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問出的這個問題。


    蘇淵並不意外。


    『問號』既然在追查‘灰霧之上’,那麽說明【真理之環】的高層之中,肯定有人認識,或者知道‘灰霧之上’的作用。


    而『問號』作為真理令使,在【真理之環】的體係之中,已經是最高層的那一批人,誰能夠派遣他?


    是更高席位的真理令使。


    還是......


    那位【真理之環】的最高統領者,自稱為『天理』的家夥?


    由於【真理之環】過於神秘,從來沒有人了解過其內部運行結構,即便是許安顏也無法確定真理令使之間是否存在從屬關係。


    但經過兩人的商討,他們一致同意,完全可以將這件事承認下來。


    並且。


    還能將其作為籌碼。


    當然,這裏的籌碼,指的不是『問號』本人。


    而是他們在對方眼中,能夠徹底控製『問號』,並且讓他一點信息都無法向外界傳遞的能力。


    這,才是他們的籌碼。


    所以。


    許安顏直接承認。


    她的語氣中帶著淡漠與孤傲,扮演著‘玄一’的角色:


    “既然有窺視本座的想法,就要做好被刺傷眼睛的準備。”


    聞言。


    ‘42’略作思考,而後道:


    “我想這裏麵可能多少有些誤會。”


    身為‘玄一’的許安顏冷冷地看著她。


    身為‘棺中人’的蘇淵在一旁看戲,不得不說,許安顏在演戲上,絕對有天賦......


    麵對明顯有些敵意的‘玄一’,‘42’在第二次思考後,做出了某種決定。


    這個決定。


    無論是蘇淵還是許安顏,都完全沒有預料到。


    她,攤牌了。


    這次,她不僅僅是對著許安顏開口,同樣也是對著蘇淵:


    “無論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對諸位‘穿越者’的身份並不感興趣,實際上我所做的一切,你們大致可以理解為‘為愛發電’。


    矛盾來源於利益衝突,我與諸位並無利益衝突,因此也無需擔心我對你們下黑手之類的事情。


    恰恰相反,如果我通過追蹤‘灰霧之上’得到了你們的真實身份,在確定你們並非窮凶極惡之人後,我甚至會給你們3次機會,3次隱匿於幕後,幫助你們渡過難關的機會。


    這可能也是穿越者在外人眼中看來往往能夠化險為夷,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原因。


    總之,所謂的‘窺視’,大致就是這麽一回事。”


    這一通發言。


    讓蘇淵和許安顏稍微有些措手不及。


    一番沉默後,蘇淵用喑啞的嗓音開口,他向‘42’詢問,詢問她是如何肯定她與穿越者之間,並無利益衝突。


    ‘42’對此做出了一個令人無法挑出刺來,甚至根本無從反駁的回答:


    “因為我是『天理』,此世最強之人,是你們所能達到的頂點。”


    這句話。


    直接把蘇淵和許安顏都弄沉默了。


    他們曾經設想過這次灰霧之上的會麵會如何展開,可偏偏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樣。


    天理?


    此世最強之人?


    且不論這件事是真是假......她,也是穿越者?


    話題一時無法繼續,還是『天理』主動開口:


    “所以很多時候,我扮演的角色,隻是一名引導者,觀察者,但我知道,懷疑是人的本能,我之所以敢向你們攤牌,是因為我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但你們不一樣,你們需要謹小慎微。


    但這對我來說沒有關係,因為如果有一天,你們能夠走到盡頭,你們就會主動來找我。


    而如果你們無法走到這一步,那自然更沒關係了。


    現在,你們兩個如果有需要,或許可以互相交換一下情報。


    當然,也可以向我詢問。”


    說完。


    她靠在椅背上。


    她安安靜靜地等待著,毫不在意時間的流逝,正如她所說的那樣,她毫不在乎兩人的任何事。


    “......”


    蘇淵稍作思索,問出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既然你說你是此世最強之人,那你可否知道,在宇宙之外,還有別的世界存在?”


    許安顏猛地轉頭看向了蘇淵,瞳孔收縮。


    這是在演戲。


    聽到宇宙之外還有別的世界,無論是誰,都該如此震驚。


    而對這個問題,『天理』稍作思考,喃喃道:


    “這屆的新人有點高端啊,一個能夠輕而易舉地製服我的真理令使,一個已經接觸到了四宇八荒的概念......難道你們會是畢業最快的一屆?”


    聽到‘四宇八荒’,蘇淵和許安顏便意識到,『天理』絕對沒有表麵上顯露出的那樣簡單,她的神秘和強大,可能還要超出他們原先所設想的程度。


    “是這樣的。”


    『天理』看向兩人,給出回答:


    “我之所以待在這方宇宙,並不是因為我隻能待在這裏,而是出於我自己的某種選擇。


    不過既然提到了外麵的世界,如果你們願意加入【真理之環】,或許能夠免於波及,如果不願意,那隻好請你們自己渡過。”


    蘇淵眉頭一挑:


    “波及?”


    『天理』用一種稀疏平常的語氣說道:


    “外麵的人想進來,裏麵的人想出去,這是一道圍城。”


    許安顏冷冷道:


    “那你又如何庇護他人免於波及?”


    『天理』的語氣依舊:


    “因為我足夠強,無論是哪一方,都會繞開我。”


    許安顏雖然有過上一世的經曆,但她對『天理』的了解,實際上也極其有限。


    她隻知道,這個以‘天理’為名的家夥,完全就是神秘的代名詞,幾乎沒有出手過,因此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全力究竟強到了何種地步。


    她又想到了自己上一世隕落前,『天理』的出現,以及她曾經對自己說過的某些話。


    她聯係之前發生的一切,隱約察覺到,對自己的重生,『天理』,這個到目前為止,最為神秘的存在,或許知道些什麽。


    但她忍住了。


    正如『天理』所說的那樣。


    他們不可能完全相信她所說的話。


    正當會議陷入靜默的時候,沒有人發現,許安顏的腳下,流淌出一道道的黑線,朝著......『天理』而去。


    直到那黑線纏繞重疊而成的人影,緩緩站立了起來。


    並在蘇淵和許安顏震驚的目光下。


    吃掉了『天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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