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餘南卿直入硝水,被鳳淩旭截殺身亡的消息,也傳入了蘇挽煙的耳朵。


    主屋中,正拿著藥粉罐子的蘇挽煙,“嘭”的一聲,手中的土瓷罐子直接掉到了地上,震驚之下擰眉,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你剛在說什麽?”


    秋葉張了張嘴,不忍心再說第二遍。


    蘇挽煙卻已回神,她看向掉在地上的藥罐子,罐中調製的藥粉灑了一些出來。


    沉默一瞬,蘇挽煙蹲下身子,將那藥罐子撿了起來。


    秋葉見蘇挽煙這反應,擔心得不得了:“娘娘,您……您沒事吧?”


    “把這裏收拾一下。”指的是灑出來的藥粉。


    “娘娘……”秋葉擰著眉頭。


    黃葉上前一步,示意了一眼秋葉,秋葉無奈,退了下去。


    待秋葉下去,黃葉才說道:“娘娘有什麽想吩咐的,盡管吩咐奴婢去做。”


    跟在蘇挽煙身邊這麽久,她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氣,這會兒告訴她王爺出事,她是斷不會相信的。


    不說娘娘不相信,就是她這個做奴婢的也不相信。


    蘇挽煙沉默中開口:“消息是從哪裏傳來的?”


    “東海,聽聞王爺一個月前便已經進入東海地界,領兵三萬直入硝水,如今傳王爺葬身黑海,那消息也定是從東海傳出來的。”


    “屍體呢?”


    黃葉微張了張嘴,明白蘇挽煙說這話的意思。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句葬身黑海,便斷定餘南卿死亡,哪有這麽天方夜譚的事。”餘南卿才帶三萬兵力進硝水,這點兵力能做什麽,根本不合理。


    除非餘南卿他有別的安排,三萬的兵力隻是個障眼法而已。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餘南卿這麽輕易的就死去,她不相信。


    就在這時,一抹修長的影子出現在門口,蘇挽煙抬眸,隻見笑辰生手裏拿著一個藥罐子進來。


    蘇挽煙見狀,將剛撿起來的藥瓶遞了過去。


    笑辰生也很默契的將他手裏的藥瓶給了蘇挽煙。


    平日交換藥方,蘇挽煙都會扯上幾句,但今日,她格外沉默。


    笑辰生斂了平日的笑容:“城中的消息,你知道了?”


    蘇挽煙看向他:“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


    蘇挽煙的警覺性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平日無憂無慮的模樣,隻不過是她不去多想。


    一旦思考起來,蘇挽煙不輸他們任何人。


    不過才這麽一句,她便一副已經猜出了事件來龍去脈的神情。


    本來平日笑辰生不會來得這麽早的,但今日就因為這則消息,他比平日早來了一個時辰。


    他還以為蘇挽煙聽到餘南卿身死的消息會大哭大鬧,精神崩潰,卻沒想到她淡定得不像樣,似乎連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


    ……不,想想,也不是完全沒有。


    更冷靜,更沉默了。


    就是笑辰生悅人無數,此時也摸不準蘇挽煙現在在想什麽。


    想來也是,即便是他,也不相信餘南卿會就這麽死掉。


    “嗬。”蘇挽煙嗤出一聲輕笑:“你們所有人都知道,隻有我一個被蒙在鼓裏。”


    “對於餘南卿的死訊,我也是才知。”


    “可是餘南卿要做什麽,你們都是知道的。”蘇挽煙繞過桌子,將手中的藥罐子放到桌上。


    笑辰生冷眸微沉:“你覺得他會將這些計劃告訴我?”


    蘇挽煙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閉上:“罷了,為此事爭執沒有任何意義。”


    她知道餘南卿不會將這些告訴任何人,笑辰生大概率是自己查出來的,畢竟身為百幽穀穀主,怎麽可能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至於其他人,小步跟田中,還有明宇,還有餘南卿留守在翁城的那些探子,這些人即便一開始不知道,但若收到一絲蛛絲馬跡,也不會告訴她。


    難怪她送去軍營的信件都石沉大海,敢情是因為餘南卿根本就不在駐軍地。


    這事怪不得任何人,餘南卿要瞞,沒有人能拗得過他,他又是親王,誰敢抗命?


    蘇挽煙冷靜了下來,問道:“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嗎?”


    “他領兵三萬潛入東海之事我知道,但我不知道是去硝水。”行軍打仗之事,也不在他的領域之內,誰知道餘南卿是要去做什麽。


    蘇挽煙從一個抽屜裏拿出前幾天讓他們找回來的東海地形圖,鋪到桌子上,指著其中一個地方:“硝水是這裏?”


    笑辰生上前:“嗯。”


    光看地形圖,就知道這片區域地形複雜,圖中隻畫了聳立在海麵上的群島,卻無法勘測海底是何情況。


    但她收集了一些消息,硝水白日無風無浪,但到了夜晚卻十分極端,且不管白日夜晚都伴有迷霧,十分容易迷路。


    她覺得餘南卿不會貿貿然的就去送死,所以蘇挽煙把目光放在了東海內陸的一個城池上。


    她拿出另一張地圖,指向一個地方:“這是哪裏?”


    “青璿城,東海的一個軍事要塞,集貿易,運輸,軍隊一體的國之樞紐之一。”笑辰生說著,好奇:“你該不會以為餘南卿是想攻入這座城吧?”


    他一聲輕笑:“不可能,且不說硝水難以攻破,餘南卿還隻帶了三萬兵力,他如何能與東海的軍事要塞匹敵?”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能。”蘇挽煙認同,然話鋒一轉:“但他是餘南卿。”


    一個原本早早命殞的人,被生生折磨了三年還是活下來了。


    “……”笑辰生隻覺蘇挽煙的想法天真,但他能說什麽。


    蘇挽煙突然指了一條水路:“這裏通向的這座城,是東海邊境的第一座城?”


    “嗯。”


    “硝水此處也有一條路可通往這座城。”


    笑辰生啞然,隻覺那更不可能。


    即便有路,也要克服硝水這片海域才行。


    但是……話到了嘴邊,碰上蘇挽煙已經有了決斷的眼神,終究是不忍再說喪氣的話。


    沉默間,蘇挽煙已經收起圖紙,重新拿起桌上的藥罐子:“我們下午交換結果。”


    說完,便又開始專心致誌的製藥。


    笑辰生無話,拿著跟蘇挽煙交換的藥粉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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