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你好棒！
方豫是3041年9月出生的，現在已經二十周歲。（注1）
而陸嘉言是3043年7月的生日，剛剛十八歲半，兩人年齡差了一年十個月。
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她可討厭坐在她身後的那個小胖子了，沒事就揪她的辮子，還用毛毛蟲嚇唬過她。
二年級下半學期，兩個班一起上體育課，她被其他班的男同學欺負，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小胖子居然帶著班裏的男同學一起和對方班級打了一架。
據說那個被打的男生後來還讓他上三年級的堂哥帶人把小胖子堵住揍了一頓。
再後來自己就發病了，休學幾個月後又轉了學，沒繼續在平安一小上小學，也就再也沒見過這個自己剛剛扭轉了印象的小胖子。
原本已經成為碎片而逐漸模糊的記憶，如今卻變得如此清晰。
陸嘉言喊了一句表哥好棒，就看到方豫把視線投了過來，連忙把手裏的長條氣球揮得更歡了。
看到方豫向她走來，陸嘉言眼睛裏都是星星。
咦咦咦？表哥我在這裏呀，你怎麽朝那邊走了？
陸嘉言的視線跟著方豫拐了個彎，停留在自己的身側。
沈舒窈？
啊啊啊，我就知道這個女人對表哥不懷好意！
她什麽時候來的？
傻丫頭，當然是你表哥通知的呀。
“剛剛你最後扣那一下嚇死我了，跳的那麽高，當時我都沒敢看，就怕你摔下來受傷。”沈舒窈一臉的嗔怪。
方豫捏著一個礦泉水瓶喝了兩口，神色泰然自若：“沒辦法，旁邊有這麽漂亮的女孩兒，是個男生肯定都要表現一下。”
“否則你認為栗海東比我帥怎麽辦？”
說罷，方豫衝陸嘉言和沈舒窈分別眨了眨眼。
陸嘉言冷若冰霜，小小的哼了一聲。
沈舒窈臉上則恰到好處的泛起一抹紅暈：“讓我看看，手破沒破？”
說著，沈舒窈拉起方豫的手，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方豫的手掌。
看到沈舒窈撫摸著方豫的掌心，陸嘉言惱火之餘，立刻切身感受到了戰力的碾壓。
你們隻關心哥哥帥不帥，隻有我關心哥哥傷沒傷。
陸嘉言一噘嘴，眼珠轉了轉：“哥，我餓了，一會兒帶我出去吃飯！”
哎呦？
方豫忍不住看了一眼陸嘉言。
小陸同學居然也能利用自身優勢，屬於超水平發揮了呀。
“我和舒窈約好了，一會兒一起吃飯談點事情，你別跟著搗亂。”方豫伸手揉了揉陸嘉言的頭頂。
“談什麽事情？我也要去！哥~帶我一起嘛~”陸嘉言也牽起方豫一隻手，撒起嬌來。
嘶~
籃球隊裝逼犯們的目光如果能殺人，方豫早就已經被萬箭穿心。
天了嚕，冰山女神陸嘉言居然也會撒嬌！
當陸嘉言表哥這麽幸福的嗎？
感謝新社會，不允許近親結婚。
表哥果然沒好人。
“你們兄妹感情真好。”沈舒窈雖然對陸嘉言的反應有點奇怪，但還是笑了笑，“沒事呀，方豫，要不然就一起吧，嘉言身體剛恢複，要不就去喝粥？”
方豫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舒窈。
好吧。
自綠的女生最美麗。
陸嘉言揚起下巴，給了方豫一個狡黠的眼神。
說話間的工夫，考核賽的打分就出來了。
40分的實戰分，方豫拿了36分。
技術動作、戰術配合、籃球意識、實際效果各扣了一分。
總分94.8分。
這個分數已經毫無疑問可以進入正選名單。
“……張智宇、方豫、喬金田、王錦程……以上十五人，考核通過。從明天開始，跟隨校隊訓練，每周一三五的晚上七點到九點，周六日上午，都有訓練，不可無故缺席，缺席三次的，取消資格。”包玉成身邊的那名三十多歲的教練念出考核通過的人員名單。
方豫一聽就有點毛，什麽就必須訓練？
老子是為了未來兩年免修免考才來的，如果好說好商量，參加幾場關鍵比賽裝個逼，順便給你們撈點成績也可以，但你還要占用我這麽多個人時間是不是過分了？
方豫看了一眼周圍，入選的幾個隊員都挺興奮，這時候如果主動和教練提不參加訓練，有點太不給籃球隊麵子，就暫時把不快壓了下去。
一解散，方豫就找到剛剛那名三十多歲的年輕教練：“孟教練，我參加不了訓練，跟您說一聲。”
年輕教練叫孟廣康，新鎬體大畢業的，現在也是校隊的助理教練。
