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豫考完投資銀行學,出了考場才看了一眼手機。


    始終對此事沒有做出任何回應的千尋就通過媒體發出了一紙通告,宣稱羅伯特李因身體原因暫時退出千尋管理層,期間會由現集團總裁常季儉代為履行其職責。


    不少人都把這則通告解釋為羅伯特失去了千尋董事會的支持,喪失了千尋主導權。


    對這種觀點,方豫完全嗤之以鼻。


    千尋是加權投票權結構,羅伯特夫婦雖然隻持有18.2的股份,但卻有59.3%的投票權,除非股東大會宣布解除羅伯特夫婦b類股票的投票加權,否則這公司控製權始終在羅伯特夫婦手裏。


    無非就是現在羅伯特現在的名聲太臭了,需要對外避一避風頭,緩兵之計罷了。


    先是暴露黑心老板的本質,然後又被員工正義的鐵拳揍了個烏眼青,還被人把視頻發到網上了,丟臉丟大了。


    可想而知,不管過去多久,隻要有關羅伯特的新聞一出來,下麵的評論就少不了提到這兩件事。


    這種黑點,估計即使他達成“讓大周世界杯奪冠”這樣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都沒法徹底洗幹淨。


    也許隻有“手搓光刻機”和“屠邁滅倭”才能讓大棋黨幫他達成“臥薪嚐膽”的反轉美名了。


    不過,另外一條來自沃金係統的消息倒是讓方豫有些關注。


    這個沃金係統不是主位麵的財富之神係統,而是404基金用的那個人工智能係統。


    這個係統目前隻有404基金一個用戶,在信息匯總方麵比彭博機還強上幾分,隻不過沒有彭博機的社群功能而已。


    沃金係統提示,貝萊德十一億八千萬邁元增持一千八百萬股已經又跌了百分之二十的千尋股票,總股份超過千尋9.15%,因為股份突破了百分之五,所以貝萊德主動向sec提交了一份schedule13g文件。


    二級市場上也因為貝萊德的掃貨,千尋的股價一下子就有了支撐,在65邁元的價位上下角力,最終還是守住了這條線。


    schedule13g全稱是beneficialownershipstatement,可以翻譯為實益所有權聲明,是sec要求任何個人或機構在購買某一上市公司5%或以上的股份時所需提交的聲明性文件。


    值得注意的是,這是13g文件,而不是被稱為13d文件的beneficialownershipreport實益所有權報告。


    13d文件適用於主動投資人,而13g文件則適用於被動投資人。


    所謂主動投資者,說白了就是想要影響公司管理的投資者。


    而被動投資人,就是持有股份但不尋求影響公司管理的投資者。


    表麵上看,貝萊德發了一個13g文件,說明他們沒有影響公司管理的意圖。


    但這東西騙鬼呢?


    一次性增持了4.56%的股份,總持股比例達到9.15%,說沒有影響千尋管理的意圖?騙鬼呢吧?


    估計是13d需要準備的東西有點多,也有點泄密,因此不想準備。


    估計這次羅伯特暫時退下來避風頭都是貝萊德所影響的。


    從普通投資的角度上說,現在投資千尋的確是好時機。


    千尋目前的市值相較兩個月前跌了一多半,約260億邁元,在資本市場看來,這個價值已經極度低於千尋的實際價值。


    股價跌的羅伯特李都想搞私有化,重新把千尋整理一下,跑新港重新上市了。


    如果不是大a不接受“同股不同權”的政策,上大a割韭菜肯定是最好的。


    以千尋目前的地位來說,肯定能獲得一個超高的市盈,市值破萬億都不是不可能。


    畢竟千尋的年收入都已經超過100億邁元了。


    現在四季度滾動市盈更是低到了10以內,這市盈比傳統行業還低!


    很明顯,正是抄底的機會!


    但貝萊德隻是為了抄底嗎?肯定不是。


    這個時候增持千尋,方豫用屁股想都知道,這是想要借千尋打壓y搜。


    估計過段時間,貝萊德就得向sec補充一份13d文件,然後千尋董事會就改組。


    緊接著,肯定就是針對y搜和柚子科技的一係列攻勢,包括ngo水軍、當地政策、無恥構陷、商業施壓等等手段,都會用上。


    現在貝萊德還無法影響大周上層的具體政策,昨天被曝光的醜聞也會加大貝萊德在大周國內施加影響的阻力,因此必須套上一層有影響力的皮才可以。


    很顯然,千尋就是他們選中的這層皮。


    千尋作為大周互聯網三駕馬車之一,在大周各地都有影響力,羅伯特以前無論去任何州郡,基本上都是見一把手。


    這種體量的公司,太適合做畫皮了!


