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需要不斷的妥協,不斷的讓步,直到自己無路可走。


    不想妥協不想讓步,非要往前衝撞,通常隻會撞的頭破血流,依然是此路不通。


    所以,不能用頭撞,頭破血流的是自己。


    用錘子砸最佳,破除一道道牆一道道障礙,才能走的更遠。


    “大男人喝什麽茶,喝點酒吧。”


    周小舟遞給他一個沒有開啟過的酒葫蘆,就坐在台階上喝唄。


    彼此算不上朋友,哪能隨隨便便往家裏帶,何況如今是非常時期。


    趙涅無奈,隻好接了酒葫蘆坐在台階上,轉而說:“這事吧,在下個人是堅決站在周長老這一邊的,堅決打死那些家夥,簡直無法無天。


    然而,鬧出太大動靜對器城其實不太好,會生出亂子。


    最好能退一步,罰錢了事。


    狠狠罰的那種,罰到他們吐血的那種····


    這錢,咱倆對半分?”


    一說到錢,他頓時來勁起來,眉飛色舞,“不是在下個人跟周長老分錢,而是整個器城跟周長老分錢,對半分,周長老一個人就分到了一半,如何?”


    這個家夥雖然貪財,卻沒有太多的私心,想的都是器城的大金庫而不是自己的小金庫。


    他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簡直是器城之福。


    周小舟淡淡的說:“先把名單交出來,再談其他。”


    名單他就沒法交了。


    “名單無關緊要,周長老何必鑽這樣的牛角尖。”


    明明是支持他立場的,偏偏還要違心的勸他改變立場,趙涅轉而說,“周長老不必分心於這種小事,全心全意的撲在煉器技藝之上,方是正道。


    其他的事由在下全權處理,狠狠罰他們錢。


    罰過了後,從此忘了這事,對彼此都有利,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你說對吧?”


    不能讓周小舟知道這份名單,這是器城上層所有人的共識,畢竟周小舟的戰力已經擺在這裏,幾百天階都找不到的人,而且手裏有厲害的法器,誰被他記掛上,都得瘮得慌。


    就算此事揭過,讓他知道名單的話,以後在器城遇上,必然會出事端,換個借口開打不行嗎?


    完全沒有和平相處的可能。


    “當本官好欺嗎?”


    周小舟拿出了器城長老的身份牌,“把這玩意帶走,本官從此不再是器盟長老。”


    “周長老不要著急,慢慢談嘛,總能談出一個結果。”


    趙涅不接,一口氣就喝掉了半葫蘆酒,長長舒出一口氣,又說,“器盟隻是勉強湊合在一起,亂七八糟的事不少,想改變什麽,其實很難,隻能將就湊合著過日子,沒法太較真。”


    他倒是個明白人。


    揣著明白裝糊塗的那種人。


    周小舟有些意外的看著他,想要看穿一個人確實並不容易,你看到的可能隻是對方想讓你看到的表象而已。


    “器城還有多少人派人來這裏抓本官?”


    趙涅又尷尬了一下,說:“不太清楚,三兩個肯定是有的吧,表明上滿口答應不再打你主意,背地裏還是悄悄出動高手,想要把周長老悄悄抓去,回頭還要大喊著把你趕緊救出來····


    這樣的人肯定是有的。


    周長老也確實得當心一二,不管是真小人還是偽君子,這世上都少不了。”


    “都有誰?”


    “這個····


    不好說。


    萬一這回人家沒幹呢,胡亂懷疑上人家,人家回頭還來個暴怒,大義凜然的喊打喊殺,挺麻煩。


    一切都要講證據,證據確鑿的話,才好有相應的對策····”


    “斬首嗎?”


    “你想多了。”


    趙涅苦笑了一下,“驅逐出器盟,終身禁止煉器。”


    這是最高懲罰。


    “這算懲罰嗎?不疼不癢。”


    趙涅攤攤手:“聯盟這樣的勢力,沒有生殺予奪之權,若是自身的生死都無法保障,誰願意加入聯盟?”


    這是民間組織,隻能算是行業聯盟,頂多把犯錯之人行業封殺,驅逐出該行業。


    偏偏煉器師聯盟裏的各個山頭又有錢有勢有人,世俗王權壓根管不到他們頭上,讓誰去治罪他們?


    何況周小舟這個事主不是沒事嗎?事件的等級也就降低下去了。


    他真要出了事,人也失蹤了,又會有多少人會為了一個無親無故的人窮追不舍?很快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就是現實。


    “回去吧。”


    周小舟拿出酒葫蘆和他碰了一下,“既然你們管不了,本官自己給自己做主就是,這裏可是本官的地盤。既然有人還是賊心不死,自然會自行跳到本官麵前來,名單也是能一點一點挖出來。


    希望他們好運,不會被本官找出來是誰。”


    趙涅酒量極好,又是一大口酒下去,酒葫蘆已經空了:“這個葫蘆送給在下吧,告辭。”


    這麽喝酒的人,肯定是豪爽的人。


    周小舟喜歡喝酒,但沒有太好的酒量,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麽喝酒的人,看著趙涅離去的背影有些失神。


    有點看不透這人。


    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


    排隊似的。


    趙涅一走,又有一個人走到了他麵前,哈哈一笑:“周大人,幸會。”


    這個人就不認識了,是個魁梧強壯的大漢,頗有些粗礦豪爽之氣,每一步踏在地上,似乎大地都要微微震動一下。


    多半修煉的是土係術法。


    五行裏,土是克製水的。


    周小舟這些年遇上修煉火係、木係的對手最多,土係的人貌似沒什麽印象。


    在可選擇的前提下,選擇修煉土係術法的人貌似偏低,因為大家玩的就是在空中飛,修煉土係術法用不上吧?


    大家都是空戰,你修煉土係術法的人飛到天上跟別人空戰,不吃虧嗎?


    “你是何人?”


    周小舟如今算是地頭蛇,坐在家門口也穩當的很,以江湖人的角度算的話,就是個地痞。


    一個煉器大師級別的地痞。


    “鄙人來自丹城,乃是丹盟執法堂堂主,舒逆。”


    丹盟執法堂啊?


    這算是正式機構的正式官員了,代表了丹盟官方。


    周小舟實在對丹盟提不起任何好感,站都懶得站起來,淡淡的問:“有事?”


    丹盟執法堂堂主,在江湖上絕對算得上身份相當高的人了,到了哪裏不受禮遇?


    亮出了自己身份後,跟一個阿貓阿狗沒什麽區別,讓這位莫名有些火氣上湧,說道:“周大人,你我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在街邊蹲著談大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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