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約定好,安雨行立即讓人將曾孫安晨輝召來。


    嗯,一個很帥的小夥子,就是看起來有些稚嫩。


    “輝兒,這是靖安侯,以後就是你師父了!”安雨行說道。


    安晨輝呆愣的看了看楊正山,又看了看安雨行,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不過他跪的不是楊正山,而是安雨行。


    “老祖宗,你不要我了!”安晨輝麵帶委屈之色,眼眶微紅,差點沒有哭出來。


    “……”


    楊正山突然間僵住了,莫名其妙的看著安晨輝。


    這是啥意思?


    什麽叫老祖宗不要他了?


    安雨行臉色發黑,“你個愚蠢的笨蛋,老夫何時說不要你了?”


    安晨輝又看了看楊正山,低聲怯懦的說道:“可是老祖宗為何要給輝兒找師父!”


    安雨行一個無力,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當初他將安晨輝接來的時候,安晨輝明明是個靈動乖巧的孩子,可這幾年下來,安晨輝卻如同變了個似的,怯懦蠢笨,整天小心翼翼的。


    雖然心裏生氣,但畢竟是自己看重的曾孫,安雨行也隻能耐下性子來,解釋道:“靖安侯善於教導弟子,你能拜他為師那是你的福氣。”


    “而且你以後依然可以住在這裏,隨時都可以回來。”


    安晨輝聞言,臉上的委屈頓時消散了不少,“真的!”


    “真的!”安雨行黑著臉,沒好氣的說道。


    “哈哈~~”楊正山大笑起來。


    這個安晨輝倒是有趣,此時他大概看出了安晨輝的擔憂和顧慮。


    其實這真的不能怪安晨輝,要怪隻能怪安雨行。


    經過兩次接觸,他能感覺出安雨行的脾氣並不是很好,若不是他有百草釀等酒水,安雨行估計都不會搭理他。


    而且安雨行也不是那種慈和的長輩,特別是他一直住在三山穀,與他那些子孫早根本就沒有太多的親情可言。


    想象一下,一個少年突然要跟著傳說中的曾祖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且這個曾祖的脾氣還非常古怪。這個少年能不小心翼翼的嗎?


    而且估計安晨輝在來三山穀之前,家中的長輩沒少叮囑他一些話,很可能整個安家都將安晨輝看做了希望。


    如此一來,安晨輝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這也致使他麵對安雨行的時候會患得患失。


    時間一長,這性子也就變得不一樣了,而在修煉上也會因為這些耽擱。


    所以修煉之事,心態還是很重要的。


    武者不止要堅持不懈,還要保持良好的心態。


    “好了,小子放心吧,老夫的府邸可沒有你住的地方,以後你每隔五天去一趟老夫那即可,平日子你還是要住在這裏的!”楊正山笑道。


    安晨輝總算是放下心來,臉紅耳赤的說道:“那,弟子,弟子拜見師父!”


    “明日拜師吧,到時候老夫帶他登門拜師,也順便看看你那些孫兒!”安雨行道。


    “好!”楊正山道。


    兩人約好,楊正山便提出告辭。


    第二天一早,楊正山就將家中的孩子們全部召集到前院中。


    寬敞的廳堂中,王明哲和楊明昭站在楊正山身旁,


    左邊一排有楊承業、楊承茂、薑寧、楊承賢、楊承佑、楊承章、楊承貞。


    右邊一排有楊婉清,楊婉儀,楊婉婷,薑妙。


    婉瑩和婉寧都在重山鎮,薑峰則跟著薑賀和楊雲煙自立門戶去了。


    這裏除了楊正山外,輩分最高的自然是王明哲和楊明昭,王明哲雖然年紀不如楊承業和楊承茂大,但卻是他們的師叔。


    王明哲肯定不會拜安雨行為師,不過楊正山把所有孩子都招來了,曾不能獨留他一個在學堂中睡懶覺,索性將他也一起叫來了。


    差不多巳時,安雨行帶著安晨輝來了。


    楊正山將兩人迎進門,當他們看到院子裏的一群孩子的時候,都不由的愣了一下。


    雙方見禮之後,楊正山這才笑道:“安前輩,你看看,喜歡哪個,晚輩就讓哪個給你做徒弟!”


