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天氣幹燥,並且風沙很大,說刮風就刮風,一旦大風刮來,沙塵滿天,走路都得低著頭捂住口鼻,否則極有可能被沙子迷了眼,還會灌得滿嘴都是沙土。

    古三月吃過早飯後,正要出門去找莫雲帆,然而惡劣的天氣,讓她停在了客棧門前。

    她猶豫著是等風停了再去,還是現在就去,等風停,還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正躊躇不前的時候,便見三個頭戴鬥笠的男子,急匆匆地朝客棧走來。

    “小二,來三間客房。”為首之人走上前來,甩出一錠銀子,便急忙走進了客棧。

    古三月側身讓了讓,抬腿便往曉雲閣走去,剛走出一步,聽到後麵人說:“哎,你聽說了沒,柳蔭山上前不久來了一群新土匪,把之前的那群土匪趕跑了。”

    另一人回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新勢力替換舊勢力。”

    “若是單純的新土匪取締舊土匪也就罷了,可那群人看著像是打過仗的,我聽說他們三日後要來劫獄。”

    古三月已經跨進風中的一隻腿,聽到劫獄二字,急忙收了回來。

    她轉身回到大廳,坐在離那幾個人不遠的地方,要了一壺茶,學著玄止的動作,漫不經心地倒茶,品茶。

    三人坐下後,摘了鬥笠,為首的那個去櫃台前跟掌櫃的交談事情,另兩個人各自倒了杯茶,潤潤喉,青衣男子繼續道:“我也是聽道上說的,看樣子怕是……”

    那個人沒說完,另一個灰袍男子小聲道:“那群新土匪,怕是叛逃的古家軍。”

    聽到叛逃二字,古三月頓時怒不可遏,她握緊拳頭,正要起身之際,一想到現在的身份,又狠狠地壓了下去。

    她收斂住情緒,神色淡然地坐在位置上,臉上表情看不出任何異常,但她內心卻是又喜又懼。

    喜的是,她之前派人調查時,有幾批古家軍沒查到,不曾想卻無意間得知了他們的下落,懼的是,怕他們衝動做傻事,到時候非但救不出胡楊,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心裏正擔憂著,又聽青衣男子歎息道:“要不怎麽說盛極必衰呢,據說古家先祖是開國將軍,而古家曆代為將,到了戰神古爺這裏,更是將古家軍發揚到了最輝煌鼎盛的局麵。”

    灰袍男子接話道:“你說得戰神古爺,可是北燕古將軍?人稱鬼見愁,好像後來做了北燕皇後。”

    “對對,就是她。不過她也就做了一天掛名皇後,北燕皇帝大婚之夜,她被燒死在了宮中,據說當時天降大火,那場火燒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仍然劈裏啪啦地燃著火星,金碧輝煌的鳳棲宮,一夕間被燒成了灰燼。”

    灰袍男子詫異道:“人稱鬼見愁的戰神將軍,就這樣死了?”

    青衣男子放下茶盞:“是啊,死了。她要是沒死,你以為古家軍會落到現在這種下場,死的死,逃的逃,甚至於落草為寇。”

    古三月從始至終都是一臉淡然,沒半點異常的情緒,若說剛重生那會兒,聽到這種話,她肯定控製不住情緒,可現在,她已經很好的學會了隱忍。

    前麵的路還很長,也很難,她不敢出半點錯。

    那兩個交談的男子,聽口音不像北燕人,倒像是大齊與南曲交界處,也難怪他們敢坐在客棧肆無忌憚地談論古家軍。

    這兩人話題一打開,跟決堤的洪水般,擋都擋不住。

    “說起戰神古爺,那真是個傳奇,她十四歲上戰場,十五歲那年親率三千鐵騎夜襲敵營,活捉對方主將,十六歲,她帶領三萬水師奔赴滄海抗擊倭寇……”議論聲不絕於耳,古三月聽到後麵沒勁,幹脆起身出去。

    嗬,後麵的故事,她比誰都爛熟於心。

    她用了八年時間,協助鳳雲杉平定五族之亂,最後助他奪得帝位,統一北燕,功成身退後,她交出兵權,嫁給他,然後大婚之夜,慘死宮中。

    外麵的風速已減,太陽破雲露出頭,照在狼藉的地麵上,黃沙被太陽曬得閃著金光。

    她眯起眼睛,朝著曉雲閣的方向快速走去,剛到門前,便見莫雲帆從廳堂內出來。

    莫雲帆拱手一笑:“公子來得真巧,在下正要去找你。”

    古三月一怔,倒也沒多奇怪,她就住在城外的一家客棧,莫雲帆要想打探出她的落腳點,並非什麽難事。

    “我今日找雲爺,是有要事相商,不知雲爺現在方便不?”

    “裏麵請。”

    莫雲帆把她帶去了暗室,身後的石門一關,屋內黑沉沉的,古三月立馬戒備起來。

    隻聽劈啪幾聲,屋內四周牆壁上燭火點亮,莫雲帆轉身,在燭火中回眸笑道:“正巧,在下也有事與公子商量。”

    古三月笑了笑:“那雲爺先說你的事。”

    “古南溪那支隊伍,在柳蔭山落草為寇,三日後要來劫獄。”他話語簡潔,直奔主題。

    古三月沒太多表情,隻是心底越發擔憂了。

    古南溪與她是同宗,古南溪的爺爺與她的爺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她們家這一脈是嫡出,而古南溪那一脈是庶出。

    帶著兩萬古家軍投靠大齊的古逸飛,他跟古三月的關係就更遠一些了,古逸飛的爺爺跟她爺爺是堂兄弟關係。

    她比古南溪要小一歲,在八歲以前,其實她跟古南溪沒太多接觸,頂多家族宴會上見過幾麵。

    八歲去天山學武時,她才真正的認識到古南溪,那時他比她先去天山一年,成了她的師兄,當然她肯定不能叫他師兄,得叫一聲哥,畢竟他們算是有血緣關係的同宗親戚。

    當初她父親送她去天山時,刻意隱瞞了她的性別,眾人隻當她是男孩。而古南溪更是把她保護得很好,與她同吃同住,在外人麵前甚至極力為她隱藏身份。

    有了古南溪的掩護,她在天山的幾年,過得十分暢快,跟一群男孩爬樹下河,打架鬥毆,總之,頑劣男孩所做的事情,她一樣沒少全都做過。

    甚至於其他男孩給小姑娘寫情書,她都跟著摻和,當初大部分男孩都喜歡時伊美,為了不落人後,她絞盡腦汁,給時伊美寫了句詩,就是那句:去年今日山門中,姑娘的肚兜有點紅。

    時伊美把她寫的“情詩”貼到了靈雪峰大門上,於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喜歡時伊美這件事,更有不少敵對關係的弟子,擠兌她,背後插刀陷害她等。

    莫雲帆說完後,看著古三月:“不知公子要與我商量的,又是何事?”

    “我與雲爺商量的,也正是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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