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濃霧越來越濃,剛才還能看到前麵十幾米二十米的路,現在轉眼就已經推到了能見度五六米,車裏沒開空調但是溫度能感覺到一下子變的涼颼颼的。


    張嘉一拉著我的手更緊了一些,聲音冷冷的:“這還沒開始呢,就忍不住了!”


    “小兄弟,我先在邊上停一會兒吧!這不聲不響的咋還能起霧了呢!再往前開也不安全!”


    司機大哥打著雙閃把車子開向靠右的路邊兒,車裏麵隻有滴答滴答的雙閃聲。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默念蟒天財的名字。


    幾分鍾過去了,蟒天財還是沒出現。


    我打開手機,還好信號正常,我給吳叔打去了電話。


    “喂?吳叔,我們在路上,這周圍突然起霧了,估計得晚一會兒到!”


    吳叔那邊輕聲叨咕著什麽:“你倆誰是童子?”


    “那個……好像都是……”


    誒呦?!怎麽突然來這麽一句,我肯定是,張嘉一……


    “我也是……”


    張嘉一幽幽的在邊上來了一句。


    接著電話那邊的電流聲就格外刺耳,滋啦滋啦的,嘟嘟兩聲後電話就自動掛斷了,我再撥回去的時候就一點信號都沒了,手機畫麵顯示“正在撥號中”,但就是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反複又嚐試了幾次後,還是打不出去。


    “吳叔說什麽童子…那個…嘉一……你……有尿麽?”


    “硬擠點的話也能有……”


    張嘉一應該是明白我啥意思了,吳叔的話雖然直說了一半兒就沒信號了,但吳叔說的童子這事兒我下意識的一下子就聯想到童子尿,關於這童子有兩種說法,一種是沒成家的男生都叫男童子,因為未經人世,所以身體至陽,另一種說法是十歲以下的叫男童子,因為未經發育期,所以陽性熾烈。但這時候我隻能相信第一種了……


    另外據說是因為男童子乃是至陽至旺之體,所以其尿能克製陰邪,能讓邪穢之物不敢靠近。我之所以問張嘉一其實還是有個顧慮,是因為我八字太陰,不知道這“童子尿"的功效能不能達到那麽好的效果,但是張嘉一八字極陽,肯定效果更好。


    我輕輕的咳嗽了下:“司機師傅,我看這霧來的邪性,您介意我倆下車在車軲轆(輪胎)那撒泡尿麽?童子尿辟邪……”


    說完我自己臉刷就紅了,我倆這歲數,是童子很正常吧……但不知道怎麽從我嘴裏說出來就感覺一陣羞恥。


    司機師傅也好爽:“成啊!不叫事兒!像你們這麽大的小夥子還能是處男,不容易啊!”


    誒呦!這咋還能說的這麽直白啊!更是臊的我臉紅,沒多說啥,開車門我倆就下車,我在車頭,他在車尾,一前一後的叉著腿。


    剛解開拉鏈,正在醞釀的時候身後就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盯著我,是後腦勺被人盯著看的感覺。


    這種被盯著的感覺越是強烈,我就越緊張。


    平時喝點水就總往廁所跑,這會兒倒是費勁了。


    越是集中注意力就越尿不出來。


    “嘉一,我好像整不出來,關鍵大哥從風擋玻璃裏麵一直盯著我看!”


    我可能是沒注意聲音音量,司機師傅一下就把頭低下去了……


    “你集中注意力,我也硬擠呢!”


    剛醞釀好情緒,身後一股帶著腐爛海鮮的腥風就刮了過來,那種腥味兒絕對提神醒腦,衝的我一下子都精神了,嗷嗚一聲,脖子上好像被什麽東西抓了一下,脖子一陣吃痛我下意識的轉身。


    一雙墨綠色泛著絲絲熒光的眼睛和我距離不到一個拳頭,瞳孔中間的眼仁眯成了一條縫,看我轉身瞬間又放大成一個圓,通過那雙瞳孔我能清晰的看到反射出自己的臉。


    ”誒呀我草!”


    這出真是嚇我一跳,我往後退了一步,紅色衣服,披頭散發,臉上布滿了皺紋,紅衣老太太!軍訓之前在劇場遇到那個能飛簷走壁的老太太!虎靈追出去都沒能奈何她的鬼道猖兵!


