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嗓子把我們四個都幹懵了。


    合著吳叔定完地方沒算賬兒啊!這扯不扯呢!我就說這老頭兒屁股插上尾巴比猴都精。


    那還能咋整,咋論都輪不到王奕和牧馳去買單,再看我家這位少爺就像是沒聽明白人家說啥似的,歪著腦袋看我。


    “先生包場費用5000元,按摩498元。一共5498元,抹個零您給5400就成!”


    服務員堆笑著看著我,熱情洋溢,真是把我當親人一樣.


    “不兒,誰按摩了?咋還有按摩的費用?”


    服務員微笑不改:“就是年齡最大的那位先生,昨晚他叫了足底和中式古法按摩。要是您不知道的話這邊建議您跟那位先生打電話確認核實一下。”


    “我這邊建議直接刷卡。”


    服務員拿出poss機行雲流水的開始刷卡,簽字。


    我心裏這時候算是罵開了,這老頭兒不買單也就罷了,這怎麽還趁我們睡著自己開小灶啊,還足底,還中式古法,這一宿沒少做項目啊!也沒說帶我們一個!我說咋剛才那麽著急掛電話呢!合著這是知道自己有漏洞啊!


    估計年輕的時候也是沒少大保健。


    哼!


    這要是平時我肯定陰陽怪氣兒的打個電話,但誰讓這老爺子昨晚也確實辛苦,我就裝不知道吧!


    出門分別打了兩輛車,張嘉一就像是長在我身上的一個掛件兒,靠著我肩膀就開始一頓膩歪。


    我刮了下他鼻子:“你現在多少沾點不背人了。”


    張嘉一依舊整著那無辜的出:“我在吳叔還有王奕他們麵前可不這樣!我多爺們兒啊!”


    “嗯……算是吧?”


    “什麽叫算!”


    ……


    打開家門,熟悉的一股味道撲麵而來,這種味道不是香也不是臭,就是家裏獨特的味道,可能是家具散發出來的?也可能是和平時自己家裏生活習慣有關係?就是自己的家打開門就會有一種熟悉的味道,這味道會讓人感覺特別踏實。


    我倆把背包和小行李箱放在門口就往沙發上一癱。


    昨晚其實還沒這麽累,但現在本來應該緩過神兒來的但就是一點兒都不想動彈。


    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估計有啥比躺著更舒服的姿勢也就不躺著了。


    張嘉一把電視打開,調了一圈台,最後落在了卡通衛視,看著《蠟筆小新》開始傻樂。


    “幼稚!”


    “你懂球!喜歡蠟筆小新的人都是很善良的!”


    懶得和他掰扯,我把腦袋低在他腦袋上,聽著電視裏的聲兒完全不知道講的是啥就又要眯著。


    正在困意濃的時候手機在褲兜裏嗡嗡的響了起來。


    “喂?安德魯,你還知道打個電話問問我倆啊!”


    安德魯那邊兒應該是在店裏,問價的,結賬的聲音都挺大:“我都惦記死了!咋樣啊?順利解決了?”


    “廢話,要是不順利這電話我是接不起來了!”


    “嘉一呢?我聽聽他說話!”


    我把手機舉到張嘉一耳朵邊上,他手都沒抬,超自然的把腦袋一歪:“喂?魯魯,想我啦?”


    後麵說啥我也沒心思聽,最後落了一個“那就這麽定了!”


    我回頭看著張嘉一:“啥玩意就這麽定了掛斷電話回頭眯著眼睛衝著我笑,午後的陽光剛好照在他臉上,零星的塵埃在他的睫毛前微微舞動,微微向一邊揚起來的嘴角讓本就看起來俊俏的他多了一份調皮。


    “德魯說傑瑞韓要去考摩托車證,問我要不要去!”


    “你答應了?”


    “嗯”


    我盤腿坐了起來,有點氣:“他怎麽沒問我啊?!”


    張嘉一依舊滿臉無辜:“這種熱血少年的愛好你能有?我是一早就想去考了,風馳電掣!”


    “大運摩托?”


    張嘉一抱著膀:“爛梗,要不說你活的老派兒,這廣告要是晚兩年生都肯定沒聽過,不過你要不要陪我一起考?沒幾天了,過18歲就能考了!”


    “不去,四個輪的是鐵包肉,你這倆輪的是肉包鐵,不安全!還有這大夏天的,屁股都得燙熟了,對了……”


    “咋?”


    我把聲音故意壓低,眼神流出了一絲絲邪惡:“你最好屁股不要出問題!”


