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那名白衣老嫗身形一顫。


    就在剛才,她對薇薇安的感知被屏蔽了,那片空間就仿佛被什麽東西隔絕,無論如何也無法探知。


    這是她從未預想到的情況,正因此,她焦急萬分,若是薇薇安出了什麽三長兩短,她該如何向命主交代?


    現在看來,應當就是眼前這人出的手,因為她從眼前這名金發金眸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極其沉重的壓力。


    而這,對她這樣的存在來說,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她思慮良久,慎重開口:


    “閣下有何見教?”


    古宇咧嘴一笑:


    “其實也沒什麽,我這人吧,向來尊老愛幼,接下來我問你點問題,回答的好,那就罷了,回答的不好,一把年紀了......你說是吧?”


    白衣老嫗汗涔涔地想要往後退一步,可卻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動彈。


    古宇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哪來的?”


    “......”


    遲疑了1秒,白衣老嫗立刻選擇了遵從內心的選擇:


    “織命門。”


    古宇來到這方宇宙有些時間了,雖然在真武界的時候幾乎都在養傷,不過也留心收集了一些情報。


    對這神秘無比的織命門,自然也有所聽聞。


    不過,他對此毫不在意,四宇八荒,哪裏沒有這種人的存在?


    自認為能看透天意,把握命運,可實際上呢?


    不過跳梁小醜罷了。


    命運,什麽是命運?


    強者行使強權的托詞。


    弱者慰藉自身的憐語。


    這,就是命運。


    可惜,古神族不入輪回,同樣,不信命。


    古宇繼續問道:


    “做什麽的?”


    白衣老嫗:


    “為人護道。”


    聞言,古宇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白衣老嫗臉上浮現出不甘且憤懣的神色,她何等的尊崇?也曾一言一語,定世間蒼茫變化......何曾被人以這種眼神看過?


    古宇收回目光:


    “人我暫時先扣下了。”


    白衣老嫗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我織命門從不涉及世間紛爭,我等隻求見證——”


    “關我吊事?”


    “。”


    白衣老嫗的嘴角微微抽搐。


    她行走內外宇宙,還從未見過如此霸道蠻橫之人。


    “再說了。”


    古宇瞥了眼她一眼:


    “老子又不扣你,你叫什麽叫?”


    他散出一滴真血,那滴真血衍化成為他的模樣。


    “帶我去你們老巢做做客,我有點事要問你的主子。”


    說著,也不等白衣老嫗同意,那真血化身便強拽著她離開了這片區域,而後者根本無法抵抗。


    在兩人離去後,古宇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深思,縱使他對織命門嗤之以鼻,但有些東西......等等。


    他想到了一件事。


    真血化身帶著那名白衣老嫗原路返回。


    白衣老嫗心如死灰:


    “閣下何必如此玩弄老朽?”


    古宇:。


    要不是他向來尊老愛幼,他真想一拳打爆這老妖婆的頭。


    “你留下段神念影像,就說你有事要忙,讓那女娃娃先留下。”


    白衣老嫗困惑地看著他。


    古宇眉頭一挑:


    “要沒這玩意兒,老子不成拐賣的了?讓你搞你就搞,哪來那麽多話?”


    白衣老嫗:......


    她寫還不行嗎?


    ......


    單獨的房間裏。


    看著薇薇安,蘇淵不自覺地就想起了自己剛出藍星的那段時光。


    那個時候,九階至尊對自己來說還很強大,星宮境,更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而今......


    蘇淵收回心神,看向薇薇安:


    “我記得你不是被一名很厲害的白衣女人帶走了麽?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薇薇安聽了,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默默拿出了一枚硬幣。


    她閉上眼,如同在祈禱一般,而後將那枚硬幣拋出......正麵!


    代表著心裏想的事情可以繼續下去。


    薇薇安稍微鬆了口氣,說起了自己的來曆。


    原來,薇薇安在被那名疑似‘命女’的強大白衣女子帶走後,的確進入了內宇宙,成為了織命門的人,並且還進入到了一艘‘很奇特的獨木舟’中。


    “獨木舟?”


    “嗯。”


    薇薇安輕輕點頭,伸手比劃了一下:


    “差不多就這麽大,結果裏麵卻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很大很大很大......”


    蘇淵明白過來,應該是織命門掌控的,某種獨特的小世界?


    隻是——


    “這些話,難道不是秘密嗎?你和我說,合適嗎?”


    蘇淵看著薇薇安問道。


    薇薇安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


    “在把我丟出來前,師傅說過,任何事情,我隻要拋硬幣就好啦,正麵的話,就做,反麵的話,就不做......剛才是正麵,所以我可以和你說。”


    蘇淵:。


    可以。


    這夠玄學。


    隻是,什麽叫做‘被丟出來’?


    薇薇安解釋道:


    “師傅說過,我是命運的傳人,要見證世間發生的一切,不管是好的、壞的、快樂的、痛苦的、高高在上的、卑微到塵土裏的......我都要看一看才好。”


    蘇淵笑道: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薇薇安比較費勁地理解完這句話反複默念了幾遍,,眼睛一亮,重重地點了點頭:


    “對!師傅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蘇淵忍俊不禁,這薇薇安,雖然看起來笨笨的,但的確很有意思。


    “見證世間一切,的確很有意義,不過難道就不怕危險?像之前那種情況,如果沒有遇到我的話,你要怎麽辦?還是說,有人跟著你?”


    提到這件事,薇薇安輕輕抿了抿唇,低下了腦袋,顯得有些悲傷:


    “師傅在我走之前是和我說過,萬一有危險的話,會有人來救我的,可是之前那些海盜殺死阿卡隆大叔他們的時候,我努力呼救,但沒有人來救我們......”


    聞言,蘇淵不禁默然。


    他很清楚,薇薇安能被織命門主動帶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織命門縱使要讓她行走世間,閱盡一切,肯定也有各種後手留下,不可能真讓她出事。


    但除非薇薇安真的遇到生命危險,其餘事宜,諸如她口中‘阿卡隆大叔’的死亡,或許,便落不到織命門的眼裏。


    她們倒也不一定是見死不救,而是秉承著‘人各有命運,這便是其命運之歸宿’的理念。


    就如同人看到了自然界中的虎獸獵羊,不去插手幹預。


    隻是這個真相對薇薇安來說,或許有些殘忍,蘇淵隻能換了個話題:


    “那之後呢,你準備回到你原來的地方,還是?”


    薇薇安想了想,她本來想要拋硬幣,但最後還是收了回來:


    “謝謝蘇淵哥哥,我還是等之後回到原來的地方吧,就不給你添麻煩了。”


    蘇淵點頭。


    他正要將薇薇安送回去。


    可忽然間,薇薇安頭頂的小花忽然又以某種獨特的頻率閃爍著,其神色也漸漸變得迷茫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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