    男生噓噓這事兒一旦開閘基本上就沒法關水閥了,那紅衣老太在我剛轉身的時候還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在我轉身之後那抹笑容就瞬間消失了,腿上腳上冒著縷縷白煙……


    是的……我滋了她一身……我本來也沒想拿尿滋,但她撓我脖子,轉身都是下意識的,被弄一身也是她活該!看著縷縷白煙,我一下子明白了,吳叔說的童子尿不是尿在車軲轆上破這大霧,而是猖兵怕童子尿,至陽之物對付陰物最有效!


    紅衣老太好像吃痛一樣連連踉蹌的往後退了兩步,接著揮動雙手,準確的說應該是雙爪,在大車燈的餘光中那雙爪子帶著黑色的毛,七八厘米的指甲像是鐵做的一樣泛著寒光。


    靠!這是進化了?給我整金剛狼的造型呢啊!小爺那必是不能慣著你!


    一陣腐敗海鮮的味道再次襲來,紅衣老太揮動雙爪一躍而起,帶著紅色外袍上冒著縷縷白煙,還有滴滴答答的液體,說時遲那時快,我見她起身躍起幾乎是同時間向左邊轉身,同時調整了下小鵬博的位置,氣沉丹田,小腹發力,水柱衝起。


    “嗷嗚……”


    還沒等那紅衣老太觸碰到我,水柱就先到了,這次直接滋到了她的肚子上,紅衣老太用爪子劃拉著抵擋,可這畢竟是液體,她這一揮爪子水柱被劃拉的到處都是,飛濺的液體有的蹦到了我自己臉上,雖然是自己產出的,但我還是一陣幹噦,實在惡心。


    不過惡心歸惡心,小鵬博持續發力,根本沒有要停的意思,我也不斷地調整位置,紅衣老太的衣服上手上都冒出了縷縷白煙,吃痛的嘴裏不斷地發出嗚嗚的哽咽


    “嘉一過來尿她!”


    張嘉一從車屁股後麵探出腦袋,看我小跑著追著這紅衣老太太估計也是懵了,但沒猶豫,直接衝著我往這兒跑。


    紅衣老太連連後退,我正麵步步緊逼。


    說實話,我覺得從張嘉一的視角看我隻能用荒謬倆字來形容了,我自己也一直以為戰鬥起來掐訣念咒請仙兒會很帥,但這一步確實狼狽,誰家有本事的師傅鬥法是衝著邪祟撒尿啊!


    但沒招,到這份上啥招好使上啥招吧!


    張嘉一小跑著過來,皺著眉,剛到我邊上就開始繼續放水,這幾步路他憋得應該也挺難受,看上去齜牙咧嘴的。


    這會兒兩股液體衝向那紅衣老太,紅衣老太不斷的揮動著爪子,越是揮動液體就飛濺的到處都是,張嘉一調整了下小嘉一,水柱衝著那紅衣老太就去了……


    我這時候基本上算是擠不出來了,打了個寒顫就收工了,我也來不及拉褲鏈,一把拉著張嘉一調整到我剛才站的地方,順手幫他調整小嘉一的發射位置。


    紅衣老太身上的白煙越來越大,可能是我剛剛轉身的時候就尿了她一腳,她現在已經站不穩了,左右搖晃了幾下就跪在地上,身上的白煙越來越濃,一股股的開始向上飄散,奇怪的是老太身上的白煙起來之後周圍的白霧就越來越淡,像是相互抵消一樣。


    我和張嘉一看著跪在地上嘶吼的紅衣老太不約而同的皺著眉,抓緊拉上褲鏈之後都捂著鼻子,這股臭海鮮味兒隨著白煙好像是徹底釋放出來了,之前就是味道不好,現在已經開始辣眼睛了,感覺這股味道頂的我倆眼眶發紅。


    還沒等我們揉眼睛,一道白色的光閃過,蟒天財從車頭的一側踉蹌了兩步穩住身形之後喘著粗氣落下,身後跟著的則是十幾個蛇家蟒家的兄弟,幾人落地後紛紛皺著眉頭閉眼嘴裏開始念叨著什麽,一條條黑色的蛇形的黑霧頓時從他們身後騰空而起。


    借著車頭大燈,天財的鼻梁被劃出了兩條血印,其他蛇家蟒家的兄弟臉上,胳膊上多多少少也有幾條鮮紅的血道,這是受傷了?


    心裏一緊,這還沒開始鬥法,我貼身護法就已經掛彩了,這要是一會兒真動起手來……


    張嘉一看著蟒天財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滿是心疼。


    看來今晚上這場仗還真是硬啊!


