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宴在林嶼家門口等了幾個小時了,他掛了電話之後不放心,就立刻過來了,卻沒想到林嶼一直沒回來。


    “怎麽喝成這樣?”他看見金鎖鎖扶著林嶼回來,愣了一下立刻上前接過人。


    金鎖鎖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冷宴,她拿了林嶼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兩個人一起把林嶼安頓在臥室,冷宴主動開口,“鎖鎖,你回去吧,我在這裏守著她。”


    金鎖鎖猶豫了一下,最後沒有趕冷宴離開,她能看出來,林嶼已經動心了,而冷宴也確實改變了很多。


    “你出來一下,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她去客廳等著。


    冷宴很快跟了出去,靜靜地看著金鎖鎖,等著她開口。


    “你想跟島島重新開始嗎?”金鎖鎖開門見山的問道。


    冷宴點了點頭,“當然了,這三年多,從未有一刻不想。”


    “那你家裏人呢?”金鎖鎖直接問道,“你媽媽,你大哥,你……小叔,他們都同意嗎?”


    冷宴皺了皺眉,“是島島跟你說什麽了嗎?”


    “回答我的問題!”金鎖鎖的樣子有些嚴肅,“如果他們不同意,你會怎麽做?”


    “大不了我帶島島離開沈城,她想去哪裏,我們就去哪裏。”冷宴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行,記住你這句話,別再傷害島島了,否則,我保證,”金鎖鎖指了指冷宴,“你一定會永遠失去她。”


    她拿了自己的東西,很快離開了。


    冷宴返回臥室,林嶼躺著不太安穩,時而念念叨叨,時而小聲哭,讓人心疼。


    他在床邊坐下,用溫熱的毛巾幫她擦臉,輕柔的哄她,“島島,沒事兒了,睡吧,我在這兒,我會守著你。”


    林嶼迷迷糊糊間聞到很讓人心安的味道,她下意識抓住了冷宴的大手,整個人才漸漸安靜下來,很快睡著了。


    中間,冷宴想把手抽回來,換個姿勢,可他一動,林嶼就有要蘇醒的跡象,他立刻不敢再動了。


    他站起身,輕輕吻了林嶼的額頭和眼睛,用嘴型說道,“睡吧,好好睡一覺!”


    第二天,林嶼睜開的時候,就看見冷宴趴在床邊,她驚得一下子坐起來,才發現自己還一直握著對方的手。


    她瞬間羞的無地自容。


    冷宴迷迷糊糊的醒來,看她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笑了笑道,“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你……你怎麽在這兒?”林嶼拉了拉被子,將自己牢牢蓋住。


    她記得昨晚自己去跟金鎖鎖喝酒了,後來她喝醉了,再之後的事兒,她就不記得了。


    “你喝醉了,金鎖鎖把你送回來,”冷宴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和胳膊,“正好我來找你,就留下來了。”


    林嶼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我昨晚……沒說什麽吧?”


    “說了。”冷宴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


    林嶼一驚,“我說什麽了?”


    “罵人!”


    “罵人?”


    冷宴點了點頭,“罵的很難聽,什麽會下地獄、真是個畜生什麽的……”


    他不解的看著林嶼,“你這是罵誰?”


    “沒,沒誰。”林嶼趕緊搖了搖頭,“好了,你出去吧,我換個衣服。”


    “好,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冷宴心情不錯的樣子。


    “我不餓。”林嶼的話音剛落,肚子就響了,她昨晚沒吃晚飯,隻喝了酒,現在怎麽可能不餓?


    她尷尬的笑了笑,“隨便吧,對了,安安和寧寧今天……”


    “放心吧,我已經讓李燃送他們去幼兒園了。”冷宴扯了扯嘴角,轉身出去了。


    林嶼見他走了,又一個人坐在床上發呆,他守了自己一晚上?


    她掀開被子看了下自己的衣服,也沒什麽問題,看來冷宴也沒有趁人之危做點什麽。


    她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明明已經決定要離開,想這些有什麽意義呢?


    林嶼換好衣服,去洗了洗臉,再出來的時候,早餐就擺在了桌上。


    “吃吧,也不知道味道怎麽樣,就多選了幾樣。”冷宴笑著看她,眼神很溫柔。


    林嶼不敢跟他對視,每看一眼,就覺得心裏酸酸的,她知道自己不舍得。


    她在冷宴對麵坐下。


    兩人一邊吃,一邊輕聲聊天,很溫馨,就像是這麽多年,他們一直都這樣。


    林嶼心中酸澀,想到小予安的事兒,更是堵得慌,“你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有一個情況。”冷宴的臉色冷了幾分,顯然想到了什麽,“不過,還需要一些證據,李特助在想辦法。”


    林嶼點了點頭,她不知道冷宴查到了什麽,但似乎跟她的並不一樣。


    “你呢?”冷宴抬眼看她,“昨天為什麽哭?還找了金鎖鎖喝酒,心情很不好?”


    這男人似乎真的很了解她。


    林嶼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不想撒謊,也不想求助。


    吃完早飯,冷宴回公司,林嶼則開始想辦法找那些在虞常青那學習過的人。


    如果虞常青真的對孩子們做了什麽,這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受害者也不會是這麽幾個。


    她找了一上午,還真找到了幾個,有的孩子現在已經快二十歲了。


    下午,林嶼立刻出發去見這幾個孩子,或者是去見孩子的家長,希望能有所收獲。


    她第一個去見的就是那個十九歲的孩子,被破格保送進了沈大美術係,算是虞常青的得意門生。


    “同學你好,你是林栢青嗎?”


    麵前的男孩高高瘦瘦,戴了一副無框眼鏡,相貌很清秀,隻是看起來唯唯諾諾,甚至不敢跟林嶼對視。


    男孩點了點頭,“我是。”


    “林同學你好,我原來也是沈大美術係的學生,”林嶼沒有直接問,而是換了個方式,“是這樣,我聽說你小時候在虞常青那裏學過國畫是嘛?”


    林栢青的臉肉眼可見的白了幾分,眼神也有些慌張。


    “我兒子也想學國畫,所以,我想谘詢一下……”林嶼看出對方的異常,小心翼翼的試探起來。


    沒想到對方忽然有些激動,直接打斷了林嶼的話,“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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