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公安醫院的老鄭,這幾天因為醫院的醫護人員的關照,病情逐漸平穩了下來。


    這一天,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帶有男方溫婉氣質的女人來到了他的病房。


    對方一自我介紹,老鄭才知道原來這位是陳青峰的愛人。


    “您是鄭同誌吧,陳青峰去古城了,臨走之前讓我過來看看!”


    這年頭看望病人無非就是一些麥乳精,還有營養品之類的,但是老鄭這個病,說起來時日無多。


    就算怎麽補充身體的營養,也還是繼續虧空。


    得病之前,老鄭雖然說不上特別胖,但起碼看起來也是一個敦實的人,現在眼看著自己每天臉框上的肉全都凹了下去。


    吃下去的東西也基本上不消化。


    得了這種病,痛苦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陳同誌已經去古城了!”


    “他之前拜托以前的同事去看了一下原始的資料,覺得這個案子確實像你所說的,和花叢殺手的案子有點關係,所以他動身去古城,打算親自看一看!臨走的時候拜托我過來關照一下!”


    陸文婷是帶著小雪一起來的。


    來這兒的目的就是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


    兩人坐了一會兒,然後老鄭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於是陸文婷就在外邊和這裏的主治醫生談了談。


    說實話,這年頭還沒有什麽臨終關懷的說法,但治療上麵肯定也就是這樣了。


    癌症從古希臘時候就被人們發現了,當時cancer這個詞。原本的意思是螃蟹,意思就是這種病就像螃蟹一樣在人的體內橫行無忌。


    作為醫學生,沒有誰不是把攻克癌症當作自己奮鬥的目標的。


    但是癌症這東西說到底細化到了細胞的程度。


    體內的癌細胞,到底是如何誕生,如何消亡?


    至今在科學上依舊是個謎。


    後來研究出了放射性,於是放療化療就成為了治療癌症的手段,然而這種手段對於人的傷害也是極大的。


    用這種方式治療身體等於破壞人的免疫力。


    不過眼下並沒有更好的辦法。


    從醫生那裏得到的消息其實也不出意外。


    現在?每天給老鄭要做的事情,就是在他疼的受不了的時候給他用上止疼針。


    剩下的就是盡量讓他能夠舒服一些。


    從公安醫院出來之後,陸文婷一陣感慨。


    陳小雪也覺得,這位老同誌都這樣了,居然還冒著危險跑到首都來。


    不過陸文婷這次回來,本來假期時間就不長。


    現在陳青峰居然又為了案子跑到古城去了。


    因為陳青峰要來。


    所以張慶祿和馬向東又在古城停留了幾天。


    等到陳青峰趕到古城之後。


    和他們一起匯合,陳青峰這才跟著他們一起動身前往邢州。


    蘇師傅看見陳青峰特別安排了自己的小徒弟開車送他們去邢州。


    於是陳青峰他們幾個就來到了邢州監獄。


    這裏位於邢州市外環以外。


    位置雖然比較偏,但其實離古城市市區也不算遠。


    從這裏進去之後。


    陳青峰按照這裏的規定,然後再報上了老鄭的名字之後,這邊的同誌終於安排他見到了崔學軍。


    初次見麵,這家夥剃著大光頭,整個人無精打采的。不過當他得知陳青峰是從首都那邊來的,而周圍的兩個同誌是從省裏下來的之後。


    他原本黯淡無神的眼神中突然透出了光。


    “你們是省裏來的同誌,還有首都來的同誌!”


    “崔學軍,你一直說自己是冤枉的,但是想要推翻冤案也是需要證據的,你還記得當年案件發生的前後,到底你是怎麽一回事嗎?”


    陳青峰說著,張慶祿就拿出了當初辦這個案子的筆錄。


    崔學軍沉默了一會兒。


    “讓我想想,能不能給我一根煙!”


    陳青峰看了一眼監獄的同誌。對方點點頭。


    於是陳青峰遞了一支香煙過去。


    崔學軍抽了一支煙,這才慢慢的開口說話:


    “都過去這麽久了,有些事我可能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我跟黃翠玲是同學,我上學的時候對他確實有意思,但是她嫌我家裏窮,另外他一心想去城裏或者嫁個城裏人,看不起我這種,所以我雖然經常跟他說話,但其實……”


    “案發那天你和他是最後見麵的人是嗎?”


    “我……怎麽說呢?那天我多喝了幾杯,然後放學的時候就把他給攔住了,我跟他說,別看我現在沒錢,我可以去南方打工,到時候賺了大錢回來,不比城裏人差,當時我確實有點激動,拉著她的自行車不讓他走,然後就被學校的老師和同學看見了!”


    “後來呢!”


    “後來我實在是鬧得連自己都覺得沒臉沒皮了,然後就讓她走了!”


    “案發的那一天,你躲在瓜棚那邊!可是據我們所知,那個時候西瓜都已經成熟的差不多了,你躲在那邊還怕別人偷瓜不成?”


    崔學軍想了想,然後有些為難的看著陳青峰。


    “我說出來你別不信,那天晚上我心情煩躁,於是就跑到瓜棚裏麵住了,其實住在那裏跟住在家裏也差不多,住在瓜棚地裏還涼快點兒!”


    “可是黃玉玲遇害的地方離你這裏也就1公裏多一點,一晚上你就沒聽到什麽動靜?”


    “我……”


    聽到陳青峰的詢問,崔學軍努力的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陳青峰點了點頭。


    崔學軍這裏也確實問不出什麽情況了。


    不過案卷上寫的也是這些。


    因為口供對不上,所以現場犯罪嫌疑人殘留的體液就成為了定罪的證據。


    大概是因為這一點,所以當初在量刑方麵也考慮了這方麵的不足。


    陳青峰離開邢州監獄之後,又來到了古城市公安局。


    在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後。


    這裏的工作人員很痛快的,就開始協助陳青峰。


    於是陳青峰就找到了當年案發的那一片西瓜地。


    可現在這裏,因為崔學軍入獄早就被人霸占了。


    周圍全都種上了玉米。


    至於周邊的地方,這兩年也有不少農民賺了錢,蓋上了新房。


    和當初現場拍下的照片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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