有傳言說包玉成退休後，就是孟廣康去接包玉成的位子。
“不參加訓練？”孟廣康眼睛一瞪，“你以為校隊是你家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打了十分鍾好球就不知道行老幾了？”
剛剛他也極力讚同了把方豫招進校隊，對這種憑借個人能力瞬間可以改變場上局勢，打爆栗海東的球員，沒有哪個教練是不想要的。
但栗海東就是他特招進國立的，今天栗海東被方豫完爆，讓他心裏也有點小小的不痛快。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新鎬體大的理論派，信奉的是天大地大集體最大，再大的球星也得服從團隊利益。聽到方豫這種要求，難免有些生氣。
方豫挑了挑眉：“孟教練，我覺得你是誤會了，我沒想加入校隊。我也不是和你商量，就是告訴你，我不會參加什麽校隊的訓練。”
方豫說話也很不客氣，惡意偵測的作用下，在他的眼中，孟廣康頭上綠光中還摻雜著一些紅光，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到。
但無論如何，既然有紅光，就說明孟廣康是有惡意的，既然有惡意，那還客氣什麽。
直接懟啊。
聽到方豫的話，孟廣康不由得為之愕然，隨後一股火氣湧上來：“你沒準備參加校隊來參加什麽選拔？玩兒我們呢？”
方豫抬了抬眼皮：“吳老師拜托我來參加的，而且也隻跟我說是和金大的校際比賽選拔，根本沒提校隊的事。”
“吳勇為？簡直亂彈琴！”孟廣康惱火的頓了頓腳，有心說你既然不想加入就別加入了，但一想到方豫的能力，又有點舍不得。
“你為什麽不想參加訓練？”孟廣康按捺住脾氣，難得的詢問了一原因。
方豫一臉輕鬆：“我訓練是最強的，不訓練，也是最強的，還訓練什麽？”
“狂妄！”孟廣康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不自量力！你還真當你自己是喬丹了？”
方豫挖了挖耳朵：“我把栗海東打爆了。”
“你！”孟廣康指著方豫直哆嗦，“今天就是個考核賽，栗海東的厲害你還沒見識過呢！”
方豫點點頭，誠懇道：“是，但我把栗海東打爆了。”
孟廣康喘了幾口大氣：“你知不知道，別說nba、cba，就算cuba，比你強的也有的是！也沒誰敢說自己不參加訓練的！”
方豫嗬嗬一笑：“可是，我把栗海東打爆了呀。”
艸艸艸！
要不是估計打不過這小子，孟廣康覺得自己肯定要給這小子來個過肩摔。
太他媽氣人了。
“既然你不想進校隊，那就哪來的回哪去！”孟廣康也不準備委曲求全。
無非是個學生球員而已，吊的二五八萬似的，真以為地球沒了你就不轉了？
“賽前一天的集體訓練能參加嗎？”一個略帶沙啞的蒼老嗓音從旁邊傳來。
包玉成舉著保溫杯，邁著八字步走到方豫和孟廣康之間。
方豫想了想：“如果隻是一天的話，應該能參加。”
包玉成喝了口水，點點頭：“那就這樣吧，隻參加比賽和賽前訓練，日常訓練就不用來了。”
“包叔！”孟廣康大急，“這種先例可不能開！球隊……”
包玉成看了一眼孟廣康：“剛才我問了一下他們班的導員，小方現在已經進經濟學院的課題組了，童校長的組，要是隊裏有其他人能進課題組，我也可以免掉他們的日常訓練。”
孟廣康一聽就不說話了。
這群體育生本科階段進組？
別開玩笑了，這群高考三百多分的學渣能在大學四年把學分修滿，就算很不錯了。
國立畢竟是一所445綜合大學，不是體育大學，學生的學業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既然獲得了不日常訓練的特權，方豫也就不為已甚，笑嗬嗬的跟包玉成道了聲謝，也沒理孟廣康，轉身就去找沈舒窈陸嘉言兩個好妹妹去了。
孟廣康氣結：“包叔，你看他這是什麽態度？”
包玉成慢悠悠的：“去年的薑億昇態度倒是好，有什麽用？該輸不是還得輸？”
去年孟廣康搞了一個什麽日常評分係統，給所有球員用各種參數進行打分，態度也是其中一項參數，每個月回顧一次，各個位置分數最高的，就是首發。
其他位置也還罷了，就是控衛這個位置，去年原本的主力欒樹因為日常訓練態度不好，再加上和孟廣康也不對付，結果態度分就變成了0分，而原本球隊的三陣控衛態度很好，分數居然超過了二陣的替補控衛林安，一下子成了首發控衛，而且每場獲得了27分鍾的上場時間。
