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鴻臚寺卿張聰出列奏道:“陛下,李氏王族王子李遠哲請見陛下,不知陛下要不要接見?”


    “算了吧,讓他老老實實待著。”延平帝擺擺手,懶散的說道。


    李氏王族也就是李盛王朝的王族,自承平二十九年,新羅金氏搶了李盛王朝的王位,李氏王族的王子李遠哲就逃到了大榮,想請大榮出兵幫他奪回江山。


    承平帝當時老邁,正忙著挑選合適的儲君,根本無心管李盛王朝的事情。


    而現在延平帝剛剛登基不到兩年,更是沒有精力去管李盛王朝的事情。


    不過現在大榮也沒有承認新羅金氏的王位,這事以後估計還會折騰。


    呃,不是以後。


    “陛下,新羅金氏再次派遣使者過來,請求陛下冊封,其使者稱隻要陛下願意冊封,他們願意每年向陛下納貢銀十萬兩,金八千兩。”鴻臚寺卿張聰再次開口說道。


    延平帝雙眸一亮,“哦!他們真的願意年年納貢?”


    金八千兩也就相當於八萬兩銀子,一年上供十八萬兩銀子,看起來似乎不多,但也不算少,關鍵是年年納貢。


    “金氏的使者是如此說的!”張聰道。


    延平帝看向宋元閣說道:“這事等退朝後內閣再商議一下吧!”


    顯然,延平帝有些心動了。


    白給的銀子,不心動才怪。


    “臣領旨!”宋元閣應道。


    隨後百官開始一一奏事,楊正山站在武官隊列中聽的實在是無聊,他這個左軍都督府右都督根本與這些朝事沒有任何關聯,就算是涉及到左軍都督府的事情,也有安懷仁這個左都督負責,根本不用他來管。


    其實早朝上商議的事情都不是大事,很多事情都是早就商量好的,隻是在早朝上再次確認了一下,比如給遼東調撥賑濟糧的事情,戶部肯定早就給延平帝和內閣上奏過。


    再比如新羅金氏的事情,這事雖然沒有提前商議過,但顯然也不會放在朝堂上商議,要等退朝之後,由內閣先商議商議看看。


    楊正山覺得無聊,索性就閉目修煉起來。


    沒錯,他在早朝上修煉起來,反正修煉也不需要特定的條件,隻要沉下心神,即可修煉。


    從外表上看,他就像是站著睡著了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麵的天色開始放亮。


    “靖安侯,靖安侯!”


    突然楊正山聽到有人叫自己,連忙睜開眼抬頭望去,隻見延平帝一臉怪異的看著他。


    旁邊的安懷仁朝他眨眨眼。


    “咳咳,臣在!”楊正山連忙出列,道。


    剛才修煉的有些入神了,也不知道為何,感覺在這朝堂上修煉似乎格外的有效果。


    延平帝靠在龍椅上,說道:“設立皇商司是你的提議,戶部的孫大人覺得不合適,你覺得呢?”


    楊正山愕然的抬頭看了看孫文鑒。


    怎麽就扯到皇商司上?


    今日要商議設立皇商司的事情嗎?


    他都以為延平帝把這事給忘了,畢竟這事是他數月之前上奏的。


    “不知孫大人覺得哪裏不合適?”楊正山向孫文鑒問道。


    孫文鑒皺著眉頭,說道:“商賈為賤民,豈能為官?”


    “呃,那就不設官即可,給個無品無級的主事好了!”楊正山毫不在意的說道。


    設立皇商司的矛盾主要有兩方麵,第一是利益分配,這是皇帝跟戶部的事情,第二則是商人能不能做官的問題。


    楊正山從一開始就料到有人會反對這個了。


    延平帝聞言皺了皺眉頭,但並沒有說話,他今日提出設立皇商司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缺銀子,朝堂也缺銀子,皇商司無疑是一個能為他和朝堂帶來銀錢的存在。


    若不是因為南盛的事情,他早就在朝堂上提起設立皇商司的事情了。


    至於南盛的事情,一個偌大的皇朝諸事繁多,南盛的事情雖然關係頗大,但延平帝也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一件事上,其他的事情該做還是要做的。


    孫文鑒沒想到楊正山會如此說,一時間居然無言以對。


    “臣以為此事不妥,商賈之事為賤業,豈能冠之皇名?”禮部右侍郎鄭士增又站出來說道。


    楊正山開口回道:“那就不叫皇商司,叫朝商司!呃,商務司也行!”


