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芒"光彩散去,眾人被劍意鎮得規則之力混亂、恍惚的神魂,以及上品法寶"攝魂惑心鈴"引起的欲望"十戒"終於是驅散了去。


    入眼便是李耀祖瞬息鎮壓了寧安天君,在場之人便是隱藏在虛無中的靈虛和那四頭巨獸皆是止戈。靈虛顯露身形來,煉虛空間中盡是妖氣,這奇門詭術山四大巨頭之一的靈虛,竟是一隻七彩斑斕的鷹隼!


    可此時所有人皆是目光警惕望著李耀祖,心中也有忌憚和僥幸。


    剛剛李耀祖那一套銜接極緊密的術法、法寶若是冷不丁地對在場的任何人發出,他們自問也無法幸免!


    “李耀祖!”


    便是此行劍閣前來大道煉虛巔峰境界的韓師,也遠離了李耀祖幾步,便是麵對靈虛也沒從背後的長劍,此時也已出鞘,凝視眼前腳踏寧安天君的李耀祖。可他那長劍,卻不是對準李耀祖,那雙鷹目若有若無瞥向了天君道的其餘兩位天君,開口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劍左劍右對視一眼,隻見天君道二人已是法力勃發,天君道的術法隨時會殺向李耀祖,旋即站於天君道二人身旁,冷冷地盯著曾經踏上劍閣的這位劍道天才,也時刻準備應對偃旗息鼓的靈虛。


    ......


    這三位老前輩冷眼相對,實則暗中相護,否則天君道江天君就要出手,李耀祖心中微暖。


    耳邊有方姐傳音,“隻有兩道殺意,不用逃。”


    李耀祖俯瞰寧安天君,此人目色惶恐、茫然,已是被李耀祖封住了嘴,以免他要說些個什麽求生之詞。他早想把寧安天君拿下,剛剛那般境況無疑是最好時機,就如他那把殺人的劍,時機來了便一擊必殺。


    旋即環視一眼眾人,沉默片刻,將鴻樓之事說出。


    “幻鬼沒有撒謊,淩天三屍的事公之於眾,鴻樓出賣了詭術山。而鴻樓之人慣用的伎倆,就是掩藏在諸多大勢力之內,尋常人無法得知他們的身份,他們也能以此獲得縫屍所用材料,借詭術山的術法增強己身。”


    李耀祖瞥向了天君道手托玉瓶的江天君,“你們的寧安天君,就是鴻樓的人。”


    “你有何證據?!!”


    江天君殺意騰騰,他信了七分,可卻無法相信自家出了鴻樓的人,這事要是傳出去,無疑是令天君道顏麵盡失,“鴻樓為何要出賣詭術山?他們就不怕詭術山將他們也出賣了不成?”


    “我不知道。”


    劍修直來直往,李耀祖搖搖頭,瞥向了遠方撲扇翅膀未有所動的鷹隼,“靈虛閣下,你好像跟他不熟。”


    隻見靈虛正怒視被控製住的寧安天君,恨意連連。


    其音清脆如孩童。


    “六萬年過去,我們代代相承,為得安全起見,我們兩家隻有交易,接觸甚少。每次交易,鴻樓給我們材料,而我們則用術法與他們換,這是我們兩家的生存之道!”


    靈虛道:“常年和我們相見的,都是鴻樓的化神境修士,他們拿了東西就走,我們連他們實力怎麽樣都不知道,又怎來的出賣他們一說?隻要我們一死,他們就能安然無恙!”


    “原來是你,是你把鎮仙司帶來了我詭術山!!!”


    靈虛嘶鳴,令得眾人眉頭緊蹙。


    李耀祖見狀,默默令寧安天君可開口。


    那寧安天君猝不及防,被李耀祖鎮壓了下去,頭頂懸劍若落,那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他心中萬般不解不甘,李耀祖是怎知道他的身份,又是怎知道那麽多隱秘,他是一概不知。


    凝視李耀祖那冰冷的眸子,還是天君道中兩位天君狐疑的眼神,寧安天君神情苦澀,怎也料不到會在陰溝裏翻了船。


    “饒了我,將我鎮壓在鎮仙司,留我一個壽終正寢,我什麽都能說,什麽都能!”


    “哎。”


    寧安天君話音一出,江天君最後一絲希望也落了空,天君道這顏麵怕是再也留不住了,也隻得一聲長歎。也怪不得李耀祖了,隻剩一身雞皮疙瘩,天君道中進了賊人,若不是李耀祖戳穿,天知道往後宗門會落得個什麽下場?


    眾人一下子和寧安天君談了條件,雖然很想要得到寧安天君的身體,可家族這些年都在探查鴻樓的隱秘,卻所知甚少,李耀祖也不得不應了下來。


    隻聽寧安天君苦澀道:“當年我還是天君道門徒,時年遇仇敵,正憤恨之際,卻得以助力,助我之人難得其身份,後來才知道,他們來自鴻樓。從那開始,機緣、寶物頻頻被我所得,可冥冥之中我已欠下了對方太多,他們開始讓我為他們效力,為他們暗中抓捕活人,同時為他們提供鴻樓情報。”


    “他們開始教我縫屍之術,增強己身,這隻是其一...”