恰好那段時間栗海東又傷了，這麽一來，國立每場輸的這個慘啊。
和新航的一場cuba地區賽，甚至被碾壓了50多分。
也就是這場比賽之後，孟廣康搞的這個什麽評分係統才被束之高閣。
聽到包玉成這麽說，孟廣康眼中閃過幾分羞惱。
老家夥，反正你明年就退了，等著的。
……
……
國立附近有家粥店環境不錯，叫糖食粥語，據說大師傅就是東官的，各種東官粥的味道很純正。
“做hr？”沈舒窈睜大眼睛，“你想創業？創業公司不用專職的人事吧？而且我也不懂啊。”
創業？這可不是啥好詞。
方豫給兩個女生都盛了一碗粥：“不算創業，前期一些投資方已經做了不少投入。”
“不懂hr的東西沒太大問題，我相信你的學習能力。這家公司以後人不會太多，但每一個員工可能都是高級人才，所以我需要有人能和他們專門對接。”
“這個人要有比較強的親和力和人際關係洞察能力，我覺得你蠻合適的，有興趣嗎？”
沈舒窈低頭想了想：“你這家公司是做什麽的？”
方豫喝了口粥：“柚子科技，做人工智能的，不是傳統行業。”
從一開始，方豫就沒準備找專門的職業經理人來給自己打工。
其實，幾乎所有做大的企業，無論是傳統企業還是新興行業，幾乎沒有一家是外聘的職業經理人做起來的。
阿狸的十八羅漢，沒有一個高學曆的職業經理人，幾乎都是馬贇的學生，前期高管中隻有一個蔡崇信屬於金融圈的高級職業經理人，但也是在阿狸成立兩三年之後才加入的。
現在火爆的頭條係，創業團隊幾乎都是同學。
至於傳統行業就更是如此了，很多都屬於家族企業，無論是火爆的地產圈還是傳統製造業行業，幾乎無一例外。
都說家族企業不好，但真正毀在家族裙帶關係裏的公司沒多少。
反倒是前些年一些讀了個emba就開始盲目聘請外部職業經理人的企業，這幾年被這些職業經理人折騰黃了不少。
其實管理這件事說起來挺玄，各種管理理念層出不窮，但很多職業經理人其實壓根就不懂什麽是管理，有些人甚至連管理的目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方大強曾經跟方豫講過，管理，就三個目的：
提高效率、
增進質量、
降低風險。
任何一個管理者，出台任何一項管理政策、流程、方案，都先要考慮一下，自己出這個東西的目的是什麽？
到底是這三個目的中的哪一個？
如果是為了提高效率，就要想一下，這個政策能提高多少效率？又會提高多少風險？會不會降低質量？如果會，那麽提高的效率與降低的質量與增大的風險之間是否值得？
如果值得，就去做。
不值得，那就考慮其他方案。
其他兩者也是如此。
但現實確實，企業大多數的職業經理人，出台了大量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政策和流程，更有甚者，很多政策和流程他們自己都沒搞清楚到底是為了達到什麽樣的目的。
當然，其中很多政策和流程的推出，都是在為了維護個人或本部門的利益，而非為了公司整體利益。
這也是職業經理人製最大的弊端。
所以，方豫早就想好了，組建創業團隊，在非技術管理崗位上最重要的就是知根知底。
能力強弱反倒並不重要。
當然，方豫也相信，沈舒窈肯定有能力做好hr的工作。
做hr，最重要的除了對老板忠心外，其次就是有足夠高的情商。
綠茶的情商普遍都很高。
沈舒窈又是十八棵級別的綠茶，情商自然更沒問題。
否則上次也不可能在對線中壓製住了方豫的兵線。
至於說hr的工作能力，嗬嗬，hr需要什麽工作能力嗎？
方大強就曾經說過，一個讓員工感覺不到存在感的hr，才是好的hr。
至於那些給老板節省裁員經費的hr專業技能，方豫目前並不需要。
“柚子科技……人工智能？”沈舒窈饒有興味的咀嚼了一下方豫言語中的信息。
目前大周境內炒作最火的話題就是工業化4.0，人工智能雖然也偶有提及，但普通人確實了解的不是太多。
其實國內現在人工智能大模型的發展的水平並不差，大多集中在影像識別領域。
這是一個細分領域，國內公司搞影像識別，在數據上有一定的先天優勢。
人工智能大模型的三大要素：算力、模型、數據。
前兩者就不用說了，在數據上，無汙染的原始數據是最重要的。