    鄭士增微愣,這也可以?


    楊正山望著他,似乎在詢問他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不就是嫌名字不好嗎?


    改個名字不就行了!


    “臣也以為不妥,以朝堂之名行商賈之事實則是與民爭利,臣以為玻璃之法應該交於民間商賈,由商賈經營,朝堂可以從中抽稅!”戶部右侍郎羅仁又站出來說道。


    楊正山看向他,這個人不是蠢就是壞。


    什麽叫與民爭利?


    皇商司的設立主要是為了經營玻璃。


    可玻璃與民有什麽關係?


    現在玻璃產量不高,價格卻很高,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能買得起的。


    玻璃的利潤再大,也跟普通百姓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如果把玻璃的製作方法傳播出去,也不會讓普通百姓賺到錢,隻會讓官宦和富商賺到錢。


    不過楊正山沒有跟他爭論,跟文官爭論這不是找虐嗎?


    人家會引經據典,楊正山可不會!


    所以他開口說道:“臣覺得羅大人說的對,與民爭利不好,臣覺得可以將玻璃之法交給商賈來經營!”


    “……”


    滿朝文武都錯愕的看向楊正山。


    不是,設立皇商司不是你提議的嗎?


    怎麽現在你又反對了?


    玻璃之法傳給商賈,那還設立皇商司做什麽?


    孫文鑒皺著眉頭看著楊正山,然後立即開口道:“臣以為不可,玻璃之法涉及銀錢千萬兩,設立皇商司與國有利,豈能交給商賈來經營?”


    楊正山低著頭,嘴角卻是微微翹起。


    孫文鑒為何又同意設立皇商司了?


    原因很簡單,皇商司的設立可以給戶部帶來銀錢,他反對的不是設立皇商司,而是皇商司設立後不歸戶部管轄。


    戶部右侍郎羅仁見自己的上司跳出來反對,一時間有些尷尬。


    而戶部左侍郎李誌節想了想,也站出來說道:“臣附議,玻璃之法不能交給商賈經營!”


    說完,他還瞟了一眼楊正山。


    哼哼,靖安侯壞的很,居然想把玻璃之法交給商賈經營。


    其他官員稍微琢磨了一下,也就明白楊正山為何會同意將玻璃之法交給商賈經營了,當然他們的明白是他們自以為的。


    滿朝文武,沒有人比楊正山更了解玻璃之法。


    這玻璃之法本來就是出自楊正山之手。


    若是將玻璃之法交給商賈經營,那楊正山可以很輕易的從中賺取大量的銀錢。


    他們如此一想,也就明白楊正山為何會同意了。


    可是楊正山真的想利用玻璃撈銀子嗎?


    如果他真的有這樣的想法,當初就不會將玻璃作坊掛在總兵府的名下了。


    他之所以同意,是為了讓自己換個位置。


    之前他是站在讚同設立皇商司的位置,這些文官反對他。


    現在他站在不讚同設立皇商司的位置上,這些文官還反對他。


    雖然現在不是所有的文官都反對他,但隻要一部分文官反對他就夠了。


    這樣就會讓文官變成了兩派,一派讚成,一派不讚成。


    那剩下的事情還跟楊正山有關係嗎?


    沒有了!


    剩下的就是文官自己的爭論了,誰讚成,誰反對,你們慢慢爭,楊正山悄悄的退回隊列。


    “臣以為不妥!”


    “有何不妥?”


    “朝堂豈能經營商賈之事?”


    “鹽鐵皆是商賈之事,為何朝堂可以經營鹽鐵,卻不能經營玻璃?”


    ……


    一時間,大殿內爭論聲不絕於耳,吵吵嚷嚷的,跟個菜市場似的。


    延平帝坐在上麵,看著站在勳貴隊列中一動不動的楊正山,臉上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


    一開始他還不明白楊正山用意,可現在他如何不明白!


    看著爭論起來的文官們,延平帝開口說道:“此事由內閣先議一議吧!退朝吧!”


    眼下的爭論並不沒有太大的意義,先把內閣搞定,在讓六部認同,今日他隻是提一提,看看群臣的反應。


    現在看來,情況還算不錯。


    延平帝起身離去,眾臣也紛紛散去,楊正山本來也準備回府的,不過他剛走出太極殿就被一個小太監給攔住了。


    “靖安侯,陛下請靖安侯去禦書房議事!”小太監笑容可掬的說道。


    得,走不掉了!


