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四目相對,羅文禮思索半晌,搖了頭:“你太不靠譜。”


    祁大師有些惱:“你在天芎城還能找出一個比祁某更好的合夥人嗎?”


    就算合夥,合夥人也得靠譜。


    最好的合夥人並不表示就是最靠譜的合夥人,沒有信心,沒法幹。


    羅文禮不理,顧自而去。


    祁大師不肯甘休,追著他喋喋不休:“祁某煉製的天羅地網絕對是拿人的至寶,一旦發動,誰也跑不了。”


    “就是你煉製的東西太不靠譜。”


    祁大師滿頭黑線,又說:“那你想個合適的辦法,也可以找一些可靠的人合夥,把那家夥弄得失蹤了就行,跟向城主交好又能怎樣,回頭許給他幾具法器人,一樣跟咱們交好了。


    都是唯利是圖之輩,容易收買。”


    羅文禮不理,加快速度離去。


    祁大師追著不放:“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


    第二天,滄小二又去聽道。


    羅文禮已經在道場外等著他:“周城主的悟性顯然比鄙人更高一籌,貌似場場都有收獲,在下不及。”


    聽道嘛,確實考驗悟性,有的人能舉一反三,有的人則是一問三不知。


    “用心聽,細細琢磨,總有金玉良言。”


    滄小二笑說,“高人們說出來的話,肯定是反複琢磨過的肺腑之言,必有深邃之處。就算一時間理解不了,隻要記住了,以後也可能會有觸發,或者頓悟的可能。”


    頓悟是極高的境界,是指很多想不明白的問題豁然開朗了,一條一條能串聯起來,形成自己的道。


    腦子裏空空的話,拿什麽頓悟?


    各種複雜的、甚至矛盾的理念交錯,亂如麻,難以解開,忽然間悟了。


    周小舟因為聽了很多個合道境高人的講道,有些理念截然不同,多有想不通的地方,他記性又好,已經有些亂如麻的感覺了。


    什麽時候能頓悟就不知道了。


    “世上天才可能有很多,但鄙人沒認識幾個,周城主絕對是鄙人認識的人裏相當了得的一個了,幸會。”


    “謬讚。”


    閑聊著進場,找了位置坐下,抬頭間竟然看到了一個熟人坐在台上。


    有些高人會帶童子在身邊,如今台上坐了兩個金童玉女,那女的就是吳六小姐。


    今天是那個聽溪宗真渡講道?


    果然,真渡道人走了上來,坐在蒲團上開始講道。


    順便讓兩個弟子旁聽,不要錢。


    在正式的場合講道,要比平時支離破碎的灌輸更好。


    滄小二如今這張臉已經不是當初二師兄那張臉了,在次遇上了吳六小姐倒是有些小激動,但又不能相認。


    不由苦笑了一聲,就不要做作多情了吧,她有她的人生,相忘於江湖最好。


    吳六小姐隻是安安靜靜的坐著,倒是那位金童頻頻打量著她,顯然早已對她心動。


    真是金童玉女般的一對。


    聽溪宗也是一個主修水係的宗門,跟九重山的天河宗類似,對著一條小溪就能修煉出些什麽似的····


    天河宗不知道有沒有合道高人,聽溪宗最少有一個呢。


    周小舟是滄海宗的弟子,結果壓根沒在海上廝混,若是對著小溪或者小河、小湖、小池塘也能修煉水係功法的話,是不是對著一個酒杯也能呢?


    酒鬼豈不是也是個修煉水係功法的家夥?


    事實上,周小舟修煉的功法是改自明月宗的明月訣,因為是自己胡亂改的,有了感悟後就微調,一直都在改動中,如今到底算個什麽玩意都難說了。


    因為一開始就修煉,感覺還不錯的樣子,就沒有特意更換功法,而又不斷的吸納其他功法的有意思之處,不知不覺間也算自成一派。


    水嘛,本就有容乃大,倒是契合了冥冥中的真諦。


    隻是,有沒有戰鬥力就不好說了,打架全靠法器,術法幾乎沒用過了。


    尋思間,這一場幾時完了都不知道,回神間台上已經換了個高人。


    羅文禮隻是陪著他聽道而已,關注他的一舉一動比關注聽道還多,壓根就是白花錢。


    “周城主每場貌似都有所領悟,在下歎為觀止,甘拜下風。”


    “謬讚····”


    “這是鄙人肺腑之言,絕非刻意討好,能交好周城主,乃是在下這輩子的幸運。”


    “嗬嗬····”


    出了道場後,滄小二下意識的左右看看,哪裏還會有吳六小姐的蹤跡,若有所失。


    明知不在,偏偏還有那麽一絲希望。


    然後無奈一笑····


    “周城主又有感悟了?”


    “略有略有····”


    糊弄著又禦劍返回喬家,這回還是帶著喬嫣去了白鶴樓。


    因為昨天預訂了位置,這回總算坐到了窗邊,看著湖裏白鶴翩翩,有那麽些人間仙境的味。


    民間傳說仙人已經乘鶴,其實就是裝逼的修仙者,還是連飛劍都弄不到的那種,修為頂多金丹期,馴養飛鶴代步,倒是裝出了一個高度。


    白鶴樓的這些白鶴,就是馴養的,並非野生。


    隻為吸引客人來捧場。


    讓人倒胃口的是,祁大師已經提早等在了這裏,而且還帶了兩個客人。


    “二位申道友,此人就是那個誰。”


    這兩位姓申,修為隻有元嬰期,應該是慈悲城申家的人。


    分神期以上不敢出門了,申家追查假六河的人也隻有元嬰期,想要跑天芎城這裏來,老費勁了。


    他們主要也是來確認情況,這人到底有沒有殺了那個申姓逍遙,也不能隻聽君山宗一麵之詞,必須當麵確認。跟這位祁大師有些關係,就來找了他,祁大師大喜,當即帶他們到這來等。


    聽說他就是周某人的分身,更加得確認清楚。


    有些大家族規矩很嚴,嚴防出現誤會,必須確認無誤,才好做出進一步的行動。


    申家這兩人如今有些驚弓之鳥的味,害怕自己沒機會活下去,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深吸一口氣,鼓足了一口勇氣,緩緩走了過來,說:“閣下可是器城周城主?”


    另一人則是手裏捏著一張傳訊符,做好逃跑準備,萬一同伴被當場打死,他也好回家族報信。


    萬一他也被打死,死前得激發傳訊符。


    危險又艱巨的任務,需要有視死如歸的勇氣。


    如今器城和慈悲城可是交戰狀態,雙方的人遇上了,下死手很正常。


    何況對方很可能就是周某人,劈頭就放大招的可能性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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