數據一旦被修改汙染，需要花費很大力氣去清洗，清洗後也未必能得到理想的數據資源，很難訓練出可用的大模型。
而影像數據，是純淨度最高的數據資源，難度上要更低一些，短期經濟收益也更高一些。
但在通用大模型領域，國內確實還沒有太多涉獵。
這些東西沈舒窈並不了解，但聽到人工智能這四個字，就讓人不明覺厲。
“你說的專門對接高端人才，具體要做什麽？”沈舒窈追問了一句。
方豫給二女一人夾了一塊炸雞翅，“很簡單，我會給你一份名單，這份名單上的人，需要hr逐個去接觸，盡量把他們都招到柚子科技來。”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極客呆子，在為人處世方麵很多人都不太擅長，看過生活大爆炸吧？雖然有些誇張，但有些人是真的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他們都是天才，一般的hr團隊是很難獲得這些人的認可的，所以，不能用一般社畜辦法去對待他們。”
“因此，我希望這個hr團隊能夠發揮出自己作用，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把他們招進來，並且服務好。”
沈舒窈臉色有點發白，顫聲重複：“不管用什麽手段？”
我在你心中算是什麽？
方豫一愣，旋即立刻發現了自己話語中的歧義，握住沈舒窈的手，失笑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的意思是說，不用怕花錢，也不要被傳統人力資源的理念所束縛。要把這些天才當成真正的資本，而不是成本，做好人事後勤上的服務工作，把他們當成真正的朋友，讓他們發自內心的認可柚子科技。”
沈舒窈臉一紅，剛剛她還真是委屈的差點掉眼淚，鼻子都有點堵了。
“我還以為……”沈舒窈帶著鼻音不好意思的剛要說話，旁邊的陸嘉言就把她打斷了。
“哥，我也要跟你一起創業！”
陸嘉言盯著方豫與沈舒窈握著的手，臉上帶著三分清冷三分倔強還有四分的堅決。
我才不要把哥哥讓給你這個壞女人！
沈舒窈目光猶疑，她敏感的察覺到了陸嘉言的不正常。
以她對人的敏感性，其實早就該察覺到了，隻是被兩人外在的表哥表妹的關係誤導了而已。
當然，財富法術中的“巧言令色”也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讓她至今沒懷疑陸嘉言和方豫之間有什麽問題。
但今天這情況，就算再不敏感的人也會覺得不對勁了。
難道說這陸嘉言……
是個兄控？
不對啊，上次王銘恩還說，她和方豫的兄妹關係好像並不好。
啊，難道說……
她喜歡的是我？
不可能不可能。
等等！
陸嘉言好像確實沒和哪個男生傳出過緋聞，跟哪個男生都冷冰冰的。
而且玩得好的似乎都是女生。
之前看她朋友圈，她和她們寢室的那個柳小蒔還一起出去旅遊了，照片裏柳小蒔好像還親了她一口。
好像陸嘉言這種麵癱女中les的比例確實蠻高的。
噫~
沈舒窈突然感覺一陣惡寒。
不會吧？
沈舒窈是真的被les糾纏過的，而且不止一次。
所以一想到陸嘉言有可能喜歡自己，沈舒窈覺得這頓飯都吃不下去了。
“方豫，呃，那什麽，既然嘉言想要加入，你們又是表兄妹，我覺得她更合適，我在宣傳部本身事務性工作就多，要不然你讓嘉言試試？”
沈舒窈從方豫掌中抽回自己的小手，不動聲色道。
聽到沈舒窈這麽說，方豫和陸嘉言都是一愣。
按照方豫對沈舒窈的了解，以沈舒窈的野心來說，這絕對是沈舒窈感興趣的工作。
兩人又在曖昧期，沈舒窈不可能拒絕。
為什麽？
方豫腦中充滿了問號。
而陸嘉言，則是又驚又喜，怎麽回事？競爭對手主動退出了？
難道我看錯她了？
沈舒窈莫不成是個好人？
“她不行，每天冷著一張臉，隻適合做財務。這份工作隻能你來做！你也必須要做！”方豫態度強勢。
“財務也行！”陸嘉言搶先道，“我算賬算的可快了。”
沈舒窈目光複雜的看著方豫，剛剛方豫臉一板，一股異樣的感覺瞬間從心口向下流。
都快流出來了。
沈舒窈豐腴的大腿夾了兩下。
她之前就發現，當方豫態度強勢的時候，自己就會有這種異樣的感覺。
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
“所以，明天就來柚子科技上班。”方豫看沈舒窈沒反對，又加了一句。
