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來找本官。”


    周小舟慫恿他,“讓他們帶上所有家當過來,若是家當還可以,回頭給汪大人分成。”


    這位汪大人一愣。


    他本就是個投機分子,坐在雷霆衛這邊下不來而已,不是不想走,隻是無處可去。如果能搞到一大筆錢,自然可以拍屁股就走,遠遁他鄉,吊在一棵快要枯死的樹上等死幹嘛?


    “周大人此言何意?”


    “把那邊的有錢人哄出來,哢嚓,咱倆分錢,豈不美哉!”


    這是個來錢的好路子,總不能等到幾年後吃光喝盡才想辦法掙錢吧?


    汪大人很有些心動,左右看看,悄聲問:“可當真?”


    樹倒猢猻散嘛,如今他們那邊快倒台了,豈有不為自己謀出路的道理。


    出賣自己人,算不了多大的事。


    能賣出錢才是關鍵。


    想賣都沒地給錢,才是悲哀。


    “本官何曾失言過?”


    汪大人猶豫了好一會,周小舟的信譽····貌似勉強還可以。


    他心一狠,追問:“如何分賬?”


    周小舟想了想,說:“分你兩成如何?”


    “少了點吧?”


    “殺人是有風險的,甚至會有不少傷亡,還要分錢給別人,最終不一定就賺了,虧了都有可能。汪大人隻是提供情報就拿兩成,是總收入的兩成,已經不少了。”


    汪大人說:“最少也得三成,否則出賣自己人太沒意思了。”


    “哪個是你自己人?


    兄弟或者親戚不賣不行嗎?


    不認識的人,或者本就有冤仇的人,值錢嗎?”


    “呃····”


    “兩成五。”


    “成交。”


    汪大人當即拿出筆墨,鋪在茶桌上寫寫畫畫起來,把他知道的雷霆衛各處據點,各個暗線,全都清清楚楚的標注出來,寫明情況。


    站在弱勢方陣營,最容易被出賣。


    隻是,這些人就算不上有錢人了,頂多是抄家,想要弄到太多錢,不容易啊!


    何況周小舟已經看不上蚊子腿了。


    費勁,又弄不到多少錢。


    “有沒有富裕的?就是那種分神期以上的供奉,他們才算是有錢人,家當有料。把他們哄過來,一股腦弄死,一個就比所有人加起來值錢。”


    再窮的分神期,也比這些天階都不到的人加起來富裕。


    汪大人愣了愣,白忙了?


    “周大人這麽大的胃口?”


    “不是天階,本官都懶得動手。”


    “周大人有把握嗎?”


    “肯定有。”


    汪大人一陣沉思:“想要把那些供奉請出來,就需要耗費一番手段了,需要慫恿他們前來綁架周大人。周大人難免會出現危險,萬一出了事,可不美。”


    周小舟因此掛了的話,他沒地分賬,豈不白忙。


    “富貴險中求,本官這裏有逍遙境護衛,弄死分神期的人····”


    真不知道楊微彤到底有多少戰鬥力,從來沒見她跟人打過架,很可能隻是個花瓶,未必弄得死分神期的人,不能指望太大。


    而且,護衛不是打手,更不是殺手,人家可以拒絕做超出本職工作的事。


    這話聽在汪大人耳朵裏,則是逍遙境的人弄死分神期輕而易舉,當即點頭:“一言為定,周大人做好準備,在下一定哄騙····邀請····總之讓人過來找你。


    周大人最好也給他們足夠的機會,都是老狐狸,不會輕易上當。”


    “好。”


    楚鵲很無語的看著這兩個家夥,興致勃勃的密謀如何坑害他人,比做好事來勁多了。


    做壞事,更容易提起興致,因為收入很可能會有驚喜。


    告別汪大人後回家時,楚鵲忍不住說:“周大人,不要做壞事。”


    “除惡不是揚善嗎?”


    周小舟笑說,“把世上的惡人都弄死,這世界是不是就美好了呢?”


    楚鵲好一陣沉默。


    她本就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但又發現每一個人貌似都沒有想象的那麽壞,使得她難以界定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原本認定的狗官周某人,長期接觸下來後,不也挺好的嗎?


    挺好的一個人呢,沒見幹什麽壞事。


    “把壞人都弄死,肯定很好。


    問題是,怎樣才能認定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呢?”


    “本官說是好人,就是好人,本官說是壞人,就是壞人。”


    楚鵲又是一陣愣神,她確實沒有分辨的能力,有一個人替她分辨,貌似····


    倒是聽到楊微彤罵聲:“周某人,楚鵲如此單純,你不要把她教壞了。”


    “這話有錯嗎?


    自然是本官來界定善惡,爾等懂嗎?”


    事實上,大多數人都沒有主見,一個團隊裏也必須有一個有主見的人。周小舟這個團隊裏都是女人,更加讓他無語的很,不聽他的,聽誰的?


    以他的主觀定善惡,自然是對他有利就是善,對他不利就是惡。


    “你這樣是不對的····”


    楊微彤想和他爭論,又覺得自己爭不過他,又氣的甩手而去。


    周小舟也不理她,入夜後溜出家門。


    晚上他基本不出門,楚鵲入夜後也是抓緊修煉的狀態,楚鵲很容易甩掉,楊微彤就甩不掉了。


    “夜晚出門很危險,不準出門。”


    “護衛怎麽能管主人?”


    “你們男人夜裏出門能有什麽好事,不是偷雞就是摸狗,還是不要出去比較好。”


    “要嘛跟著,要嘛睡去。”


    “肯定得盯著你,你幹了偷雞摸狗的事,回頭得告訴周夫人。”


    周小舟拿出一條黑巾,蒙麵。


    “果然不幹好事····”


    周小舟遞給她一條黑巾:“蒙上麵,我就不是我,懂嗎?”


    這句話貌似富有深意,有些不懂。


    楊微彤有些回味不過來,但還是下意識的接過來把臉蒙上:“不管你幹什麽,都與我無關,我的任務隻是護衛你的安全,時間到就走。”


    周小舟這個雇主其實很好伺候,這幾年壓根沒出過任何事,每天挺多去南大營上班,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從來不亂走,對於護衛工作來說,相當的便利。


    如今他的生活方式有點改變了,開始找事了,事才開始多起來。


    作為合格的護衛,不管雇主怎麽作死,都需要保證他的安全。


    也僅僅是保證他的安全,其他的事可以拒絕。


    所以,楊微彤隻是跟著他,看他到底幹了些什麽,不是生死時刻,壓根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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