說祝凱旋這幾年來貌似挺檢點的,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真的是他哪一任紅粉知己,她過去當電燈泡就沒意思了。


    她要當一個合格的便宜老婆,嚴格執行三不原則:不問不查不吃醋。


    比如上次她看到祝凱旋那張童年親親照之後的表現,現在想來就非常不合格,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會處理得大氣又淡然,不會留下任何吃醋的話柄給他。


    祝凱旋又笑著說了兩句,看到她了,朝她招招手。


    雲霧來這才走近。


    “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雲霧來。”祝凱旋完全沒有遮遮掩掩,大方向對方揭露了雲霧來的身份。


    看來不是什麽紅顏知己。


    “你好你好。”那女生熱情地伸出手來,“我是祝凱旋的發小,小時候總是一起玩,好多年沒見了,還是前幾天你倆上熱搜的時候才知道他長什麽樣的。一開始還有點不敢相認呢,一問果然是。”


    發小?


    好多年沒見?


    雲霧來腦海裏浮現出祝凱旋那張親親照來。


    再寒暄兩句,雙方告別。


    “恣意,加個微信。”祝凱旋叫住那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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