“好……好……我知……道了”
沈舒窈聲音微顫，白皙光潔的臉蛋上泛起兩團潮紅。
之前有些地方寫的虛歲，有些地方寫的周歲，現在統一到周歲。
方豫是3041年9月出生的，現在已經二十周歲。（注1）
而陸嘉言是3043年7月的生日，剛剛十八歲半，兩人年齡差了一年十個月。
小學一二年級的時候，她可討厭坐在她身後的那個小胖子了，沒事就揪她的辮子，還用毛毛蟲嚇唬過她。
二年級下半學期，兩個班一起上體育課，她被其他班的男同學欺負，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小胖子居然帶著班裏的男同學一起和對方班級打了一架。
據說那個被打的男生後來還讓他上三年級的堂哥帶人把小胖子堵住揍了一頓。
再後來自己就發病了，休學幾個月後又轉了學，沒繼續在平安一小上小學，也就再也沒見過這個自己剛剛扭轉了印象的小胖子。
原本已經成為碎片而逐漸模糊的記憶，如今卻變得如此清晰。
陸嘉言喊了一句表哥好棒，就看到方豫把視線投了過來，連忙把手裏的長條氣球揮得更歡了。
看到方豫向她走來，陸嘉言眼睛裏都是星星。
咦咦咦？表哥我在這裏呀，你怎麽朝那邊走了？
陸嘉言的視線跟著方豫拐了個彎，停留在自己的身側。
沈舒窈？
啊啊啊，我就知道這個女人對表哥不懷好意！
她什麽時候來的？
傻丫頭，當然是你表哥通知的呀。
“剛剛你最後扣那一下嚇死我了，跳的那麽高，當時我都沒敢看，就怕你摔下來受傷。”沈舒窈一臉的嗔怪。
方豫捏著一個礦泉水瓶喝了兩口，神色泰然自若：“沒辦法，旁邊有這麽漂亮的女孩兒，是個男生肯定都要表現一下。”
“否則你認為栗海東比我帥怎麽辦？”
說罷，方豫衝陸嘉言和沈舒窈分別眨了眨眼。
陸嘉言冷若冰霜，小小的哼了一聲。
沈舒窈臉上則恰到好處的泛起一抹紅暈：“讓我看看，手破沒破？”
說著，沈舒窈拉起方豫的手，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方豫的手掌。
看到沈舒窈撫摸著方豫的掌心，陸嘉言惱火之餘，立刻切身感受到了戰力的碾壓。
你們隻關心哥哥帥不帥，隻有我關心哥哥傷沒傷。
陸嘉言一噘嘴，眼珠轉了轉：“哥，我餓了，一會兒帶我出去吃飯！”
哎呦？
方豫忍不住看了一眼陸嘉言。
小陸同學居然也能利用自身優勢，屬於超水平發揮了呀。
“我和舒窈約好了，一會兒一起吃飯談點事情，你別跟著搗亂。”方豫伸手揉了揉陸嘉言的頭頂。
“談什麽事情？我也要去！哥~帶我一起嘛~”陸嘉言也牽起方豫一隻手，撒起嬌來。
嘶~
籃球隊裝逼犯們的目光如果能殺人，方豫早就已經被萬箭穿心。
天了嚕，冰山女神陸嘉言居然也會撒嬌！
當陸嘉言表哥這麽幸福的嗎？
感謝新社會，不允許近親結婚。
表哥果然沒好人。
“你們兄妹感情真好。”沈舒窈雖然對陸嘉言的反應有點奇怪，但還是笑了笑，“沒事呀，方豫，要不然就一起吧，嘉言身體剛恢複，要不就去喝粥？”
方豫深深地看了一眼沈舒窈。
好吧。
自綠的女生最美麗。
陸嘉言揚起下巴，給了方豫一個狡黠的眼神。
說話間的工夫，考核賽的打分就出來了。
40分的實戰分，方豫拿了36分。
技術動作、戰術配合、籃球意識、實際效果各扣了一分。
總分94.8分。
這個分數已經毫無疑問可以進入正選名單。
“……張智宇、方豫、喬金田、王錦程……以上十五人，考核通過。從明天開始，跟隨校隊訓練，每周一三五的晚上七點到九點，周六日上午，都有訓練，不可無故缺席，缺席三次的，取消資格。”包玉成身邊的那名三十多歲的教練念出考核通過的人員名單。
方豫一聽就有點毛，什麽就必須訓練？
老子是為了未來兩年免修免考才來的，如果好說好商量，參加幾場關鍵比賽裝個逼，順便給你們撈點成績也可以，但你還要占用我這麽多個人時間是不是過分了？
方豫看了一眼周圍，入選的幾個隊員都挺興奮，這時候如果主動和教練提不參加訓練，有點太不給籃球隊麵子，就暫時把不快壓了下去。
一解散，方豫就找到剛剛那名三十多歲的年輕教練：“孟教練，我參加不了訓練，跟您說一聲。”
年輕教練叫孟廣康，新鎬體大畢業的，現在也是校隊的助理教練。
有傳言說包玉成退休後，就是孟廣康去接包玉成的位子。