    張嘉一把臉湊了過來:“不要臉!”


    我也往前湊了湊:“你最好對你的救命恩人保持一定的尊重。”


    “我會對吳叔盡忠盡孝,也會對王奕和李牧馳感恩戴德!”


    “合著沒我事兒?”


    “這是你應該做的!”


    我一直就不是慣孩子的人,抬手就掐張嘉一的臉,左右開弓開始朝著兩邊扯:“再放驢屁!我再聽聽你跟我倆沒大沒小的!感謝一圈兒是不是!老子為了你都啥樣了!”


    張嘉一被我掐著臉含糊不清的求饒:“錯了!錯了!感謝你!不光感謝你我還感謝滿堂老仙兒!是我沒大沒小!”


    說到這兒張嘉一一愣,趕忙把我手扒拉下來:“壞了!壞了!”


    “咋?”


    “我答應給老仙兒上大供!這事兒還沒辦!還有我還沒給我家堂口上香!”


    我一拍腦門,可不咋的,這不是過河拆橋麽!這睡一覺咋啥都忘了!


    “臥槽!那趕快動吧!這事兒不能說了不算啊!這麽著,咱倆先去超市買東西,都買雙份,先去你家上香,擺上貢品,然後再回來上供上香。”


    張嘉一一個鯉魚打挺就從沙發上躥了起來,拉著我就往超市跑。


    大包小裹買完東西我倆打車就往他家去,先是給堂口的水杯換水,酒杯換酒,接著就是九樣糕點,九樣水果,九樣肉食,從左到右三排擺滿了供桌,我倆分別抽出三支香點燃,恭恭敬敬的在心裏感謝著堂口的老仙兒,然後把香插進了香爐裏,接著磕了三個頭。


    這次跪在地上看堂單的時候整張堂單沒有發著淡淡的黃光,但看起來堂單顏色溫潤,伴隨著香爐中的煙霧升騰,麵前的堂單看起來格外神聖莊嚴。


    給堂口上完供之後,張嘉一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麵從衣櫃最下麵抽出來一個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之後裏麵用紅布裏三層外三層的裹著一個長方形的東西。


    我看著紅布包還有點納悶:“啥東西放這麽隱蔽?”


    “要不是昨晚,我都忘了還有這寶貝,咱帶著回北京吧!”


    說著就把包著的紅布一層一層的打開,竟然是昨晚鬥法時候張嘉一手裏能發出“電網”的木牌,棗紅色的木牌外圈兒都有了一層深色的包漿,上麵繁體的刻字也都隨著歲月的流逝原本鋒利的棱角也有些磨的發圓。


    “咱這牌子還有實體啊?”


    張嘉一坐在床邊兒瞟了我一眼:“那當然了!”


    “那月影刀有沒有實體!”


    “有!”


    “啊?咋你的都有實體!我那個拘魂瓶就沒有!你拿出來我看看!”


    “你猜放在哪裏?”


    我環視了整個房間,要說能藏東西的地方要麽就是床底下,要麽就是衣櫃裏,我剛好坐在床上,翻身上床然後一個猴子撈月就在床上撅著腚往床底下看。


    “沒有啊!在哪裏啊?!”


    “和你一樣,在我心裏。”


    本來我就是倒著往床底下看,他來這麽一句我好懸沒周過去(仰過去的意思)。


    “你有事兒沒事兒啊!說那話都哪兒也不挨哪兒!”


    我一個手拄著地,正要往起起身,張嘉一一屁股就跨在我腰上了,盛氣淩人的問我:


    “咋的,你不樂意啊?!”


    “我數仨數啊,趕快從我身上下去!”


    張嘉一前後蛄蛹著(蠕動?可以這麽理解吧!)一個手還掐著我的脖子。


    “你別賽臉啊!你不覺得你現在的姿勢有點奇怪麽!”


    張嘉一絲毫沒當回事兒還用手抽我屁股,喊著“架”……


    不好意思,咱們要是這麽玩兒那可真不太對勁兒了,這不是倒反天罡麽!我一用力直接來了個鷂子翻身。


    張嘉一一個沒坐穩剛要向一邊兒倒,我撐了了一下他的腰,張嘉一穩住身形倆手抓住了我肩膀:“你咯著我了!”


    我倆手環著他的腰:“咯著哪兒了?”


    張嘉一臉歘一下紅了。


    “你說呢?”


    “我幫你揉揉?”


    “滾!”


