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得二五八萬,雖然對麵的人比我高了整整一個頭,但我偉岸的氣質拔高了我的海拔,絲毫不遜色於他。


    我放完狠話,聽到台下的看客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有人嘲笑我不知天高地厚。


    姐是那種任人罵還不回嘴的人嗎?


    我當時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本小姐既不會飛天也不會遁地,當然不知道天高地厚?怎麽?你們知道啊?那你倒是給我說個具體的數啊!”


    不出意料,那些人被我懟得啞口無言,我高傲地挺起胸膛,爽得不行。


    可對麵那老朋友居然又笑了,不同意之前的淺笑,這次他笑出了聲,看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頭孽畜,總之不是看人!


    我很生氣,也回了一個同樣的眼神,將他看作一隻古怪的大白耗子。


    那渾身白衣飄飄的樣子,可不就是一大白耗子嘛!


    後來,過了很多年,我突然想起這件事,掐著他的癢癢肉問他當時為何那般看我。


    他笑著說,當時的我就像一隻搶食成功的小粉豬,趾高氣揚。


    果然,這男人真把我當了孽畜!


    短暫的交鋒後,我們開打了。


    在外人看來,他很紳士,一手背在身後,隻用一隻手,手持折扇與我交鋒。


    但在我眼裏,這就是在裝逼,這老朋友拽得很,看來我要好好教他做人!


    可結果......


    好像是我被教做人了。


    我自詡在江湖中已是佼佼者,但這狗男人居然輕輕鬆鬆就將我拿捏,還各種逗弄我。


    我用鞭子抽他,可我的小粉鞭遇上他好像就不聽使喚了,不僅被他奪了鞭,還要被調笑。


    他又叫了我小朋友,盡管我氣得像河豚,但他還是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往我傷口上撒鹽。


    他說:“小朋友,你很厲害,但對上我,還需要再練練。”


    說這話時,他在笑,雖然他帶著麵具,但是他眼神的光,還有那微微勾著的唇角,都顯示他在笑!


    那天,我丟臉丟大發了,粉色女魔頭的顏麵被這狗男人扔在地上踐踏。


    到嘴邊的盟主之位就這麽跑了,氣得我三天吃不好睡不好,最主要的是,陪伴了我十多年的小粉鞭被他給搶走了,這可是老爹親手給我做的!


    從那天起,我和新任的武林盟主,那叫什麽明月山莊莊主的男人成了仇人,當然,這隻是我單方麵的敵對,那狗男人看到我好像還挺開心的。


    凡是我和他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那必定打得雞飛狗跳,雞犬不寧。


    可每次都以我戰敗而終!


    但,姐可不是輸不起的人,打輸了,拍拍屁股跑路,下次接著打!


    被打的次數多了,我的武藝也飛一般進步,以前隻能在他手上過十招,慢慢的都可以打大半個時辰了。


    我自詡是武學奇才,可遇上這老朋友後我的信心就頻頻受挫。


    但我很會安慰自己,他之所以厲害,肯定是因為他老,他比我多吃了幾年的飯,等我到了他的年紀,一定比他還厲害!


    我們倆打了數十架,可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長什麽模樣,隻知道他的聲音很好聽。


    那天,我們倆又大戰了三百回合,打完後,我肚子餓了,他請我吃飯喝酒。


    我藝高人膽大,屁顛屁顛跟著這個被我看作仇人的人走了。


    第一次吃飯,他給我買的是烤雞還有一壇葡萄酒,這兩樣都是我的最愛。


    我以為他是湊巧買的,可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早已蓄謀已久。


    烤雞是娘親開的連鎖店裏買的,我從小吃到大,一直都吃不膩,葡萄酒也是娘親手下作坊的產品。


    遊走在異鄉,這些東西解了我的思鄉愁。


    那晚,我倆坐在屋頂上,喝酒吃肉,望天賞月,從來沒有過的心平氣和。


    這老朋友還挺有趣,給我講了許多有趣的故事,就像小時候老爹給我講故事一般,我和他也因此成了真正的老朋友。


    雖然他搶了我的盟主之位,但我可是公主,就不和他這個老朋友計較了。


    那晚,他告訴了我他的名字。


    他說:“我叫顧淵,池魚思故淵。”


    我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老臉一紅,總覺得他話裏有話,好像在蠱惑我這條魚掉進他那潭水池子裏。


    可姐是要當妻主的人,才不在一個水池子裏困死,我的目標是汪洋大海!


    雖然這水池子實力很不錯,符合我找夫郎的標準,但年齡大了些,都是一池死水了!


    別問我是怎麽知道這水池子的年齡的,問就是江湖事兒,別瞎打聽。


    江湖人稱,明月山莊莊主十年前憑一己之力讓籍籍無名的明月山莊拔地而起,成為江湖上頂峰的存在。


    有人傳說當年目睹過他的真顏,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帥小夥,如今十年過去,保守估計都得三十五以上。


    而且他常年戴麵具,說不定是臉毀了,或是長皺紋了,自己不忍直視,才將臉給捂上。


    有了這個了解,我時常看著水池子的麵具臉發呆,好好一個人,怎麽就長了一張臉呢!


    我在江湖遊曆,水池子一直陪著我,好像他這個莊主兼盟主沒有別的事情幹,全職當我的跟班,而我,也堂而皇之的住進了明月山莊,將那兒當成了半個家。


    我們倆還是隔山差五就打架,最開始還會有人在一旁勸架,最後,他們都熟練地掏出小板凳和瓜子,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拍手叫好。


    這臭水池子一點都不會哄小姑娘,都不知道讓著我,每次都要將我打輸。


    輸得多了,我也就習以為常了,在我就要認命的時候,事情出現了轉機。


    那天,我約他打架,我們倆在明月山莊的荷花池旁打,從池邊打到了橋上,再從橋上打到橋下。


    我打得全神貫注,沒注意腰間掛著的小掛墜搖搖欲墜。


    水池子的兵器也就是一把折扇,他向我襲來,我扭身躲避,小掛墜劇烈搖晃之後,從腰間脫落,掉進了荷花池裏。


    掛墜是一個毛線鉤的藍胖子,是娘親給我鉤的,長得有點醜,麵部表情還有些扭曲,可我一直當寶貝,還給它搭配了個小玉佩。


    玉佩帶著藍胖子沉入了荷花池底,再也看不到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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