“不參加訓練？”孟廣康眼睛一瞪，“你以為校隊是你家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打了十分鍾好球就不知道行老幾了？”
剛剛他也極力讚同了把方豫招進校隊，對這種憑借個人能力瞬間可以改變場上局勢，打爆栗海東的球員，沒有哪個教練是不想要的。
但栗海東就是他特招進國立的，今天栗海東被方豫完爆，讓他心裏也有點小小的不痛快。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新鎬體大的理論派，信奉的是天大地大集體最大，再大的球星也得服從團隊利益。聽到方豫這種要求，難免有些生氣。
方豫挑了挑眉：“孟教練，我覺得你是誤會了，我沒想加入校隊。我也不是和你商量，就是告訴你，我不會參加什麽校隊的訓練。”
方豫說話也很不客氣，惡意偵測的作用下，在他的眼中，孟廣康頭上綠光中還摻雜著一些紅光，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到。
但無論如何，既然有紅光，就說明孟廣康是有惡意的，既然有惡意，那還客氣什麽。
直接懟啊。
聽到方豫的話，孟廣康不由得為之愕然，隨後一股火氣湧上來：“你沒準備參加校隊來參加什麽選拔？玩兒我們呢？”
方豫抬了抬眼皮：“吳老師拜托我來參加的，而且也隻跟我說是和金大的校際比賽選拔，根本沒提校隊的事。”
“吳勇為？簡直亂彈琴！”孟廣康惱火的頓了頓腳，有心說你既然不想加入就別加入了，但一想到方豫的能力，又有點舍不得。
“你為什麽不想參加訓練？”孟廣康按捺住脾氣，難得的詢問了一原因。
方豫一臉輕鬆：“我訓練是最強的，不訓練，也是最強的，還訓練什麽？”
“狂妄！”孟廣康再也壓製不住自己的脾氣，“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不自量力！你還真當你自己是喬丹了？”
方豫挖了挖耳朵：“我把栗海東打爆了。”
“你！”孟廣康指著方豫直哆嗦，“今天就是個考核賽，栗海東的厲害你還沒見識過呢！”
方豫點點頭，誠懇道：“是，但我把栗海東打爆了。”
孟廣康喘了幾口大氣：“你知不知道，別說nba、cba，就算cuba，比你強的也有的是！也沒誰敢說自己不參加訓練的！”
方豫嗬嗬一笑：“可是，我把栗海東打爆了呀。”
艸艸艸！
要不是估計打不過這小子，孟廣康覺得自己肯定要給這小子來個過肩摔。
太他媽氣人了。
“既然你不想進校隊，那就哪來的回哪去！”孟廣康也不準備委曲求全。
無非是個學生球員而已，吊的二五八萬似的，真以為地球沒了你就不轉了？
“賽前一天的集體訓練能參加嗎？”一個略帶沙啞的蒼老嗓音從旁邊傳來。
包玉成舉著保溫杯，邁著八字步走到方豫和孟廣康之間。
方豫想了想：“如果隻是一天的話，應該能參加。”
包玉成喝了口水，點點頭：“那就這樣吧，隻參加比賽和賽前訓練，日常訓練就不用來了。”
“包叔！”孟廣康大急，“這種先例可不能開！球隊……”
包玉成看了一眼孟廣康：“剛才我問了一下他們班的導員，小方現在已經進經濟學院的課題組了，童校長的組，要是隊裏有其他人能進課題組，我也可以免掉他們的日常訓練。”
孟廣康一聽就不說話了。
這群體育生本科階段進組？
別開玩笑了，這群高考三百多分的學渣能在大學四年把學分修滿，就算很不錯了。
國立畢竟是一所445綜合大學，不是體育大學，學生的學業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既然獲得了不日常訓練的特權，方豫也就不為已甚，笑嗬嗬的跟包玉成道了聲謝，也沒理孟廣康，轉身就去找沈舒窈陸嘉言兩個好妹妹去了。
孟廣康氣結：“包叔，你看他這是什麽態度？”
包玉成慢悠悠的：“去年的薑億昇態度倒是好，有什麽用？該輸不是還得輸？”
去年孟廣康搞了一個什麽日常評分係統，給所有球員用各種參數進行打分，態度也是其中一項參數，每個月回顧一次，各個位置分數最高的，就是首發。
其他位置也還罷了，就是控衛這個位置，去年原本的主力欒樹因為日常訓練態度不好，再加上和孟廣康也不對付，結果態度分就變成了0分，而原本球隊的三陣控衛態度很好，分數居然超過了二陣的替補控衛林安，一下子成了首發控衛，而且每場獲得了27分鍾的上場時間。
