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老板說還有一個合夥人要回來。


    所以要讓他們等消息。


    陳青峰他們4個每天裝作無所事事的樣子,就在這裏麵打牌。


    除了吃喝拉撒睡,他們在這間別墅裏什麽也不做。


    不過陳青峰還是有辦法的。


    他敏銳的察覺到,像溫老板這種外來戶能夠在興平街立住腳,肯定有他不俗的地方!


    這年頭,治安的秩序隨著經濟的繁榮開始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挑戰。


    上頭的政策是先富起來的人帶動後富起來的人,實現共同富裕。


    但說實話,以前窮一般窮,富一般富。


    你家吃棒子麵,我家也吃棒子麵。頂多幹母家有點兒黃豆白糖之類的。


    那時候俗稱糖豆幹部。


    不管怎麽樣,大家的貧富差距不是很大。


    可現在,隨著最早一批做生意的人開始有錢了。


    社會上的一些事情也開始發生了變化。


    老老實實上班的人,一個月幾十塊錢的工資。


    想買個電視機都費勁。


    而那些通過做生意或者各種手段發財的人,被稱作萬元戶,更有一些牛的,甚至連汽車都開上了。


    你能想象這種震撼嗎?


    一方麵有人拿著一個月三四十的工資要養活一家子,而另一方麵,有的人甚至出去吃一頓飯就要好幾百塊錢。


    這可是80年代的好幾百塊錢。


    這種差距帶來的是人們心理和觀念的扭曲。


    有不少人都認為隻要搞到錢,不管用什麽辦法,那都是有麵子的。


    所以對著那些致富大戶,有人就開始動起了歪腦筋。


    綁架,勒索,搶劫,謀殺。這一係列的犯罪舉動對於金錢來說是最直接的,但同時也需要犯罪嫌疑人準備武器。


    興平街上的這些武器就是賣給這些人的。


    對於槍擊案件,公安機關一向嚴厲打擊。


    除此之外,在興平街這兒還能看到另外一些交易。


    從緬甸那邊按公斤收來的管製類植物萃取原材料,經過化學提煉和合成之後,隻要初步的加工一下,然後想辦法運到香江,一轉手就有上百倍的利潤。


    興平街這邊現在全都是亡命徒。


    而溫老板基本上就是香江這條線最大的依仗。


    可以這麽說,整個興平街的人其實都是小的批發商,不管是沙家兄弟,還是龍安民,他們都在利用邊境的貿易走私這些東西,然後統一賣給溫老板,再由溫老板送去香江這邊。


    後世曾經有個經濟學家說過,西山省的煤老板把煤挖出來之後,卻讓冀省的人富裕了起來。


    原因就在於從西山省挖出來的煤,不管是走公路還是走鐵路,必然要運到冀省這邊,然後通過海運運到南方的電廠。


    現在興平街這邊的商業邏輯也一樣。


    陳青峰甚至一大早就看到別墅裏有幾個保鏢,正拿著用小紙條卷成的吸管,趴在玻璃上。


    可想而知,這裏已經泛濫到了什麽地步?


    ……


    不過陳青峰還是保持著固有的節奏,每天打打牌,然後就是吃飯睡覺。


    偶爾閑了就在遊泳池裏遊幾圈。


    就這樣,大概過了一個星期,陳青峰他們始終無法和外界聯絡,但溫老板終於回來了,跟他一起來的是一個50多歲的老頭。


    雙方一見麵,對方就自我介紹道:


    “我姓趙,平時主要在泰國活動,這一次聽說溫老板招了不少好手,我特意過來見一見!”


    “好說好說!”


    幾個人見麵之後,就有那天過來服侍的美女穿著清涼的衣服,端著幾瓶威士忌過來了。


    溫老板打開威士忌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


    然後舉著酒杯說道:


    “古有梁山聚義,今天能夠認識幾位兄弟,以後大家就是過了命的交情,我跟趙老板都不是小氣的人,我們能掙一份,幾個兄弟也能掙一份,但有一點,誰要是吃裏爬外敢通風報信,甚至跟公安的人勾搭,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話說到這時,場麵有些冷淡。


    陳青峰放下酒杯。


    “溫老板這是不相信我們?”


    “不能這麽說!不過幾位兄弟,你們一直聲稱自己是賀紅兵大哥的人,可是紅兵大哥一直沒有現身呀!”


    “我大哥在這邊,什麽情況?你們沒聽說嗎?他被人通緝了,我們幾個要不是在香江看到他的消息,也不會專程跑過來找他,他這個人,有的時候就是一根筋!”


    “你們是香江來的,怎麽說話間都是北方的口音?”


    “我說,溫老板,你到底認不認識紅兵大哥,我們幾個,都是冀省的同鄉,我是當初在古城上中學的時候,就跟著紅兵大哥一起出來混了,在學校的時候我們倆一起打老師,去了緬甸,我們一起打老緬,怎麽了,有問題!”


    趙老板一看,場麵似乎有些僵,於是連忙出來打圓場。


    “幾個兄弟不要生氣,老溫他一直在香江,對緬甸那邊的情況不熟悉,要不然也不用找我老趙一起過來做事了!紅兵大哥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沒錯,紅兵大哥的確是冀省人,聽說那時候還是冀省造反的總瓢把子,後來失手打死了人,這才跑了過來,我說的沒錯吧!”


    “錯了!除了打死人,我紅兵大哥當時還把古城那邊的軍火庫給搶了,當初我們在香江做的第一筆生意,用的軍火,就是我跟紅兵大哥去古城挖來的!”


    ……


    要說這個世界上誰最了解賀紅兵,陳青峰肯定算一個。


    賀紅兵的那些同夥陳青峰抓了不少,當初賀紅兵的經曆陳青峰也知道的比那些道聽途說的要詳細。


    此時他繪聲繪色的講出來,在場的這些人,雖然還有懷疑,但溫老板的語氣已經軟了下來。


    “幾個兄弟,是我老溫失言了!來我自罰一杯……”


    “沒關係,小心一點是好事,我們幾個也願意和小心謹慎的人做買賣,畢竟我們是賣命的,一個不小心命就沒了!”


    “就是,就是!大家一起發財!來來來,幹了這杯!”


    幾個人舉起酒杯來,陳青峰拿起手中的威士忌一口喝了下去。


    酒味很衝,不過他強行的把這股酒氣壓了下去。


    陳青峰突然意識到,原來能說會道,真是一種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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