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民不與官鬥。


    雲遊者除外,人家可以化身俠客,斬奸除惡一把,飄然而去。


    周某人又是個不怕事的人,一個衙役就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頗為不爽,懟他一句讓他收斂收斂也就算了。人家還來勁了,越發鄙夷他:“拔出你的刀,就死。”


    氣勢猛然爆發,判人生死。


    這衙役抓著刀柄的手猶如壓了千鈞,甚至有些哆嗦,還是沒敢拔出刀,冷汗從額頭冒出來,下意識的左右看了一眼。


    很多人看著呢,感覺自己不拔刀的話下不了台。


    若是沒人看到,慫就慫了,在衙門口這麽多人看著呢,慫了的話,以後不要混了。


    “來人!”


    刀沒拔出來,喊人。


    甚是機智。


    另幾個衙役聞訊趕來,把周某人圍住····


    這幾個同僚若是拔刀的話,且看看下場如何。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那位關注著周某人的合道高人果然出現了,嗬斥了衙役們,“周道友見笑了,這些小吏放肆慣了,確實需要整治一番了。


    不過,周道友最好不要在此惹事,真要惹出事來,貧道不可能護著你,懂?”


    他是知道周某人修為的,至少逍遙境,這些衙役真要惹惱他,被殺了,他還要費力追捕周某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讓這種事發生,他的麻煩也就少了。


    周某人微微感慨:“一個地方想要長治久安,吏治很重要,從吏身上就能看出統治能不能長久。”


    合道高人微微驚訝:“周道友對地方治理之道有高論?”


    “不算高論吧,略有拙見而已。”


    周某人對治理地方確實已經有不少經驗了,隨口說,“吏是卡在官與民中間的存在,能把官民關係拉近,也能把官民關係推遠,最是不能馬虎。


    一個王朝最該看管的人,就是吏。


    吏為惡,則怨氣重,必亡。”


    合道高人微微點頭:“頗有道理。”


    “此地小吏跋扈,人心難穩,一旦外敵入侵,民眾隻怕會一哄而散。”


    合道高人又是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言盡於此,周某人也不想多說什麽,轉身匯入人流,快速離開附近。


    這是想把這個合道高人甩掉,因為他得訓那些衙役幾句。


    被人盯著,肯定是不舒服的。


    雖然不知道他以什麽方法盯著他,流沙島上人流不小,隻要脫離開他的視線,也就如魚入了水一樣,知道在這個潭子裏,具體在哪不清楚了。


    其實他也隻是找家看上去不錯的酒樓,進去嚐嚐當地美食而已。


    這些遷移到流沙島上來的家族,來自各個大陸,也算人才濟濟,什麽樣的人物都有,自然會有善於經營者,隻要在一個地方落了腳,各顯神通,混的像模像樣。


    這家酒樓有個不錯的名字,叫快意樓。


    叫得意樓肯定不合適,叫失意樓更不行,快意樓勉勉強強。


    總之生意不錯。


    能來這吃吃喝喝的人,通常算是富裕階層了,這些人精明的很,最有代表性。


    富裕的人都待不住,或者不敢吃喝,不敢高談闊論,就屬於威權統治之地。


    這酒樓裏生意雖然不錯,但比較安靜,說話都壓著聲音,說明這裏容易因言獲罪。


    酒後容易失言,說錯什麽話就可能招惹牢獄之災,也會導致酒樓生意受到影響。


    周某人想要聽別人說些什麽,卻沒人高談闊論,就不太容易了,隻好悶頭吃喝。


    快意樓並不快意嘛,徒有其名····


    隔壁桌有人忽然長歎一聲:“此地已經非常危險,戰事隨時可能會來,禍在眼前尤不自知,豈不可悲。”


    流沙王朝麵世,可能會受到聖洲打擊,確實會引發一場跨大陸戰爭。而這裏恰恰是麵對聖洲的前線,首戰之地,這人顧慮的極是。


    “莫要胡言。”


    他的同伴嗬斥一聲,“那些不是我等需要考慮的事,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夠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早做準備才是上策。”


    “走的了嗎?


    走又走不了,胡思亂想不是自尋煩惱?”


    “在下的意思是,與其把戰場設在流沙島,不如主動出擊,把戰場推到聖洲去,會更好。


    我們的家小才有可能躲過此劫,對吧?”


    “說的是沒錯,我等做得了主嗎?


    何況聖洲豈是那麽容易進攻的?


    把聖洲人迎過來,消滅在此,才是比較合適的選擇,懂吧?”


    “我等家小如何是好!”


    “祈禱唄····”


    這兩人壓低聲音竊竊私語,還不時的警惕張望左右,感覺被周某人聽去了,聲音壓的越發低。


    屬於莫談國事的範疇,而且流沙島上的人算不上正式的流沙王朝子民,寄人籬下而已,沒資格。


    隻是這樣都不能談論的嗎?


    周某人很是無語,懶得理會,顧自吃自己的。


    那位又長長歎了口氣:“雖說我等皆與聖地不共戴天,不惜一戰,但戰歸戰,家眷得撤到安全之地才行吧。”


    “想辦法把家眷轉移到大陸上去嘛。”


    “有辦法想嗎?”


    “辦法肯定有····”


    “還請張兄指教。”


    “跟官員打好交道嘛,你懂的····”


    “他們胃口太大了····”


    “噓!”


    這位張兄眼神警惕的又盯了周某人一眼,“回頭不要到這樣人員複雜的地方來喝酒,去你家或者我家都行嘛,傳出什麽不好的話容易招惹官司。”


    “走走走,去在下家細聊。”


    這兩位匆匆離去。


    經他們一說,周某人也確實感覺流沙王朝和聖地會有一次大決戰。


    流沙王朝也有故意引聖地來討伐之意,戰場自然也預設在了這個流沙島。


    既然會有大戰將要發生,他也得選擇站隊,或者趕緊躲遠點。


    躲開這一戰,對他才是最有利的選擇。


    這兩方都沒有給他歸屬感,他不可能為了任何一方而戰。


    但他也不能就此躲回溫洲大陸,那裏必有眼線。


    躲哪去好呢?


    貌似隻有飛虎洲比較適合躲避。


    “這位道友,在下急需用錢,低價出手祖傳寶物一件,可有興趣一觀?”


    有人湊過來悄悄問了他一聲,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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