恰好那段時間栗海東又傷了，這麽一來，國立每場輸的這個慘啊。
和新航的一場cuba地區賽，甚至被碾壓了50多分。
也就是這場比賽之後，孟廣康搞的這個什麽評分係統才被束之高閣。
聽到包玉成這麽說，孟廣康眼中閃過幾分羞惱。
老家夥，反正你明年就退了，等著的。
……
……
國立附近有家粥店環境不錯，叫糖食粥語，據說大師傅就是東官的，各種東官粥的味道很純正。
“做hr？”沈舒窈睜大眼睛，“你想創業？創業公司不用專職的人事吧？而且我也不懂啊。”
創業？這可不是啥好詞。
方豫給兩個女生都盛了一碗粥：“不算創業，前期一些投資方已經做了不少投入。”
“不懂hr的東西沒太大問題，我相信你的學習能力。這家公司以後人不會太多，但每一個員工可能都是高級人才，所以我需要有人能和他們專門對接。”
“這個人要有比較強的親和力和人際關係洞察能力，我覺得你蠻合適的，有興趣嗎？”
沈舒窈低頭想了想：“你這家公司是做什麽的？”
方豫喝了口粥：“柚子科技，做人工智能的，不是傳統行業。”
從一開始，方豫就沒準備找專門的職業經理人來給自己打工。
其實，幾乎所有做大的企業，無論是傳統企業還是新興行業，幾乎沒有一家是外聘的職業經理人做起來的。
阿狸的十八羅漢，沒有一個高學曆的職業經理人，幾乎都是馬贇的學生，前期高管中隻有一個蔡崇信屬於金融圈的高級職業經理人，但也是在阿狸成立兩三年之後才加入的。
現在火爆的頭條係，創業團隊幾乎都是同學。
至於傳統行業就更是如此了，很多都屬於家族企業，無論是火爆的地產圈還是傳統製造業行業，幾乎無一例外。
都說家族企業不好，但真正毀在家族裙帶關係裏的公司沒多少。
反倒是前些年一些讀了個emba就開始盲目聘請外部職業經理人的企業，這幾年被這些職業經理人折騰黃了不少。
其實管理這件事說起來挺玄，各種管理理念層出不窮，但很多職業經理人其實壓根就不懂什麽是管理，有些人甚至連管理的目的是什麽都不知道。
方大強曾經跟方豫講過，管理，就三個目的：
提高效率、
增進質量、
降低風險。
任何一個管理者，出台任何一項管理政策、流程、方案，都先要考慮一下，自己出這個東西的目的是什麽？
到底是這三個目的中的哪一個？
如果是為了提高效率，就要想一下，這個政策能提高多少效率？又會提高多少風險？會不會降低質量？如果會，那麽提高的效率與降低的質量與增大的風險之間是否值得？
如果值得，就去做。
不值得，那就考慮其他方案。
其他兩者也是如此。
但現實確實，企業大多數的職業經理人，出台了大量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的政策和流程，更有甚者，很多政策和流程他們自己都沒搞清楚到底是為了達到什麽樣的目的。
當然，其中很多政策和流程的推出，都是在為了維護個人或本部門的利益，而非為了公司整體利益。
這也是職業經理人製最大的弊端。
所以，方豫早就想好了，組建創業團隊，在非技術管理崗位上最重要的就是知根知底。
能力強弱反倒並不重要。
當然，方豫也相信，沈舒窈肯定有能力做好hr的工作。
做hr，最重要的除了對老板忠心外，其次就是有足夠高的情商。
綠茶的情商普遍都很高。
沈舒窈又是十八棵級別的綠茶，情商自然更沒問題。
否則上次也不可能在對線中壓製住了方豫的兵線。
至於說hr的工作能力，嗬嗬，hr需要什麽工作能力嗎？
方大強就曾經說過，一個讓員工感覺不到存在感的hr，才是好的hr。
至於那些給老板節省裁員經費的hr專業技能，方豫目前並不需要。
“柚子科技……人工智能？”沈舒窈饒有興味的咀嚼了一下方豫言語中的信息。
目前大周境內炒作最火的話題就是工業化4.0，人工智能雖然也偶有提及，但普通人確實了解的不是太多。
其實國內現在人工智能大模型的發展的水平並不差，大多集中在影像識別領域。
這是一個細分領域，國內公司搞影像識別，在數據上有一定的先天優勢。
人工智能大模型的三大要素：算力、模型、數據。
前兩者就不用說了，在數據上，無汙染的原始數據是最重要的。
數據一旦被修改汙染，需要花費很大力氣去清洗，清洗後也未必能得到理想的數據資源，很難訓練出可用的大模型。
而影像數據，是純淨度最高的數據資源，難度上要更低一些，短期經濟收益也更高一些。
但在通用大模型領域，國內確實還沒有太多涉獵。