    到時候,通過千尋這張皮,打壓了柚子科技,然後又能趁低吸納千尋的股票,大賺一筆,簡直就是雙贏。


    貝萊德贏兩次!


    可惜啊,你們不知道,我想讓千尋什麽時候停機,什麽時候就停機吧?


    緩兵之計?嗬嗬嗬。


    也罷,既然你們想緩,就讓你們緩!


    “柚子,暫時解除千尋服務器知無不言法則限製。”


    方豫站在國立的操場上通過埃瑟朗之核給柚子下了個指令。


    “收到,主人你不打算搞死千尋了嗎?”柚子頗為疑惑,難不成狗主人不狗了?


    方豫撇撇嘴:“一下子搞死還有什麽意思,現在貝萊德隻持有千尋百分之九的股份,一共也才二十多億邁元,先把他們的錢再勾進來一點,然後再讓千尋突然死亡,給他們搞個全損!”


    狗主人果然還是這麽狗,打擾了。


    柚子施展個法師之手遙遙對著國立的方向拱了拱手以示敬意。


    “表哥,晚上陪我去看電影吧,夜孔雀,一直想看還沒看呢。”


    陸嘉言也蹦蹦跳跳的從考場出來,這門投資銀行學她就是為了方豫選修的。


    方豫搖搖頭:“今天不行,今天已經有安排了,明天吧,正好明天周六休息。”


    他倒不是敷衍陸嘉言,今天晚上他還真有事。


    唐雨妃今天第一天去平江區官賦司報道了,接下來就是提交材料和正審,七月底八月初正式上班,不過這一個多月她也不能閑著,得去司裏跟著幹雜活。


    而且還不給開工資。


    方豫一聽就感覺奇怪,官賦司什麽時候有過這種安排?


    一般都是七月底八月初正式到崗,然後就是崗前培訓和輪崗培訓,哪有提前去跟著幹雜活的?


    前幾年這時候還有個初步崗前培訓,這兩年也取消了,改成正式上班之後才開始崗前培訓,為的就是嚴格守法。


    這時候體檢和正審還沒做完呢,去幹什麽雜活?


    違法知道嗎?


    方豫的直覺告訴他,這裏麵肯定特麽有貓膩。


    因此,他和唐雨妃約了晚上見麵,仔細了解一下情況。


    順便仔細了解一下唐雨妃的情況。


    聽到方豫這麽說,陸嘉言的小臉立刻就皺起來了。


    “我周六日都得回家,我爸周日生日。”


    方豫順手捏了捏陸嘉言的鼻子:“聽話啊,我晚上真有事情,脫不開身。”


    看到陸嘉言還是一臉不爽,方豫覺得有些好笑:“我爸生日和你爸離得還挺近的,就隔了五天,下周五我爸生日,正好端午假期,你跟不跟我一起去?”


    陸嘉言一聽,臉立刻紅了,肉眼可見的緊張。


    咦?肉眼?


    “啊!我不……呃……伯父……呃……爸……呃……你爸也有生日啊?阿不,我是說你爸爸和我爸原來就差五天啊。”


    方豫翻了個白眼:“是三年零五天,我便宜舅舅比我爸大三歲呢,你不去的話我就帶舒窈去了。”


    陸嘉言大急:“誰說我不去了?我去!”


    方豫點點頭:“那行,周五我先去接舒窈,然後再去接你。”


    陸嘉言大恨,摟住方豫脖子跳起來就咬。


    “別咬!別咬!哎呀,先接你不順路,油怪貴的。”


    陸嘉言一聽更恨了,嗚嗷一聲,跟小奶貓撒狠似的。


    咬了沒兩下,就被方豫壓在操場邊的大樹上把嫩紅的小嘴堵上了。


    操場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的叫著夏天。


    海西沒有榕樹,六月初也沒有知了,但兩個年輕男女的熱情,送走了暖風和煦的春末,也接來了微醺醉人初夏。


    隔著薄薄的t恤,方豫的精神力幾乎可以在意識之海中勾勒出陸嘉言的全身線條。


    再用手驗證一下,什麽事不能光靠想,依靠雙手實踐真知同樣重要。


    “呼~”陸嘉言主動掙脫開方豫的嘴唇,兩條大長腿交錯,小臉紅的像剛剛成熟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哥哥~”


    “哥哥~”


    “哥哥~”


    陸嘉言一邊不停地親方豫的眼睛鼻子,一邊在方豫耳邊小聲的叫著。


    嘶~


    方豫覺得自己的小弟以前肯定當過蓋世太保。


    很明顯,陸嘉言這種天天看皇叔的理論戰士一下就被蓋世太保打回原形了。


    戰戰兢兢的。


    “哥、哥哥……”


