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鎮內,鎮管堂中一個穿著官服的男人在堂內來回踱步。


    方才出現在酒館附近的男人換上了一身黑衣,坐在一旁,捧著茶杯悠哉悠哉的喝著茶。


    “你還有心情喝茶?”


    穿著官服的男人怒道:“不是你說這周遭沒有問題的麽,為何青螺山上會有人在渡劫?”


    “唐浩,你有點聒噪了。”黑衣男人挑了挑眉,身上氣機迸發而出,將身著官服的唐浩衝的倒退了兩步。


    唐浩站穩腳步之後,緩了緩情緒,但是從他的表情依然能夠看出,他現在很是不安。


    “你說我聒噪?”唐浩狠狠地咬著自己的後槽牙,竭力穩定情緒,“你要知道,為了配合滅殺沈家家主這件事,我把清源鎮全部的防衛力量全部調出去了,說會保證這件事萬無一失的人,可是你沈冰!”


    “所以我之前跟你說了,這件事很古怪。”


    沈冰搖晃著手中的茶杯,有些出神,喃喃道:“我做了三次探查,確定過清源鎮二十裏內沒有什麽強者,而且那天劫出現的也很詭異。”


    他一邊思考,一邊邁步走向窗邊,看著天空之中仍然在不斷蔓延著的黑雲。


    從劫雲凝聚到現在,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但那劫雲不但沒有消退的趨勢,反而越發的猛烈。


    一邊如此想著,他看向唐浩,露出一副陰邪的表情:


    “不過這不是正好麽,可以放出消息,一個不知名的修士渡劫期間,誤殺了沈家家主,誰能知道背後是我們幹的?”


    唐浩停了沈冰的話後,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瘋了,那渡劫強者如果知道被你利用,肯定會降怒於你!”


    “無所謂,能夠拉著唐家家主一起死,我的使命也就結束了,”沈冰撇嘴一笑,走出房間前,朝著唐浩看去,淡淡說道,“我們隻是一個棋盤上的棋子,同時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是計劃失敗後慘死,還是跟隨我賭那一線的生機,自己選吧。”


    堂內死一般的寂靜,唐浩失了魂一樣走到座位前,麵無血色。


    經過短暫的思考之後,他狠狠地一拍桌子,目光變得決絕。


    “不管怎麽選,最後都是九死一生,就算是繩子上的螞蚱,也得另尋出路!”


    唐浩一臉黑線,走出棠外:“來人備車,我要去青螺山上,祝賀那位大前輩渡劫成功!”


    ……


    與此同時,許諾自己已經數不清自己被多少劫雷給劈中過了。


    每一次意識模糊,都會被下一道劫雷給劈到清醒,而後再次意識模糊,於此往複,他甚至開始有些恍惚。


    不遠處,銅虎像拖著白佳人躲到裏一塊大石頭後麵,表情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變得麻木。


    但是不時抽動的嘴角,依然能夠看出此時此刻的它內心也並不平靜。


    “這到底是個什麽怪物?”


    天空之中落下的劫雷,威力早已超過了一般修士所能承受的極限。


    銅虎像自詡自己的修為實力能夠媲美金丹期的人類修士,但是麵對如此天劫,依舊是充滿了無力感。


    每一道落下的劫雷,都足以將它給劈成重傷。


    它看向許諾,嘴角又在不斷地抽動。


    自從第五道劫雷之後,許諾便抵擋不住雷劫,被劫雷硬生生的劈到空中,再落下,眼看便是要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卻是熬到了下一發劫雷來臨。


    “轟~!”


    又是一發劫雷落下,這一下透過許諾的身體,甚至連其身下的山巒都裂開了一條縫隙。


    “第二十道……”


    銅虎像感覺自己已經麻木了,它心裏不由得產生了一個想法:


    難不成是這個世界容不下許諾,想讓他死?


    它自己也覺得這太過於荒謬,但是這個想法在它腦內經久不散。


    畢竟這沒


    "轟隆!"


