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年的話,說得我冷汗都冒出來了。


    我這人啥都不怕,但就怕……鬼這玩意!


    此時大川也是後怕不已,扯了張紙巾在那兒擦汗。


    按照張萬年所說,那晚我們當真是命懸一線。


    那隻鬼肯定是來害我們的,當時大川差點就要去開門,幸好我謹慎,否則我和大川肯定死無葬身之地,還順便坑死了夏萌。


    “所以昨天在金城小區想要害我的那隻鬼,其實是那晚冒充你來敲門的那隻鬼?”我問張萬年。


    他點點頭:“我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但極有可能就是同一隻鬼,而且有一個辦法可以驗證,就是你肩上的黑色手印。”


    經張萬年一點撥,我瞬間醒悟:“我想起來了,孫甜甜隻要出現,我和大川身上黑色手印的位置就會開始發燙,但是昨天我見鬼的時候,我肩上的黑色手印,根本沒有反應……”


    張萬年解釋道:“所謂的黑色手印,其實就是人體陰陽失衡的一種體現,而中醫的基礎就是陰陽五行,人如果健康,體內陰陽就平衡,人如果生病,陰陽就會失衡,失衡厲害就會看到一些不幹淨的東西,所以為什麽說大病容易見鬼。”


    “而見鬼,直接就會導致人體陰陽失衡,從而損傷腎精。而腎主水,負責人體的水液代謝,腎精虧損導致水液循環不暢通,就會在被鬼觸摸過的位置形成黑色手印。”


    “孫甜甜隻要出現在你們附近,她觸摸你們的位置就會有反應,其實那是你們自身的陽氣感應到了陰氣,觸發了身體的保護機製,陽氣急劇上升,讓你們感覺到了‘燙’。”


    不得不說,張萬年解釋得極其專業,連理論都搬出來了。


    我們聽不太懂,但也能明白大概。


    “既然你沒有感覺到燙,那昨天那隻鬼就不是孫甜甜啊。”


    大川看著我:“這麽簡單的事,你咋沒反應過來呢。”


    我沒好氣道:“你個馬後炮,我昨天差點死了!都命懸一線了!”


    張萬年倒是沒鄙視我,直言道:“很多人一輩子都可能見不到鬼,而害人的鬼本身也是概率極低的事,普通人根本難以分辨。”


    “就像割腕自殺的孫甜甜、顧子俊、季安、陳景輝,甚至是包括上吊的馮新成,你們覺得,他們真的是自己去自殺的嗎?”


    我恍然大悟:“他們跟我一樣,中了幻覺,受到了鬼的影響?”


    張萬年:“你已經親身經曆過了,應該很清楚,鬼到底是怎麽害人的。”


    我說道:“鬼是通過影響人的大腦皮層,讓人產生幻覺,這個幻覺包括幻視、幻聽、幻觸,讓人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而且鬼還能讓人感官失調,也就是根本沒辦法控製自己真實的行動意圖。”


    張萬年讚賞道:“你分析得基本沒錯,的確就是這樣,因為鬼沒有實形,它實際上隻是一種異常磁場,而人本身就具有磁場,鬼便是通過影響人的磁場,來影響人的大腦。”


    “一般情況下,人在生病的時候,在精神壓力大的時候,在經受重大打擊的時候,自身能量磁場降低,就容易受到鬼的蠱惑。”


    “比如這個孫甜甜,她的妹妹莊妍失蹤,這對她來說是一個重大打擊,她一直在尋找妹妹的下落。在她死亡前的整整半年裏,她一直在調查很多人的死,這令她一度精神壓力巨大。”


    “包括死去的顧子俊他們,我的調查結論應該要比你們詳細得多,這些人並非是自己辭職離開的順誠,實際上他們全都是被馮新成給辭退的,並且以各種理由罰錢扣薪資,馮新成故意給他們造成了精神上的壓力。”


    “還有這些人統一死在半夜,半夜也是人精神最薄弱的時候,所以這些人,全都具備被鬼蠱惑的條件,包括那個馮新成。”


    說著,張萬年看著我:“你不斷去找馮新成,給他造成了精神壓力,同時也讓他背後的人產生了危機感,因為他淪為了棄子,和孫甜甜一樣,也被人滅了口。”


    聽到顧子俊他們死去的過程,大川忍不住罵道:“馮經理這狗娘養的,死得一點也不冤,最該死的就是他!”


    現在最困擾我們的問題也有了答案。


    顧子俊他們,包括孫甜甜,全都是被鬼所害,根本不是什麽所謂的邪術。


    這隻鬼不止害死了孫甜甜他們,現在還想來害我和大川。


    “這隻鬼到底是誰?”


