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長老這回低調了,沒敢再站在大街上,那有橫刀立馬坐等來戰的意味。


    頭鐵的人,真的來戰這麽辦!


    有的人真的橫行霸道,容不得受一絲絲挑釁。


    為的是掌控製高點,宣示地盤和主權。


    城中有猛虎,已經不是他。


    竇長老是憋屈的,不敢在大街上站著,在一個酒樓的臨街窗口,坐下來喝幾杯悶酒,抬眼就能看到在那些礦石商行進進出出的人群。


    初生猛虎不畏牛。


    隻能算是一條老牛了,老了老了····


    “竇長老,讓人好找。”


    有人匆匆而至,顧自坐了下來,倒酒就喝,還嫌棄,“這酒太差,喝這樣的酒有失身份。”


    竇長老瞥了他一眼,懶得理會,淡淡的說:“有事?”


    雖然彼此都是器盟長老,關係也沒多好。


    “孫長老找到了嗎?”


    提到孫長老,竇長老有些惱火,哪壺不開提哪壺,感覺對方是來挑釁他,冷冷說:“傅長老,你想說什麽?”


    這位傅長老看了窗外一眼,下意識的壓低聲音,悄聲說:“周某人心胸狹窄,容不得人,一旦得勢,必是大禍啊!”


    竇家算是跟周小舟有怨有仇的人,之前抓捕周小舟,死傷了好幾個天階。前番被勒索過千萬金,最近又因為查出他家囚禁奴隸煉器師的事,砍殺了不少人,重判了不少人。


    人都快被搞沒了,仇深似海。


    竇長老臉色難看了幾分,隨口說:“容不得他,殺了他唄。”


    傅長老比了個手勢:“合力。”


    竇長老鄙夷的看著他:“竇某不會成為任何人手裏的刀,被人當成傻瓜推在前麵衝鋒陷陣。”


    傅長老說:“你想多了,是很多人一起合力,趁著這個機會,弄死了他,免得他跑了。”


    “這種事,人越多越成不了事。”


    竇長老反而直接搖了頭,“決心越大的人,越不會鬧的滿城皆知,兒戲一般,拿自己的性命甚至家族命運開玩笑,可笑至極,回頭後悔莫及。”


    “周某人沒那麽可怕,休要長他之氣滅自家威風。”


    傅長老忙說,“之前是對他的底細不了解,大家又是一盤散沙,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才會被他各個擊破。這回團結一心,群策群力,給他致命一擊,必勝。”


    竇長老不屑的說:“你們先上,讓我看看。”


    好事輪不到,壞事推別人在前麵送死,想的太美了!


    “竇長老莫要使性子,你們竇家才是跟他仇怨最深的家族之一,沒有退路可言,理當振臂一呼,團結所有人一戰。


    隻要夠堅決,一定能除掉這一害。”


    竇長老譏諷的說:“器城誰不知道傅長老最是兩麵三刀,出力最少功勞不少的典型。”


    傅長老被他當麵懟了,麵色那是相當的難看,爭辯說:“這是謠言,哪一次傅某都是身先士卒全力以赴,何來兩麵三刀一說。


    尤其是這一次,傅某絕對出盡全力。”


    竇長老一陣沉默,是因為懶得跟他多說了,眼神看向窗外那熙熙攘攘的人流。


    傅長老繼續慫恿著他:“相信我,這回隻要同心協力,下定不死不休的決心,除掉此人不難。”


    問題是,每個人一個心思,怎麽可能同心協力?


    風險還如此高,一旦弄不死周某人,後果可以想象。


    一旦事敗,整個家族都得完蛋。


    僅僅是一個人,就有獨霸一城的氣勢,這麽多人想要對付他,還要偷偷摸摸的話,強弱已分。


    “你們先上唄,我們竇家已經折騰不起了。”


    再錯一次,竇家絕對會被除名。


    “這回必勝,有什麽折騰不起的?”


    “哪回不是必勝?”


    還不是一樣栽了。


    竇長老深深歎了口氣,實在提不起太多的戰意,猛灌了幾口酒,盡顯疲憊。


    “想不到,最先慫的人會是竇長老。”


    “最先慫的是孫長老。”


    孫長老確實是周長老回來後,死的第一個長老。


    竇長老淡淡的說,“其實孫長老的屍體已經找到了,死的很難看,跪著求饒,還是被活埋了。因為死相太難看,孫家人都不想聲張,也不敢再觸怒周某人,免得陪上更多人命。


    記得你們傅家也參與了蒙麵活動,你還活著,隻是因為比孫長老更幸運而已。”


    運氣,很重要。


    有些人氣數已盡,運氣也就沒了,該著倒黴。


    運氣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誰也不知道自己的運氣會怎樣,下一刻就死都有可能。


    遠離死神,肯定是延續運氣比較好的辦法。


    傅長老轉而說:“孫長老既然被周某人虐殺,我等更要替孫長老伸張正義,必須讓周某人償命····”


    “你去我不去。”


    竇長老一句話就把傅長老噎得說不出話。


    曾經竇長老是器盟正義的代名詞,相當耿直的一個人,眼裏不揉沙子。


    但也被冠上了第一號偽君子的稱號。


    “正義?


    哪來的正義?


    都是該死的人,誰死誰活該。”


    都是在江湖上廝混下來的人,非要以那套冠冕堂皇的標準評判,誰又幹淨的了,誰不是手上沾滿血腥。


    竇長老本人算是一個比較正直的人,想不到他家族裏那些因為滿口仁義道德坐上高位的人,背地裏幹出不少亂七八糟的事,讓他很有些崩潰。


    他常常以正義之名抨擊他人,結果被冠上偽君子之名,還以為是別人惡意栽贓毀謗,一向不予理會,結果被自己人埋伏了。


    相當窩心。


    相當諷刺。


    讓他很有崩潰的感覺。


    世事紛雜,真假難分,做壞事還要頂著正義的名號,讓他非常反感。


    傅長老不甘心,問:“竇長老這是屈服在周某人淫威之下了?”


    “那是你娘。”


    這兩個人居然打了起來,把這家酒樓的牆打了個窟窿,雙雙從樓上摔下來,引起了圍觀。


    原本在買礦石的周小舟,也跟著看熱鬧的人群跑過來看熱鬧,就看到了這兩位長老當街鬥毆的場麵。


    這麽高的身份,當街地痞一樣鬥毆,頗有些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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