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要來找的這個老頭兒,上吊死了。


    和他一起上吊的還有他患有早衰症的孫子。


    警察勘察完現場後,當場得出結論,這爺孫倆是不堪病痛折磨,自己上吊自殺,並且在兩個小時前就已經咽了氣,現場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足跡。


    由於我是報警人,警察給我做了筆錄,問了我一些問題。


    我說我是這老頭兒孫子的網友,因為聯係不上我這網友,我擔心他出了什麽事,於是就來他家裏找他,然後沒人來開門,我就報了警。


    我這番說辭肯定經不起驗證,但警察已經得出了結論,自然不會去驗證我說的這些。


    盡管有了結論,可是我心裏很清楚,這爺孫倆絕對不是自殺,而是他殺,害死他們的人,就是剛才我追的那兩個人。


    但我沒跟警察說實話,也沒舉報那兩個人。


    做完筆錄後,警察把我放了。


    我來到街上,拿出手機就準備跟何孝天匯報今晚的事。


    就在我快撥出他號碼時,我突然停了下來。


    今晚我來這裏,隻有何孝天和周警官知道,偏偏我剛才去追的那兩個人,也知道我要來。


    那爺孫倆在兩個小時前就已經死了,但那兩個人一直躲在屋裏。


    他們想幹什麽?


    不難揣測,他們肯定看到我到了樓下,然後故意在走廊上鬼鬼祟祟,又故意引我去追他們,然後想埋伏我。


    所以……到底是何孝天想害我,還是那周警官想害我?


    一番思索後,我重新翻出何孝天的電話,給他打了過去。


    “何老板,我這邊發生了一點意外,線索可能斷了。”


    “嗯?為什麽?”


    電話裏,何孝天很平靜。


    我說道:“我要找的那個老頭兒,他上吊了,還有他孫子也上吊了,然後我報了警,現在剛做完筆錄。”


    “什麽?”何孝天倒吸一口涼氣,不再平靜:“什麽時候的事?我是說,什麽時候上的吊?”


    我說:“一天前吧。”


    何孝天沉默了一陣,問道:“你覺得這爺孫倆,真的是自己上的吊嗎?他們早不上吊晚不上吊,偏偏在你去的前一天上吊。”


    我說我不太清楚,這是警察得出的結論。


    何孝天:“你拍的那張照片,到底是什麽時候拍的?會不會是你動了張萬年的手機,被他知道了,他派人來滅的口。”


    我說不可能:“照片是我今天下午才拍的。”


    何孝天歎氣道:“你這邊的線索斷了,不知道周警官那邊怎麽樣,你先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要不要我讓人來接你?”


    我說不用,我很安全,馬上就坐車回市區。


    ……


    回到家已是淩晨兩三點。


    我沒有接到周警官打來的電話。


    一直到上午十點,他才給我打了個電話,跟我互通走訪調查的結果。


    他的結果跟我的結果一樣簡單,我是人死了,他是人病了。


    他去走訪的那個老人,現在正生著重病,腦子不太清醒,所以什麽都沒問到。


    不過那個老人有個女兒,這個女兒在二十年前也是一直在外地上學,所以沒有染病,現在身體很健康。


    周警官從這個女兒那兒倒是問到了一些事,但都是我們已經知道的事。


    “何老板的老婆梅芳,她有個親哥,這個親哥也是染病死了。”


    “然後梅芳的父母過世以後,骨灰壇帶回了老家的房子進行安放,但是她好像很少回去拜祭她的父母,她們家老房子已經垮了大部分,她也沒回去修繕過。”


    周警官感慨道:“據說是她父母以前有點重男輕女,可能對她不太好,你說也奇怪,她就算恨她的父母,不想回去拜祭,但至少也把她父母的骨灰送回老家了,也就是下塘村,可是她親哥的骨灰就不在。”


    “然後我詢問昨天那個人的時候,她說可能是梅芳恨親哥更甚過於恨她父母,興許是把她親哥的骨灰給揚了,你說搞不搞笑。”


    我說:“想想也合理,同樣都是爹媽生的,非得特殊對待,是我我也不爽,不過您說得比較搞笑。”