    安雨行的目光從一群孩子身上掃過,微微頷首。


    太小的,他肯定不會收。


    他要的是弟子,不是孫子,要他從頭教導一個孩子,他也沒有那份耐心。


    至於女孩,他也不會收,不是重男輕女,而是等女孩長大了,他教導起來不方便。


    最終他的目光鎖定在楊承業、楊承茂和薑寧三人身上。


    薑寧今年十四歲,雖然還未成為武者,但看體質和骨相應該是個不錯的苗子。


    “就這小子吧!”安雨行也沒有太多的猶豫,直接指著楊承茂說道。


    “我!”楊承茂滿臉驚愕。


    其他人沒有被選中也不失落。


    自家爺爺就是先天武者,他們對再找一個先天武者做師父,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嗯,就你小子,過來拜師吧!”安雨行毫不客氣的說道。


    之所以選楊承茂,也有他的考慮,楊承業是楊家的嫡長孫,還是由楊正山自己培養比較好,薑寧也不錯,但還未成為武者,現在收了也沒有任何意義。


    算來算去,也就楊承茂最為合適。


    “安前輩,我們堂內說話!”楊正山先把安雨行請進廳堂內。


    安雨行不在乎這些凡俗禮節,呃,楊正山也不是很在乎,但是有些規矩禮儀還是要遵守的。


    兩人在堂中落座,楊正山對吳海使了個眼色,吳海立即讓小廝端來一碗茶水,遞給楊承茂。


    楊承茂撓撓頭,接過茶水,跪地拜道:“請師父喝茶!”


    “嗯!”安雨行接過茶水輕抿一口,然後對身旁的安晨輝看了看。


    安晨輝也立即上前,跪在楊正山麵前,“請師傅喝茶!”


    楊正山看到這一幕,不禁莞爾。


    這搞得跟交換人質似的!


    安雨行懶得多說,但楊正山還是說了兩句。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今日既已拜師,以後就要尊師重道!”


    “你們可明白?”


    “弟子明白!”


    “孫兒明白!”


    楊正山點點頭,又看向安晨輝說道:“為師有四個兒子,五個徒弟,你是為師的第六個弟子。”


    “這是你三師兄王明哲!”


    楊正山指了指無精打采的王明哲,這小子除了睡覺外,其他時間都是這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師弟拜見三師兄!”安晨輝很上道的抱拳拜道。


    “嗯!六師弟!”王明哲咧嘴笑了笑,回了一禮。


    楊正山又指了指明昭,“這是為師的幼子楊明昭!”


    “明昭見過師兄!”楊明昭很乖巧的抱拳拜道。


    “明昭師弟!”安晨輝回禮。


    兒子和弟子排序不同,弟子排序按入門早晚,不管年紀大小,至於兒子和弟子之間,那就要看年齡了。


    誰年齡大,誰就是師兄。


    安晨輝與安王和代王不同,安王和代王畢竟是皇子,一些規矩不好讓他們遵守,安晨輝雖然有個先天境的曾祖,但在楊正山麵前,他就是弟子,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拜師結束,楊正山又在府中宴請了安雨行。


    同時也約定了一下楊承茂和安晨輝學藝的時間。


    楊正山這邊肯定是要將徒弟放在一起教導,所以他就讓安晨輝隨安王和代王的時間一起過來。


    安行雨就楊承茂一個弟子,也沒有其他的事情,根本不在意楊承茂什麽時候去他那裏,就算是楊承茂住在他那裏都可以。


    不過楊正山還是給楊承茂定了一個時間,每隔三天去一次。


    其實現在楊承茂根本不需要安行雨親自教導,不過楊正山覺得多去三山穀走走,長長見識也是好事。


    順便也可以培養一下師徒感情。


    楊正山這邊忙著收徒弟,朝堂上卻因為皇商司的事情吵翻了。


    雖然平日裏沒有早朝,但也會有朝議,有時候延平帝會召集內閣和六部的主要官員商議國事。


    而這次皇商司的事情牽扯還是很大的,很多官員都對此有著不同的看法。


    不過大體上可以分為兩派,一派以戶部尚書孫文鑒為首,支持皇商司的建立,這位也是被楊正山給坑了,當時楊正山在朝堂上支持將玻璃之法交給商人,逼得孫文鑒不得不站出來支持建立皇商司。