    十幾條蛇影相互交纏,在紅衣老太身上升起的白霧中來回穿梭,蟒天財身後的黑色蛇影體型最大,擺動著巨大的蛇頭一下又一下的撕咬著紅衣老太,十幾下過後,紅衣老太的身影已經殘缺,最初還發出震耳的嘶吼,現在也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地上隻剩下紅色的碎布條和淡淡的幾縷白煙,蟒天財和兄弟們緩緩睜眼,天財前後晃悠了下身形,看起來有幾分虛弱:


    “外麵猖兵太多,一路廝殺才趕過來,幸好你倆用了……用了……童子尿……”


    張嘉一還沒等蟒天財說完就打斷了蟒天財的話:“天財,你和兄弟們要不要緊?!”


    天財微微低頭擺了擺手:“不打緊,趕快去辦正事兒吧!別再耽擱了!那些猖兵不顧死活剛才已經湧上來了,看樣子,那鬼道手底下的猖兵比我們想的多的多!”


    剛才可能一直是緊張狀態,後脖梗子被抓了一下沒覺得疼,現在開始火辣辣的燒灼感出來了我摸了摸脖子:“嘶……”


    指尖一陣粘膩,張嘉一和蟒天財看我捂著脖子也趕快過來看:“被那紅衣老太抓的?”


    “嗯”


    蟒天財從腰間掏出一個紙包,打開後是一些黃褐色的粉末,現在的狀態我是人身天財是靈體,正常是不能接觸到的,但是蟒天財輕輕吹動紙包中的粉末,粉末落到脖子上一股清涼從傷口沁入。


    “不打緊,不打緊,擦破點皮而已,沒那麽邪乎!”


    張嘉一跟著天財歪著腦袋看著我的傷口:“滲的血還挺多,你先別動!”


    說著就要從兜裏掏紙巾給我擦傷口,蟒天財趕快喊住:“等等!先不能擦!白家仙藥入膚再入骨,外用的千萬不能擦!用不了一刻鍾就能止住血!”


    我舔了舔嘴唇,不知道怎麽就有一股勁兒往上頂:“天財,你怎麽隨身帶著白家的藥?”


    蟒天財眼神突然有些躲避,我盯著天財眼睛有點癢:“你說啊?!”


    “白家這段時間都在做仙藥,每個兄弟身上都有一包,關鍵時刻可以止血保命……”


    張嘉一聽蟒天財這麽說一下子也有點哽住:“天財,你們身上都帶了?這麽說……”


    “嘉一,你家堂口沒白仙兒,所以我們家白仙兒給你們家兄弟每人身上也都帶了一包,一碗水端的平的!”


    張嘉一眼裏的星光閃動的更加頻繁,嘴唇也微微顫動:“天財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


    天財沒等張嘉一把話說完,就苦笑了下,打斷了張嘉一的話:“打仗嘛!有傷有亡很正常,誰也不知道能輸還是能贏,有點準備總是好的!”


    我觸碰不到蟒天財,但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是虛空的,但還是想給他打氣:“天財,你們剛才在外麵也一定注意安全,這事兒沒有意外,明天必須來找我!”


    蟒天財憨憨的笑著撓了撓頭,又歎了口氣:“剛才都來晚了,你別怪我,外麵的人實在多,這濃霧背後三十多隻猖兵,實在難對付……明天!明天我一定來!”


    就這一句“明天我一定來”,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顯得有些悲壯,像是約定好了不見不散,卻又對前方的凶險無法預測,眼睛逐漸模糊,我努力的讓自己眼睛睜大,不想讓眼淚流下來,現在哭總是覺得不是時候,鬥法還沒開始就在這兒哭多少顯得不男人,也晦氣。


    “天財一言為定!”


    “天財一言為定!”


    張嘉一和我說著同樣的話,我倆都努力的擠出個微笑。


    蟒天財衝我倆嘿嘿的笑著,不知道是我眼睛模糊沒看清還是怎麽,總感覺蟒天財的眼睛裏也閃著淚花。


    “照顧好自己!”


    天財衝著我們說完這句,雙手抱拳,深深鞠躬,身後的蟒家蛇家的兄弟也都紛紛抱拳鞠躬。


    我和張嘉一同樣還禮。


    不知道為什麽,這些平時不會做的動作在這一瞬間都變成了理所應當。


    天財他們逐漸消失,濃霧退去。


    我看了眼張嘉一從嘴角擠出了一個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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