    我問張萬年:“他是男的還是女的?為什麽要害死這麽多人?”


    張萬年思索了幾秒,沉著臉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現在也沒有定論,因為我沒有見到過這隻鬼。”


    “他之所以害死這麽多人,我推測,跟續命有關。”


    “因為死去的這些人,除了孫甜甜和馮新成以外,全都去過同一家醫院做過體檢,包括你們。”


    我以為張萬年會避開‘續命’這個詞。


    他不僅沒有,反而說得仔細。


    此時我們三個全都沉默了下落。


    可能是氣氛有些沉悶,張萬年說道:“我知道小柔的病情,容易讓你們聯想在一起,但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們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萬事萬物都有因果循環,生老病死也是自然規律,走到哪一步,也是個人的命。”


    我點點頭:“到了這個時候,我們肯定也不會再瞎想了,但是我有些不明白,難道馮新成是服務於一隻鬼?這隻鬼他總不能在昨晚安排那麽多人去火車站堵我們吧?”


    “到底是人服務於鬼,還是鬼服務於人?”


    張萬年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因為我也在調查,本來我是不打算把這些事情跟你們和盤托出的,但是你們自己查到了很多事情,昨晚又差點跟我起衝突,我就隻能跟你們攤牌了。”


    “事情既然走到了這一步,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你們很聰明,也很有膽魄,說實話我很欣賞你們。”


    張萬年看著我,一臉坦誠地說道:“既然我們無仇無恨,半年前也是我讓你們離開了順誠,遠離了危險,大家不如站在一條船上,互相有個幫襯,這就是我的意思。”


    大川沒說話,一般這種時候都是我來說。


    我一臉歉意地說道:“萬叔,你別這麽說,之前確實是個誤會,我們也是被嚇到了,為了保命所以才做了一些過激的事情,您這麽說的話,我感到很懺愧。”


    張萬年笑笑:“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既然是個誤會,你們也別放在心上,說開了就好。”


    “反正從現在開始,工作上的事你們先不要懈怠,因為公司現在確實是缺人,當然,在調查這件事情的過程當中,你們可以隨時放下手上的工作,到時候我來協調。”


    今天的談話到了這裏,應該算是很圓滿的一個收尾了。


    大川突然說道:“萬叔,那個吳浩宇,他整天欺壓新人,把什麽活兒都給我們幹,他自己在那兒偷懶耍滑,隻要有他在,我和祁安就沒安寧日子過。”


    張萬年歎了口氣,顯然對吳浩宇也不滿,說道:“他這種人我也是看在眼裏,但公司最近人手短缺,他又是公司的老人,我如果給他開了,那人手方麵就真的協調不過來了。”


    “你們也不要把他放心上,我相信他這種人,也為難不了你們,更何況他在公司沒有實權。”


    從辦公室裏麵出來,正好接近飯點。


    平時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得等到十二點才能去吃飯,早走一分鍾都得被吳浩宇念上幾句。


    但我剛捶過他,他不敢來招惹我。


    今後在公司,除了江雨柔和張萬年,這誰還管得了我啊。


    公司附近的餐館裏。


    我和大川還有夏萌坐在角落,把剛才和張萬年的談話捋了一遍。


    這大川一副感慨的樣子,說:“我感覺我們之前誤解張萬年了,我覺得他挺真誠的,看起來不像壞人。”


    我忍不住瞥了大川一眼,說:“你要是被人騙進傳銷,你肯定是最忠心的走狗,他說啥你都信呢?”


    大川不服氣,說:“他本來就……就還好嘛,跟我們講這麽多,他和江雨柔去看過孫甜甜的屍體,他也給我們講了。”


    我說道:“真正的聰明人,不會全跟你說假話,他會說一半留一半,一半真一半假,讓你覺得他很真誠。”


    “張萬年一直在掌控談話的節奏,你難道沒發現,我們提出的問題,他根本不會正麵回答或者直接回答嗎?他先是做一大堆鋪墊,然後才繞回我們的問題,偏偏他鋪墊的這些,要麽是我們不懂的,要麽是我們根本沒辦法去求證的。”


    大川恍然大悟道:“誒,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嘿!”


    我對他無語了,給他夾了些菜:“吃吧,多吃點。”


    大川:“好嘞。”


    夏萌說道:“張萬年說的那個私家偵探,也是我們沒辦法去求證的,因為我們找不到那個私家偵探。”


    “而且他說的很多信息,全都是以那個私家偵探為起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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