    話音未落,寧安天君麵色潮紅,他渾身青筋暴起,身上規則、法力無不在這一刻混亂爆發。


    在他神魂之內倏忽間出現一個血腥的"道"字!


    這一刻,寧安天君麵色驚恐絕望,“救我,救我!是道種,我的道種!!!”


    “快退!”


    江天君麵色巨變,寧安天君體內法力磅礴,這是要爆體的征兆!


    “混賬!”


    李耀祖暗罵一聲,猛然閃出煉虛空間,感受著前方空間震蕩,沉聲問道:“方姐,你可看出了端倪?”


    劍匣子裏,方玲瓏坐在一柄漂浮的長劍上,搭著二郎腿,裙擺到了一邊兒,凝脂如玉,正黛眉緊蹙,“先前我以法力入了他的身,竟是沒瞧出端倪。寧安天君觸發了體內禁製,好生厲害的禁製,竟是連煉虛修士都抵擋不住。”


    “道種,禁製?”


    李耀祖微眯雙眼,“鴻樓掌控的勢力,已經超越了蘇晨所知,還是快些拿走淩天三屍為好。”


    遠處,天君道餘下兩人無不麵色蒼白,劍閣三位前輩更是麵色沉重。


    ......


    “鴻樓牲畜!”


    靈虛化形,已成一少女。她身著如霓虹般的彩衣,一米五的身子嬌小玲瓏,若非剛剛所知令她麵色糾結,那白皙的麵容定是俏皮可愛的,可惜了那雙靈動的眸子滿是沉重。


    她也是直來直往的性子,剛剛可沒有誆騙這些鎮仙司之人。從她化形開始,就因那點兒空間能力為饕餮所養,直到成為白袍之一,她接觸的鴻樓之人少之又少。雙方彼此依存,卻又相互警惕。


    真神早對鴻樓警惕,故而數萬年來,他們給鴻樓的縫屍之術都留了一手,乃至是詭術山中之人都多有隱藏實力,為的就是留有一絲底牌以防鴻樓,可如今...


    “道種?煉虛都被鴻樓控製,這些年鴻樓究竟強大到了什麽程度?除了我們詭術山的縫屍術,恐怕他們的勢力和底牌,已經超過了我們!”


    靈虛瓊鼻皺著,不忍地看著地麵那些禦敵的紫袍和黑袍,“已經顧不得他們了,鎮仙司要我等性命,鴻樓絕我詭術山之心不死,此地不宜久留!”


    靈虛操縱空間,瞬息騰挪,未久便已到了一處血海上空。


    眼中閃過黑光,便已瞧見煉虛空間內,真吾正與亙古仙宗三人大戰。


    亙古仙宗之人好生強悍,掌教真人何昊善用符篆,一張玄黃符紙放出,隻需掐動法訣,乃至是目視之下便可成符法,更是陣道個中好手。另外兩名亙古仙宗長老,亦是煉虛之境強中手。


    真吾身後九道隔著同等距離的青銅門,已是開了五道,那古門一隻隻觸手殺出,術法轟鳴,真吾體內法力也隨著古門的打開越發磅礴,術法強度更驚人。


    “能逼得真吾開出五道"絕屍古門",亙古仙宗之人足以自傲。”


    靈虛淡淡一笑,瞬息之間已是進入煉虛空間內。


    “不好,速速避讓!”


    隨著靈虛進入煉虛空間,何昊麵色巨變,已是放出符篆護住一名同門長老。


    那長老同樣以術法護體。


    “啞!”


    可隨著一聲雌鷹嘶戾,真吾目光大綻,法力傾瀉之下,煉虛空間內血光騰起,真吾掐動法訣,熊熊焰火於空令得一個人形白霧燃火。


    “刑糾長老!”


    何昊悲呼一聲,是那靈虛破入煉虛空間內,與真吾合力殺了他門中長老!


    可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也隻得悲痛之下滿臉仇恨,與門中另一長老在真吾法力傾瀉之下護體。


    “真吾!”靈虛化作鷹隼之形,出現在真吾身旁,來不及言語其他,隻將剛剛的事情一一說出,“隨我離去,去喚真神逃離,鴻樓之人出賣我們,他們除了要撇清幹係,隻怕他們仍有所圖...”


    言語間已是破開空間。


    可靈虛那雙鷹眼卻倏忽間閃過一絲愕然,隻覺一股熟悉,卻強大的氣息在身後瞬間爆發,令得她神魂顫栗!


    在她身後。


    真吾麵無表情,五道打開的青銅門身後,“哢!”,開到了七道!


    卻不是殺向亙古仙宗之人。


    而是,殺向靈虛!


    “真吾...真吾?!!怎麽可能!!!”


    不過一念之間,靈虛內心思緒比數十年還長,她下意識用出空間術法逃離。


    可眼前符篆熊熊燃燒!


    隻片刻,何昊法力化作巨手,掐住了鷹隼的脖子,與真吾對視一眼,隨後二人齊齊在這煉虛空間內,望向了最後一名亙古仙宗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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