    另一派就是不支持皇商司的建立,這一派的官員比較多,來自各部衙門。


    不過他們的意見並不統一,並不是所有人都全盤否定皇商司。


    有些人隻是反對建立皇商司,但卻還想將玻璃之法掌控在朝堂手中,比如工部的官員。


    有人則反對商人為官,比如吏部和禮部的官員。


    四月二十,又是早朝。


    這次楊正山沒有去上早朝,他直接請假了。


    因為他知道今日若是自己去上早朝,那些文官肯定會找他出來爭論一番。


    沒辦法,誰讓這玻璃之法是他弄出來的,建立皇商司也是他提議的,無論如何爭論,他都脫不了幹係。


    索性,他直接不去上早朝了。


    不過今日的早朝卻是很熱鬧,戶部尚書孫文鑒火力全開,來了個舌戰群儒。


    爭論足足持續了半個多時辰,孫文鑒爭得脖子都紅了。


    “可以,你們不想設立皇商司,那好,今年你們工部的俸祿拖到明年再發放!”孫文鑒急了,直接放大招。


    “憑什麽?”工部尚書蔣巍氣惱的問道。


    “就憑現在戶部的太倉中隻有不到十萬兩銀子,就憑從去年遼東大旱開始,戶部的支出全部由陛下的內帑出的!”孫文鑒惡狠狠的等著蔣巍。


    他說的有些誇張,但卻是事實。


    自玻璃作坊建立起來開始,延平帝的內帑先後調撥給戶部八百兩銀子,若不是有內帑支撐,戶部連百官的俸祿都發不下去。


    為了從延平帝手中要銀子,孫文鑒可是手段盡出,就差沒在禦書房打滾撒潑了。


    所以孫文鑒比任何人都需要皇商司,不對,準確的是戶部比所有人都需要皇商司的銀子。


    他已經盯著玻璃作坊很久了,如今延平帝終於鬆口了,他自然要全力促成建立皇商司的事情。


    而他之前在早朝上反對建立皇商司,其實是想跟延平帝爭份額。


    可誰知道楊正山不頂事,根本不跟他們爭論,逼得他不得不站出來。


    聽了孫文鑒的話,滿朝文武徹底歇菜了。


    沒錢,是朝堂各部都麵臨的問題。


    而孫文鑒這個戶部尚書直接放大招,這誰能頂得住。


    “皇商司必須要建立,不但要建立,老臣以為還可以將皇莊、皇店、以及三大織造局全部交由皇商司打理!”孫文鑒斬釘截鐵的說道。


    所謂皇莊和皇店自然就是皇室的產業,而三大織造局則是專門供應宮中織品的機構,織造各項衣料及製帛誥敕彩繒之類,以供皇帝及宮廷祭祀頒賞之用。


    其實三大織造局也算是皇商,他們不但供應宮中的織品,也會向外出售織品,特別是向海商出售織品。


    這麽說吧,在沒有玻璃作坊之前,三大織造局就是皇帝內帑最重要的財源。


    孫文鑒連三大織造局都想納入皇商司的管轄,顯然是不想讓戶部繼續受製於內帑。


    喵的,找皇帝要銀子太難了,他受夠了!


    延平帝笑了笑,“準!”


    “皇商司的收益戶部六成,內帑四成,由吏部選派官員,暫歸戶部管轄,另外內官監選派內官監管!”


    “具體事項,吏部擬一份折子遞上來吧!”


    說著,他看向站在文官前列的周雲鬆。


    “臣遵旨!”周雲鬆出列領命。


    其實皇商司的設立早就是定居了,因為內閣早已商定。


    當然,這事也不能缺少孫文鑒的支持,他若是吵不贏,這事估計還要拖延一段時間才能成。


    現在孫文鑒吵贏了,延平帝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的準許了。


    “退朝吧!”


    延平帝起身離去,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紛紛散去。


    “咳咳,孫尚書,工部的俸祿可不能停發!”工部尚書蔣巍湊到孫文鑒麵前,訕訕的說道。


    “哼!”孫文鑒一甩袖子走了,留下蔣巍一臉無奈。


    喵的,你們戶部好歹還是朝堂的錢袋子,我們工部在朝堂上就是後娘養的。


    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好事沒有,髒活累活全都讓我們幹!


    蔣巍也是委屈。


    六部之中,工部的地位最低。


    而他反對建立皇商司,是想著把玻璃作坊納入工部的管轄範圍,若是能管理玻璃作坊,那他們工部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可是現在,哎~~


    蔣巍搖搖頭,“孫尚書,等等老夫!”


    就這樣,皇商司的建立成了定局,隨後幾天吏部就拿出了一套可行的章程。


    吏部最終還是同意了讓商人在皇商司充任主事的事情。


    皇商司主事,正七品,負責打理皇商司的產業、為皇商司提供貨物,以及為皇商司銷售貨物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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