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與你們家無關,最好不要糾纏進來。”


    老武勝王一擺手,“請速離去。”


    糾纏進來一個大勢力,隻會添更多麻煩,打發走是最好選擇。


    楊微彤偏頭看向周小舟,說:“我需要回家求援。”


    “不關你家的事,走吧。”


    北部灣楊家確實未必會因此卷入一場大戰,頂多算是護衛失敗嘛,他們家又不是專業做護衛的。不在行的事,失敗了也就失敗了,不算多大事。


    非要因此和其他大勢力開戰,死傷族人,就是不智。


    好歹也算護了周小舟幾年平安,勉強也算說的過去了。


    楊微彤無奈,隻好撕開虛空,走了進去。


    確實沒人攔她,誰都知道她確實是北部灣楊家的人,又是逍遙境的修為,老武勝王都放行了,誰也不會多事。


    周小舟確認家眷已經被楊微彤帶走,安心了很多,把家門重新關上。


    獨戰武勝王室又何妨?


    獨戰一城又何妨?


    獨戰一國又何妨?


    大不了一死。


    他意氣風發,反而有些興奮起來,取出一個酒葫蘆大大喝了一口,揚聲說:“這幾年,本官打造了不少厲害的法器呢,正愁沒地方試試威力,那就戰吧。”


    一個人,宣戰一國。


    武勝王室並不僅僅隻代表一個家族,代表的是一國。


    當眾宣戰,酒壯慫人膽,有些癲狂。


    這樣的人,屬於比較嚇人的人,沒人敢吭聲。


    一個高明的煉器師,很難說戰力到底在哪個層次,鬼知道他手裏有什麽樣的大殺器?


    逍遙境的符籙都弄不死,就是證明。


    老武勝王狠狠皺眉:“你很好戰嘛。”


    “強者為尊,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隻有戰,而不是乞求。


    既然乞求無用,為何不戰?”


    強者為尊嘛,這裏的尊也有尊貴尊敬尊重的意思。


    並不是說強者隻有唯一一個,獨霸天下才叫強者。強者可以是一群一批,彼此間就得互相尊重。


    不放尊重點,弄不死你也脫你一身肉濺你一身血。


    沉默。


    長久的沉默。


    就連武勝中人也下意識的悄悄後退一些,就算開戰了,不能先死自己吧?


    “讓他走。”


    遠遠傳來龍翊的聲音,冷厲威嚴。


    王室中人麵麵相覷,好生猶豫。


    以國論,武勝王是一國之尊,代表著武勝王室的威嚴。


    以價值論,武勝王的地位其實不高,通常隻有金丹期或者元嬰期而已,地位高的了嗎?龍翊隻是一個異數。在王室裏的地位也是比較尷尬,輩分高的人實在太多,總不能祖宗都不認。


    那錦衣老者說道:“此人絕對不能放走,要嘛留在這裏好好煉器,要嘛格殺,絕不能留下後患。”


    好好做個奴隸煉器師,否則死。


    放走了,對武勝國毫無益處,甚至會養虎為患。


    對於武勝王室來說,錦衣老者的話更有道理一些。


    但龍翊是如今已知的戰力最高的王室之人,還是現任武勝王。


    聽誰的?


    很糾結。


    所有的目光又不約而同的落在了老武勝王身上,等著他做出最終決定。


    很難的抉擇。


    長久的對峙之中。


    周小舟不能先出擊,一個人進攻這麽多人,就算能拚掉很多對手,能不能活著離開,毫無把握可言。


    他是被迫迎戰的一方。


    一但對方做出選擇,他則會第一時間搶攻。


    氣氛壓抑至極。


    老武勝王緩緩抬起了手。


    周小舟揚起了雷公錘,準備砸破這些盾牌鑄成的牆,衝進對方的人群中去,虎入羊群一回····


    “放行。”


    這是老武勝王的決定。


    放行還是格殺,其實隻是在他的一念之間。


    也是養虎為患,和族人大量傷亡的選擇。


    一言九鼎的人,一旦做出決定,一個字都不允許更改。這個時候敢有異議,老武勝王隻怕會親自出手格殺。


    有些不願意放周小舟走的人,也無可奈何了,隻能退開,讓出路。


    周小舟沒有多說什麽,一手持盾一手握錘,禦劍而起,往城外飛去。


    他禦劍的速度比踏空跑步要快不少,瞬間衝出了城,渾身一輕,確實有種猛虎出籠的感覺,身上所有的枷鎖盡皆脫落,獲得了重生,獲得了自由一樣。


    大自在。


    留下了一片沉默的武勝王城,往霸州方向去。


    有些時候,不是迫於無奈,不願意離開舒適的環境。


    這些年在武勝王城待著確實很舒服,人上人的富貴生活,美女成群的溫柔鄉,還有什麽必要去麵對外麵的風風雨雨呢?


    就算想著去器城、丹城那邊複仇,也是拖拖拉拉,成不了行。


    實力嘛,本就說不清楚,不可能耗到天下無敵了後,才出門。


    他禦劍的速度,不是逍遙境那個層次,很難追的上,一路到霸州,又進入九重山的宗門峽穀,才放慢了速度。


    沒人追他。


    能得以全身而退,也可以說是他自己的能力爭取到的結果。


    唯一不好的是,隻能算是灰溜溜的逃離武勝國,對自尊心有些傷害。


    畢竟武勝國也是他的國,他的家鄉。


    九重山這些宗門,隻要能禦劍飛行的,大多數都是往西,沿著各宗門密集聚集的區域飛出去,而不是到霸州這邊來。


    周小舟速度一放慢,就變成了禦劍者中的一個,再穿上一件普通的外套,也就泯然於眾了,平平無奇。


    “那個誰····是他!”


    “對,就是那個家夥····”


    “別讓他跑了!”


    遇上熟人了,一隊禦劍者猛的加速,追上了他。


    圍觀,確認。


    “就是他,那個小三。”


    曾經的隔壁鄰居,春秋宗的人,領頭的是春秋宗那個大師兄。


    七八個人,都禦劍飛行,估計已經是該宗門的主力了。


    “幸會。”


    曾經的鄰居,也算得上是仇人,畢竟鬧出人命了,滄海宗也被逼得離開了九重山。


    但,周小舟實在看不上這些家夥了,壓根不配做他的仇人,笑著打了個招呼。


    春秋宗大師兄狐疑的盯著他,問:“你們又回來了?”


    “回來幹嘛?”


    回來幹嘛呢?


    打打殺殺唄····


    真要打打殺殺,春秋宗完全不可能是滄海宗的對手,壓根不在一個檔次,是被人碾壓的那一方。


    春秋宗大師兄歎了口氣:“往事已矣,不必放在心上,理應和睦相處。”


    這是要化解仇怨的意思,那麽點事,過去十年了,何必糾纏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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