    方豫舔舔嘴唇,又親了一下陸嘉言,這才把陸嘉言鬆開。


    陸嘉言紅著臉趕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原本她的t恤下擺是塞進牛仔褲中的,現在幹脆扯了出來。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吃飛醋。”方豫刮了陸嘉言的鼻子一下,“行了,下周五別忘了啊,大概下午兩點,我帶舒窈去你家小區門口等你。”


    陸嘉言紅著臉點點頭,看著方豫的人中,咬了咬嘴唇。


    “表哥你一會兒可不許去找沈舒窈那個壞女人,要不然……”


    方豫失笑:“舒窈一會兒要和y搜開人頭會,你忘了?行了,別瞎琢磨了,你還要回宿舍拿東西嗎?不需要的話我先送你回家。”


    陸嘉言失望的嘟著嘴,看著方豫去取車。


    到了車上,陸嘉言又菜又愛玩,還想用書裏學來的舌燦蓮花技能確保方豫一會兒不會去找沈舒窈。


    下了車,陸嘉言羞得一路小跑就要進小區,被方豫一下子叫住。


    “等會兒。”


    陸嘉言紅著臉站住,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方豫。


    方豫從後備箱拿出一個做工精美的小木箱。


    “這是什麽?”有了新事物,陸嘉言的注意力馬上就被轉移了,立刻擺弄起這個小木箱,隻見裏麵整整齊齊碼放了30支玻璃試管一樣的小瓶子,但做工可要比試管高檔多了。


    抽出一管來,隻見裏麵是透明的淡金色液體,似乎還有微不可見的流光在其中環繞。


    “給我舅舅的生日禮物,春日遊公司的新品,已經過了審批,對人,呃,對男人沒有副作用。但你可別偷喝啊,你媽也不能喝,女的喝了長胡子。”


    方豫叮囑了一句。


    陸嘉言嚇了一跳,原本她還真想偷兩管嚐嚐來著。


    “上次在你家門口看到我舅舅一次,看麵相有點腎虛,給他點好東西補補,說不準你還能多個弟弟妹妹。”


    “呸!”陸嘉言氣惱的呸了方豫一口,我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麽把這種東西給我爸?


    方豫一臉壞笑的支招:“你就告訴他,是公司發的送老人的過節禮品不就得了。”


    陸嘉言噘嘴:“表哥你少來,我看你就是想看笑話。”


    方豫一臉的委屈:“你媽用望舒淚這麽長時間,可是從半老徐娘變成風韻少付了。你爸要是不支棱起來,到時候你家裏搞出點不和諧音符可別怪我不提醒你。”


    陸嘉言一聽,先是惱火的掐了方豫一把,但隨即一想,老媽近來確實比以前花枝招展多了,身邊多了不少以前不熟悉的叔叔伯伯總在她眼前晃,萬一……


    陸嘉言打了個冷戰,看了看手裏提著的木箱子,陷入了兩難,兩個眼睛裏都能看到蚊香了。


    ——


    “是掌吏房的副房長,姓金,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麽,不過麵試那天她也是麵試官之一。就是她今天跟我說的,說這兩個月最好去司裏做點雜事,熟悉一下單位情況。我覺得她說的也對,就同意了,下周一先去掌吏房,然後每天輪一個部門。”


    唐雨妃一邊用戴森吹頭發,一邊跟方豫說著今天去報道的細節。


    以方豫目前的記憶力,已經可以做到絕對的過目不忘,隻是在記憶裏麵略加搜索,就想起了麵試那天自己去接唐雨妃的時候看到的那個中年女麵試官。


    當時他就用惡意偵測看了一下,那女人對唐雨妃的惡意極濃,扔個鑒定術就知道她是平江官賦司掌吏房的副房長,叫金愛琴。


    當時方豫也沒太放在心上,這種小人物,就算不用法術他都不會介意,而且以現在的管理嚴格程度來說,就算她想做什麽,也做不成。


    而且,以唐雨妃的姿色,遇到對她不滿的女人太常見了,總不能碰到一個就弄掉一個吧?


    所以,對方有惡意歸有惡意,隻要不訴諸於行動,方豫也不會插手。


    以唐雨妃的人際交往手腕,隻要給她點時間,她自己就能解決這些問題。


    但現在,很明顯,這個金愛琴要把惡意訴諸行動了。


    “她是口頭跟你說的還是有文件?”方豫又找唐雨妃確認了一下。


    唐雨妃一愣,她隻是對這方麵沒有經驗,從小家境不算太差,但無論是原生家庭還是後天家庭都不是體製內的,對這方麵天然敏感度不夠。


    但她不傻,一聽方豫的話,就知道這裏有問題。


    “口頭說的啊,怎麽了?有問題?”


    有問題?問題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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