    楊正山隻好轉身朝著禦書房走去,不過等他來到禦書房才發現段瑞、周茂、梁儲、陸百書都在。


    除了他們,還有汪中直、呂華、寧啟等秘武衛的督主和四位提督。


    當然,陳中術也在。


    現在陳中術再次出任司禮監掌印,並且再次執掌皇衛司。


    楊正山看向汪中直,汪中直朝他點了點,並沒有說什麽。


    “拜見陛下!”


    “嗯,汪中直,你來說說吧!”延平帝靠在椅背上,神色平淡的說道。


    “喏!”汪中直應了一聲,麵向段瑞等人說道:“針對南盛一案,秘武衛做了一些調查,目前已經縷清大體脈絡!”


    “南盛作亂的幕後主使乃是神陽教!”


    此話一出,段瑞、周茂和梁儲的臉色驟然變得凝重起來,楊正山和陸百書則是一臉懵逼。


    神陽教是什麽鬼?


    江湖勢力嗎?


    汪中直看出楊正山和陸百書的疑惑,說道:“神陽教起源於五百年前盛朝懷德年間,由一名江湖武者茅世元創建,起初神陽教為神陽宗,神陽宗傳至第三代,茅世元之孫茅子陽因投靠藩王被盛朝列為叛逆。”


    “盛朝末年,天下大亂,神陽宗第五代宗主茅玉城將神陽宗改名為神陽教,以神陽聖君作為神主,遵行盛朝無德,民不聊生,神陽聖君,普照天下,自此之後,神陽教廣收信徒,信徒遍及隴原、隴南、巴蜀、雲桂、南雲等地。”


    “盛朝朝廷多次圍剿神陽教,但每次都無疾而終。”


    “直至我朝太祖起兵再造乾坤,神陽教依然在民間廣為流傳。”


    “從太祖建國至今三百多年來,神陽教多次謀逆作亂,上一次神陽教謀逆作亂乃是一百三十年前的永王之亂!”


    楊正山聞言,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永王之亂可是大榮建朝以來最大的一場叛亂。


    德宗八年,永王自隴南永和府起兵,僅僅三個月就侵吞了隴南、隴原、隴西三省之地,兵力多達八十萬。


    德宗九年初,永王率兵進攻山河省,朝廷大軍調集百萬大軍阻擊,卻是連戰連敗,至德宗十年中,永王大軍兵臨京都城下。


    禁軍十二營和親軍十二衛死守京都兩個月,直至各路勤王大軍前來支援,才將永王大軍擊退。


    德宗十年末,朝堂大軍展開反攻,足足花費了三年的時間才將永王大軍徹底剿滅。


    如寧國公府、榮國公府、南陽侯府等等諸多勳貴都是當初因勤王有功獲封爵位。


    當初若不是他們勤王及時,現在估計也沒有什麽承平帝延平帝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當初封爵的數量太多,致使後來朝堂上勳貴集團太過龐大,承平帝登基之後,最開始的麵臨的問題就是勳貴集團,這也是承平帝在位期間不願封爵的原因。


    楊正山有了解過這段曆史,但是他沒想到這裏麵居然還有一個神陽教。


    汪中直繼續說道:“據抓捕的神陽教徒所說,神陽教自十年前就開始在京都活動,這十年間他們利用各種威逼利誘的手段拉攏禁軍、親軍和皇城內的太監,南盛就是五年前被他們抓住把柄,不得不屈服於他們!”


    “除了京都之外,他們還在巴蜀、江南、雲桂等地活動!”


    “不過因為其行動詭秘,目前秘武衛並沒有找到太多關於他們的蹤跡!”


    “而神陽教的實力,目前我們也不清楚,靖安侯擊殺的那個先天武者乃是神陽教的一個首領,名為赤君,其修煉的乃是續靈煉血功。”


    說到續靈煉血功,眾人的臉色更加凝重了。


    續靈煉血功就是一門邪功,利用吸收武者血氣的方法凝練先天真氣。


    如果隻是一個人修煉這樣的邪功,那倒沒什麽,可如果是一個龐大的勢力修煉這樣一門邪功,那就是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這意味著對方可以大批量的培養半步先天和先天境的武者。


    當然,這個大批量不可能是幾百幾千,可就算是幾十個半步先天和先天境的武者也是極為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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