    周警官接著又說:“然後昨天那個人還跟我講,說這個何夫人梅芳,以前經常去探望下塘村患病的那些人,是個大好人,隻是這三年好像就沒去過了,但偶爾也會派人來送送禮品,慰問一下病人。”


    “你還別說,這何夫人還是個善良人。”


    說完,周警官提醒我:“我剛才跟你說的這些,你也別跟何老板說,畢竟都是跟他老婆有關的,然後這些事情也沒什麽問題,當著何老板的麵說這些感覺不太好,反正我沒跟他說。”


    我點點頭:“明白,我沒這麽長舌婦,八卦人家的家事。”


    臨掛電話前,我忍不住問道:“周警官,你有見過何老板的兒子嗎?”


    他說他沒見過,隻是聽說何孝天的兒子身體不太好,最近在住院,然後梅芳在陪著。


    “周警官,你說何老板的兒子……會不會有早衰症?”


    “這不可能吧。”


    周警官說:“早衰症這個病,依我看是以前那些村民中了毒,導致器官衰竭,可能這個基因也出現了什麽問題,然後生的孩子天生就有早衰症。”


    “可是據我所知,何老板他老婆身體是很健康的,何老板就更不用說了,兩個健康的人,怎麽會生個兒子有早衰症?”


    “我看你是想多了,人家的家事,咱們還是別去打聽這麽多。”


    掛了電話後,大川和夏萌就在我旁邊。


    聽說我昨晚差點遇襲,他倆很擔心。


    “昨晚知道你去那個地方的就隻有何孝天和這個周警官,這嫌疑非他們兩個莫屬了!”大川說道。


    其實一開始我也以為是這兩個人安排的,可是仔細一想,昨晚我遇到的那兩個人,之前給孫甜甜招魂的時候就遇到過。


    那兩個人當時是想去拿孫甜甜的手機,然後跟我遭遇後,竟然想幹掉我,如果他們真是何孝天的人,何孝天當時也隻是想查孫甜甜的死因,至於要我的命麽?


    而且這個時候,何孝天就更加沒理由要殺我了。


    既然要我的命,還我替他臥底?


    “周警官和何孝天是一起的,如果不是何孝天,那可就隻剩一人了……”


    大川就差直接說出張萬年的名字。


    而且今天上午,張萬年很巧地沒來公司。


    “我覺得為什麽不能是梅芳呢?”


    夏萌說道:“你們最近的調查方向,最後全都會指向梅芳,隻要提到下塘村,也繞不開梅芳,她的嫌疑,其實也很大。”


    大川不解:“梅芳對下塘村患病的這些人一直都很不錯,哪怕最近這三年沒有親自來,但也時常派人去慰問那些病人,如果昨晚要殺祁安的是她,那她還害死了那爺孫倆。”


    “她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狠……”


    我說道:“她沒來的這三年裏,合照上的很多人都死了,我在想怎麽會這麽巧,她沒來之後,這些人就接連過世,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因果關係?”


    大川仍舊不解:“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我解釋道:“之前我想讓張萬年去調查梅芳和下塘村的時候,我就跟張萬年說過,我說梅芳很少回下塘村,然後下塘村的整體民風,是偏向於重男輕女,包括梅芳自己的父母也是這樣。”


    “如果你是梅芳,你會對下塘村有著很深的感情嗎?”


    大川認真想了想,搖頭:“如果是我,我肯定都不想回去……”


    我說道:“既然如此,那梅芳對下塘村就沒有感情,既然沒感情,她這麽多年為什麽還要親自去探望這些人,去管他們的死活,我覺得這並非是她自願。”


    大川駭然:“不是自願,那就是被自願,難道誰還能強迫她去管這些人嗎?她可是何孝天的妻子,上流人士。”


    夏萌說:“被自願還有一種解釋,叫威脅,如果有人威脅她呢?”


    大川辯駁道:“我的意思是,她是何孝天的老婆,誰能逼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一個秘密……”


    大川的話提醒了我,令我瞬間大悟:“一個很大的秘密,這個秘密足以讓梅芳身敗名裂,給她帶來巨大的災難,而那些患病的村民,知道了這個秘密,她們用這個秘密來威脅梅芳。”


    “梅芳為了不讓這個秘密泄露出去,所以才被自願去對這些村民好,其實她並不想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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