這些東西沈舒窈並不了解，但聽到人工智能這四個字，就讓人不明覺厲。
“你說的專門對接高端人才，具體要做什麽？”沈舒窈追問了一句。
方豫給二女一人夾了一塊炸雞翅，“很簡單，我會給你一份名單，這份名單上的人，需要hr逐個去接觸，盡量把他們都招到柚子科技來。”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極客呆子，在為人處世方麵很多人都不太擅長，看過生活大爆炸吧？雖然有些誇張，但有些人是真的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他們都是天才，一般的hr團隊是很難獲得這些人的認可的，所以，不能用一般社畜辦法去對待他們。”
“因此，我希望這個hr團隊能夠發揮出自己作用，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要把他們招進來，並且服務好。”
沈舒窈臉色有點發白，顫聲重複：“不管用什麽手段？”
我在你心中算是什麽？
方豫一愣，旋即立刻發現了自己話語中的歧義，握住沈舒窈的手，失笑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的意思是說，不用怕花錢，也不要被傳統人力資源的理念所束縛。要把這些天才當成真正的資本，而不是成本，做好人事後勤上的服務工作，把他們當成真正的朋友，讓他們發自內心的認可柚子科技。”
沈舒窈臉一紅，剛剛她還真是委屈的差點掉眼淚，鼻子都有點堵了。
“我還以為……”沈舒窈帶著鼻音不好意思的剛要說話，旁邊的陸嘉言就把她打斷了。
“哥，我也要跟你一起創業！”
陸嘉言盯著方豫與沈舒窈握著的手，臉上帶著三分清冷三分倔強還有四分的堅決。
我才不要把哥哥讓給你這個壞女人！
沈舒窈目光猶疑，她敏感的察覺到了陸嘉言的不正常。
以她對人的敏感性，其實早就該察覺到了，隻是被兩人外在的表哥表妹的關係誤導了而已。
當然，財富法術中的“巧言令色”也起到了相當大的作用，讓她至今沒懷疑陸嘉言和方豫之間有什麽問題。
但今天這情況，就算再不敏感的人也會覺得不對勁了。
難道說這陸嘉言……
是個兄控？
不對啊，上次王銘恩還說，她和方豫的兄妹關係好像並不好。
啊，難道說……
她喜歡的是我？
不可能不可能。
等等！
陸嘉言好像確實沒和哪個男生傳出過緋聞，跟哪個男生都冷冰冰的。
而且玩得好的似乎都是女生。
之前看她朋友圈，她和她們寢室的那個柳小蒔還一起出去旅遊了，照片裏柳小蒔好像還親了她一口。
好像陸嘉言這種麵癱女中les的比例確實蠻高的。
噫~
沈舒窈突然感覺一陣惡寒。
不會吧？
沈舒窈是真的被les糾纏過的，而且不止一次。
所以一想到陸嘉言有可能喜歡自己，沈舒窈覺得這頓飯都吃不下去了。
“方豫，呃，那什麽，既然嘉言想要加入，你們又是表兄妹，我覺得她更合適，我在宣傳部本身事務性工作就多，要不然你讓嘉言試試？”
沈舒窈從方豫掌中抽回自己的小手，不動聲色道。
聽到沈舒窈這麽說，方豫和陸嘉言都是一愣。
按照方豫對沈舒窈的了解，以沈舒窈的野心來說，這絕對是沈舒窈感興趣的工作。
兩人又在曖昧期，沈舒窈不可能拒絕。
為什麽？
方豫腦中充滿了問號。
而陸嘉言，則是又驚又喜，怎麽回事？競爭對手主動退出了？
難道我看錯她了？
沈舒窈莫不成是個好人？
“她不行，每天冷著一張臉，隻適合做財務。這份工作隻能你來做！你也必須要做！”方豫態度強勢。
“財務也行！”陸嘉言搶先道，“我算賬算的可快了。”
沈舒窈目光複雜的看著方豫，剛剛方豫臉一板，一股異樣的感覺瞬間從心口向下流。
都快流出來了。
沈舒窈豐腴的大腿夾了兩下。
她之前就發現，當方豫態度強勢的時候，自己就會有這種異樣的感覺。
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
“所以，明天就來柚子科技上班。”方豫看沈舒窈沒反對，又加了一句。
“好……好……我知……道了”
沈舒窈聲音微顫，白皙光潔的臉蛋上泛起兩團潮紅。
之前有些地方寫的虛歲，有些地方寫的周歲，現在統一到周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