    第二十道劫雷降下,直接砸在許諾身上,將其擊飛了出去,而且還是狠狠的撞入一旁的山峰之內,在山峰之中,留下一個大坑。


    銅虎像不由得瞪大眼睛,不明白許諾究竟是怎麽扛過了這些劫雷的。


    它不清楚,因為許諾在最後時刻,將第一劍的劍招融入到了第二劍中,以此來抵禦第二十道劫雷。


    許諾氣若遊絲,但仍是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向天空之上的劫雲。


    他之所以能夠在劫雷之下不死,全都是因為位於他體內的紫禁一角,此時此刻,紫禁一角的虛影發著烏光,玄雷盤繞,顯得比之前凝實了不少。


    劫雷所蘊含的毀滅一切的威能,絕大部分都被引向了紫禁一角,因此許諾才能得以在不講理一般的天劫輪數之下,不僅存活,盡管還是受了重傷,但氣息不降反增。


    雖然這第二十道劫雷的威力比之先前的十九道更加恐怖,甚至可能達到了金丹後期巔峰的程度,但是許諾憑借腦海之中回憶的劍式,還是硬生生的抗下來了。


    當然,這也是因為許諾本身擁有著紫禁一角轉移雷劫的威能,若換做其他修士,恐怕在數次承受這種天劫之時便已經徹底隕落了。


    許諾趴伏在大坑內部,身子顫抖著,全身皮膚焦黑如炭,嘴裏鮮血直流。


    這一次,他受的傷很嚴重,但他嘴角還是升起了一點弧度。


    在這一次劫雷之中,紫禁一角得到了天雷的淬煉,不再隻是虛幻的狀態,許諾發現自己現在能夠正常的調動一些屬於紫禁一角的力量。


    而且,他終於領悟到了自己腦海之中不時劃過的劍術的皮毛。


    盡管隻是皮毛,但這個不知何時記下的劍招,甚至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對抗天劫。


    "喂,小子,你怎麽樣?“銅虎像見狀,忍不住衝上前來,一把抓住許諾的肩膀,擔憂問道。


    許諾勉強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銅虎像,咧嘴笑道:”沒事,隻是在修煉一門劍法而已。"


    隻是在修煉一門劍法?


    老子想問的是你是如何度過這天劫的!


    銅虎像皺眉,不過它並未繼續追問,因為它也知道許諾並不會對自己實話實說,所幸也不再提及,而是說道:"你快點起來,天劫已經在消散,估計之後不久便會有人尋來。"


    許諾艱難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的情況根本無法走去太遠的地方,臨時找一個地方躲藏一下,恢複一些體力再離開也不遲。”


    銅虎像猶豫片刻,點頭答應。


    許諾和帶著白佳人的銅虎像離開了原地,在山脈之中尋覓著一座山洞,然後鑽進了洞穴之中。


    在洞穴裏麵呆了許久之後,發現暫時沒人尋來,許諾稍微鬆了一口氣。


    銅虎像幽幽開口:“按照常理來說,如今這個時代能夠招引來天劫的隻有渡劫境,在渡劫境之前招引來天劫的少之又少,外麵的人類應該也以為此地渡劫之人實力高強,應該不會有人尋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許諾斜斜靠在山洞壁上,緩緩坐下,“我處於重傷狀態,如果有人發現並且想要襲擊我,你自然是不可能出售的,對不對。”


    盡管話中帶有疑問,但是許諾話說出口,卻是斬釘截鐵的語氣。


    銅虎像深深的朝著許諾瞧了一眼,而後道:“你小子倒是想的清楚,沒錯,老子不會直接對你出手,但是如果你遇到什麽危險,幫不幫你當然是老子說了算。”


    它說著,扭過頭去,走到洞口處。


    許諾見它離開原地,緩緩的舒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白佳人身體湧動了一下,朦朧的睜開了雙眼。


    “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怎麽了?”


    睜開眼後,白佳人先是快速確認了所處的環境,而後便是發現了一旁的許諾。


    她驚呼一聲:“你受傷了?”


    “小傷,隻不過是小小的渡了個劫罷了。”許諾輕描淡寫道。


    白佳人卻是以為許諾在開玩笑,皺眉說道:“你的傷勢太重了,必須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療傷,否則一旦傷勢惡化,可是有些麻煩啊......"


    "放心吧,目前看來這個地方還挺安全的,而且還有幫忙看門的人……嗯,寵物。”許諾笑了笑,而後起身拍了拍屁股。


    雖然他身體之中還有幾縷劫火殘餘,但那也是被劫雷打掉的,並不是什麽太重的傷勢,而且在許諾的感知之中,他現在能夠動用的神魂之力依舊不少,所以根本不會有太多的顧忌。


    “看門寵物?”白佳人這時候才朝著洞口處看去,見到是一隻銅貓之後,臉色突兀一變,“這是,守護神?”


    許諾笑了:“原來你認識它,那我就不用多做介紹了。”


    “怎麽會?在我故土的草原那裏,守護神不是隻有一位才對,”白佳人驚訝道,“這難道是那位的子嗣?"


    "嗬嗬......"許諾輕笑一聲,”任你想象。"


    白佳人聽到這句話,頓時滿臉的不相信。


    但是很快,白佳人便冷靜了下來,她靜下心來,這時候才意識到先前自己在酒館經曆了爆炸,剛剛醒來的時候狀態好的令她完全忘記了這一茬。


    現在看看,身上哪裏還有傷勢?


    “是守護神的垂簾麽,我的傷勢都好了?”


    得到許諾肯定的回複後,她剛想開口,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樣,背過身去扒開自己的上衣,而後死死的盯著許諾的臉。


    “為什麽不讓守護神給我整個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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