    我向前一傾,環著他腰的手向後輕輕的推了他一下,順勢把他放倒在床上,一個手拄在他頭邊,另外一隻手則是掐著他的臉,學著電視裏的油膩中年男的樣子:“你好像在玩兒火。”


    “我好像在玩兒我老兒子!”


    ???


    說著還試圖用腳踢我,我多奸啊!剛才他跨在我身上,這會兒我壓過來倆腿正好在他腿中間,他踢我也隻能從側邊兒撞幾下而已。


    雖然有一絲邪惡,但這個姿勢天助我也!


    我隻是把膝蓋輕輕的向上抬了一下,張嘉一就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還用手拚命的捶我肩膀。


    “我剛才好像是聽到什麽老兒子啥的了,有這事兒麽?”


    “你聽錯了!聽錯了!”


    “老不老實?”


    “老實!老實!”


    我掐了掐他臉翻身從他身上下來,坐在床邊兒上喘口氣。


    “老實才怪!”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張嘉一給我來了個騎脖兒,結結實實的坐我肩膀上了,在東北騎脖兒都是大人哄小孩兒玩兒的,我真是沒想到他能給我整這出。


    來這出我更是在行了,隻需要微微往後一躺,但張嘉一倆腿夾我肩膀夾的太緊了,這下子我老腰嘎嘣一聲,當然他也沒得好,他這是騎脖兒,我腦袋在哪兒大家不用我多說了吧……


    “小鵬鵬你下死手啊!啊啊啊啊啊!!!!!疼死我了!!!!”


    “我腰啊!!!我這老腰!!!”


    張嘉一在床上左右翻滾:“我以後要是生不了孩子你就得負全責!”


    我一邊兒揉著腰一邊兒罵閑街:“你生不出孩子和那兒就沒關係!我日……疼死我了!”


    張嘉一用到處亂踢,沒一會兒就噘著嘴衝著牆不理我了。


    “生氣了?”


    “都欺負我!都欺負我!你也欺負我!我現在這麽脆弱的時候就不能哄著點我麽?”


    打不過就在這兒念秧(大致是沒話找話的意思),少跟我來這套,整的好像我還得挺愧疚似的,媽的,老子要不哄著你,現在能不能見到這早上太陽都兩說呢,我能吃你這套?


    他自己絮叨著,我抬腿就往外走,到了堂口麵前撲騰就跪那兒了,我聽著屋裏的動靜,穿鞋,走路,聽聲音應該是到門口了……


    我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幹媽,您看到了吧,他平時就是這樣胡攪蠻纏,沒理辯三分,試圖混淆視聽,又試圖……”


    張嘉一化身小旋風,跑到我身邊兒也跪下了:“他在這兒編瞎話呢,堂口的仙家們包括我媽,千萬別信!打攪了!”


    說完就過來捂我的嘴。


    他這剛上手,一道白色的光就從紅色的堂單上飛了下來。


    我心也一哆嗦,就尋思嚇唬嚇唬他,不能是幹媽真下來了吧!這不扯呢麽!


    順著白光看去,黃小鬧噘著嘴盤著腿坐在沙發上。


    我趕忙起身往沙發那兒走:“小鬧,你咋下來了,我就逗逗他而已!”


    張嘉一掐了下我屁股:“下來替我主持公道來了?”


    黃小鬧皺著眉:“還鬧!還鬧!哪兒有心情跟你倆鬧!堂口都忙死了!”


    張嘉一揉著自己的後腰:“堂口忙啥呢?!”


    "忙啥?咋的你失憶了啊!昨晚常家莽家蛇家都傷的賊重!得虧小鵬鵬家白仙兒在,現在大部分兄弟都在養傷,但……”


    張嘉一一聽這茬兒一下子坐正了:“但啥?!”


    “但……蛇家有三個兄弟怕是不好治……”


    我也有點雲裏霧裏:“啥叫不好治?”


    黃小鬧身子往前串了串:“蛇家不同蟒家長家,蛇家的原身是這三家裏麵最小的,但昨晚受到猖兵的衝擊是一樣的,現在蛇家有三個兄弟傷的特別重!”


    “可說呢!”


    嚇我們仨這一跳,黃小跑不知道啥時候靠著門框在邊上兒搭話,他今天穿的是藍白相間的病號服戴著口罩,手裏拎著一串串牛皮紙包,脖子上也掛著成串的紙包,看上去應該是白家包的藥。


    黃小跑撓了撓頭一臉委屈的看著黃小鬧:“別說蛇家兄弟了,你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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