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之大,一鍋燉不下。


    幾個人折騰了半天,最後發現整個支援中隊手藝最好的居然是齊延。


    “我一個人住,經常需要自己做飯。”齊延感受到許多震驚的目光之後,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倒是看上去手藝還算不錯的王遠騰,居然隻是擅長處理食材,對調料和火候的掌握可謂一竅不通。


    看得出來他在家裏有空的時候都是在打下手了。


    大鵝的香味引來了刑警大隊其他三個中隊的民警,於是一鍋鵝到最後變成了兩鍋,二中隊的副隊長從他們中隊拉著爐灶和大鍋出來,自帶炊具蹭了另外一鍋。


    岑廉其實沒吃多少,因為他在看到二中隊如此熱情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感到有些牙疼了。


    眾所周知,無事獻殷勤……


    反正他是不信二中隊就是為了一隻大鵝來的。


    果然,一頓飯吃完,二中隊的隊長夏明皓已經不動聲色的湊了過來。


    “夏隊,啥事?”岑廉嘴上還在客氣,心中已經連翻十八個白眼,分明是二隊吃了他們支援中隊的嘴短,但是這鍋灶一支援,搞得像是他們白嫖了。


    不過大家都是一個分局的,真有事也不能眼看著一點都不幫忙。


    “聽說你們隕石案和拐賣案都結了啊。”二隊長一副要跟岑廉拉家常的架勢,嘴裏說出來的確是明晃晃的試探。


    “也算是結了。”岑廉的用詞不是很絕對,因為這案子看似在他們刑警大隊這邊算是結束了,但是在於隊他們那邊其實才剛剛開始。


    當然,二中隊的夏隊長並不是來打聽案情的,他兜兜轉轉又和岑廉聊了幾句有的沒的,終於圖窮匕見。


    “岑隊,我們隊裏有個案子,想麻煩你給看看。”夏隊人高馬大,肌肉發達,岑廉又沒找到可以繞的柱子,隻得舉手投降。


    其實他這會兒也不是很想立刻就去查那個清墓附近有祭祀痕跡的案子。


    那種沒有半點頭緒的案子,查起來肯定費時費力。


    但局裏沒有直接讓他們接手,而是交給二中隊的案子,難度上應該不至於太高。


    “夏隊客氣了,”岑廉已經調整好情緒,露出足夠符合社交禮儀的笑容,“咱們一會兒去我們中隊辦公室說。”


    夏隊滿臉寫著“我懂”,主動帶著自己中隊的人給他們把鍋碗瓢盆都是收拾好,甚至派了個人開車把灶拉回法醫辦公室。


    到這個時候,就連唐華都已經看出夏隊目的不純了。


    “岑廉,夏隊這是來找咱們幫忙?”他趁亂找到岑廉小聲問。


    “要不然能那麽客氣,”岑廉打了個哈欠,“一會兒聽聽是什麽案子吧,總不會比隕石案和拐賣案更難查。”


    袁晨曦遠遠聽到,趕緊說道:“肯定會比這兩個案子更難,隊長你可別立g啊!”


    “你這樣萬一雙重毒奶了怎麽辦?”唐華小聲問。


    袁晨曦抬頭望天,“那就是命運的安排。”


    唐華:……


    倒是曲子涵有些興奮的樣子。


    “這就是支援中隊嗎,到處都有人那麽客氣的請咱們做案子。”她的表情十分與有榮焉。


    “希望你在連續加班兩個月之後還能說出這句話,”林法醫拍了拍曲子涵的肩膀,“你們不用好奇了,我知道是什麽案子。”


    作為大部分時間沒辦法隨隊行動的法醫,林湘綺知道的情況比他們這些一個月有半個月都在外麵跑的人多得多。


    幾雙求知若渴的眼睛同時望向林法醫。


    “在你們去吳城那邊追查拐賣案後續的時候,二中隊這邊接了個有些複雜的人命案子。”林湘綺向來懶得賣關子,“死者身份比較特殊,是咱們區上的檢察官。”


    幾個人的表情都凝重起來。


    也難怪二中隊的夏隊看上去感覺非常頭疼的樣子。


    這種直接攻擊公檢法的案子,其實是最難辦的。


    “有懷疑對象了嗎?”岑廉在夏隊來之前沒有問的太詳細。


    林法醫搖頭,看來是還沒什麽頭緒。


    “等一會兒夏隊過來了再說吧。”岑廉看出林法醫也覺得這個案子很麻煩,但夏隊沒找他們幫忙之前,私自詢問案件詳情不太好。


    等到下午四點多,夏隊果然帶著兩個人過來了。


    曲子涵從他進門開始就探出頭露出好奇地目光,就等著夏隊說案件詳情。


    “夏隊,你先坐。”岑廉看到夏隊身邊那個民警手裏非常厚實的案件資料,估計他們這幾天應該已經把基礎的調查方向全都跑了一遍,但沒什麽結果。


    夏隊也是三十多歲的樣子,濃眉大眼,頭發茂密,看上去暫時沒有遭到脫發的困擾。


    甚至連黑眼圈都顯得不是很嚴重。


    “岑隊,這個案子的大致情況確實比較複雜,”他一開口,岑廉就發現他一嘴牙爛了七八顆,看來是真沒時間去醫院補,“小高,你跟岑隊匯報一下。”


    被稱呼為小高的這位刑警,其實比岑廉還要大兩歲,不過他這時候一點都不在乎這種事,而是捋了捋大概有四五天沒洗的油頭,開始說起這個案子。


    “死者劉菲菲,今年29歲,台山區檢察院檢察官。案發時間是2月17日,是新年剛收假複工第一天,死者於上班途中被刺死在一處建築工地附近的監控死角,根據我們現場勘查的結果,凶手是從劉菲菲身後用一柄開過刃的匕首直接刺穿了她的心髒,導致死者當場死亡。”小高一邊說,一邊將現場的圖片展示給他們。


    “我們在案發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指紋和可供提取的腳印,凶手也沒有留下任何dna,而且案發的位置是在一片停工很久的工地附近,周圍原本的監控都拆了,後來工地裝的監控早在一年前就已經無法使用,距離案發地點最近的監控是在兩公裏之外,我們將案發現場周圍監控中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員。”


    小高將案子的情況說完,整個支援中隊都安靜了下來。


    袁晨曦盯著岑廉,眼神裏寫滿控訴。


    岑廉假裝什麽都沒看到,因為他立的g好像是成真了。


    二中隊都已經到根據監控全部摸排的階段,說明他們已經排除了情殺和仇殺。


    這個案子暫時沒有什麽新的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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