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正國微笑道,把一旁的高宗顯都看呆了。


    這些年來,他從未看到蕭正國有如此高興的一幕!


    同時心中更是一陣慶幸,幸好自己沒有對蕭賢動用私刑,不然恐怕就要失去老師的支持了!


    “不錯,長高了。”


    蕭正國走下四爪龍椅,拍了拍蕭賢的肩膀。


    “我聽說了你的計策,說得很好,看來這些年你沒有荒廢了。”


    “那蕭爺爺,我能……”


    蕭賢激動,要是能夠跟著蕭正國走的話,自己還擔心什麽安全問題,恐怕榮華富貴都會向自己湧來!


    “留在東宮吧。”蕭正國看了看高宗顯:“做事努力些,多幫殿下分擔一些政務。”


    蕭賢點頭,也是,要是蕭正國有心想讓自己入仕的話絕對不算什麽難事。


    但既然把自己安排到了東宮,那就肯定有他的用意。


    蕭賢心中盤算,卻是沒有發現一旁看著自己的高宗顯眼中灼熱的目光。


    “蕭賢是老師的人,那就安全多了!”


    而在另一邊,看到高宗顯的反應後,蕭正國負手道:


    “既然如此,阿賢你以後多幫著些殿下,我就先走了。”


    “恭送老師!”


    “蕭爺爺再見。”


    蕭正國揮手叫停了二人送他的動作,獨自走出了正殿。


    “回府。”


    坐上轎子,蕭正國有意無意地看向了蕭賢,喃喃道:


    “不愧是你的孩子啊……”


    左相府。


    “都退下吧。”


    蕭正國屏退家仆,獨自走入書房。


    “阿賢……”


    推開書架,他從一個暗格中取出一塊玉佩。


    而如果蕭賢在這裏的話就能驚奇的發現:


    這枚玉佩居然與他的那枚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它的品相並不算好,但卻絲毫不影響蕭正國視若珍寶地將其握在手中。


    摩挲著玉佩,蕭正國的意識也逐漸回到了往昔。


    ……


    “嗚嗚哇~”


    “不哭不哭,爸爸抱抱!”


    “好啦相公,給我吧,孩子這是餓了。”


    “給你給你,這臭小子,在你懷裏好好的,一讓我抱就哭。”


    樸素的房間裏,一個壯年男人哭笑不得地將懷中的幼兒抱給對麵的美婦。


    “還不是你身上殺氣太重了,賢兒才多大,哪裏經得住你嚇。”


    美婦白了對方一眼,接過孩子哄了起來。


    “北狄凶猛,更有各路叛軍虎視眈眈,我若不殺出一個朗朗乾坤,又如何護我高家安寧?”


    “況且當初你爹答應你嫁給我,不也是看上了這一點嗎?”


    “你,唉……”美婦欲言又止,“不是我說你,還是注意點好,如今你的軍功已經超過所有將領的總和了,沒看到你哥看你的眼神都變了嗎?”


    “夫人多慮了,哥哥他又會對我有什麽想法呢?”壯漢似乎被對方逗笑了,“我們都已經商量好了,待蕩平逆周,驅逐北狄之後,就建國,國名為楚。”


    “到時候我們便效仿太古虞朝時二帝臨朝,共治天下!”


    “那第二代呢,二帝是一人無後,你們倆又要如何?”


    “大哥說了,到時候阿賢和小顯都是儲君,誰有能力便讓誰上。”


    “夫人放心吧,我為大楚做了這麽多,大哥是不可能虧待我的!”


    “希望如此……”


    美婦的心情有些沉重,正欲看看窗外放鬆,瞳孔卻是瞬間放大!


    ……


    “殺啊!”


    “狗賊高赫,殺我草原無數同胞,今天到你喪命的時候了!”


    “給我衝破他們的圍欄!”


    “……”


    “夫君!夫君!北狄殺來了!”


    “夫人別開玩笑了,大哥可是準備在此建都,防護怎麽可能……真的來了?”


    看著美婦的表情不似作假,高赫還是下意識看向了窗外,旋即便看到一陣塵飛土揚!


    “怎麽可能?城門莫非失守了?我大哥呢!來人!護送我妻兒離開!”


    “赫帥,節度使帶軍去考察新都了,這些北狄乘虛南下,一路橫衝啊!”


    “什麽!?”


    高赫滿臉地不可置信,大哥什麽時候走的!?


    為什麽他一點消息都沒有!?


    但此刻卻也容不得他多想,急忙吩咐道:“拿我盔甲來,本帥能殺得他們組建組建王廷,就能殺了這群北狄築京觀!”


    但事發突然,縱使高赫勇武非凡,在營中少人,北狄準備充足之下,高赫終究還是戰死了。


    “高赫狗賊不過如此,給我搜!”


    “不將他全家上下屠戮一空,難解本王心頭之恨!”


    “大王!我們找到了高赫的夫人!”


    “他們的孩子呢……算了,時長生變,給我把帥府燒了,晾他也活不了!”


    “是!”


    “放火!”


    ……


    蕭正國永遠忘不了,自己跟楚帝去考察新都的那一天。


    半路收到了北狄南下的消息,回城便發現湘兒和高赫均在帥府裏被燒成了幹屍。


    怪不得那天在出發時,自己的心口會異常絞動。


    怪不得那天高晟說什麽都要把自己帶上,去考察如今的國都。


    原來高晟根本沒有準備和高赫一起共治天下。


    甚至連王位都不願意封,而是勾結北狄人南下直接殺死了高赫一家!


    怕得就是高赫功高蓋主!


    怕得就是高赫會跟他爭奪帝位!


    甚至殺了高赫還不夠,居然連他的女兒蕭湘都沒有放過。


    不過或許是上天眷顧,居然讓他在廢墟中找到了被蕭湘藏在地下的外孫。


    也就是蕭賢,或者說高宗賢。


    顧及當時高晟勢大,而且他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是高晟做的。


    蕭正國隻好把外孫秘密保護起來,待到高晟為高赫一家舉辦了一場聲勢浩大的葬禮之後,才將蕭賢以一個棄嬰的身份養起來。


    蕭正國永遠忘不了,在葬禮之時自己內心的悲痛。


    更不會忘記後來謊稱外孫年齡,並改名為蕭賢的隱忍。


    尤其是後來,當他不斷搜集證據,確定了當年這件事就是出自高晟的手筆之後,恨不得當場殺了高晟。


    奈何那時大局已定,高晟更是得到了五姓十三家中過半的支持,他連蕭家都不能完全代表,又何談為女兒報仇呢?


    所以他後來也隻是把蕭賢安排到東宮,並沒有進一步的打算。


    甚至蕭正國為了不在高晟麵前表現出異樣,努力忘記當年的事情。


    直到剛才上朝時,知道了從東宮裏傳出的這些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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