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人的隊伍,隻逃回來數十人。


    好慘····


    都是西聖地的精銳,就這樣····英勇的陣亡了。


    必將載入西聖地的史冊,西聖地還有未來的話,必將編成可歌可泣的故事流芳百世。


    下層的大量弟子,還是堅信聖地是正義的存在,神來殿眾人是去斬奸除惡、掃除邪魔歪道而獻身,憤慨無比。


    天香院絕大部分人也很憤慨,再也不偷懶了,化悲痛為力量,重新認真巡邏。


    神來殿的人裏本就有很多是他們的族人和親戚····


    這樣悲壯的力量,應該能持續幾天。


    這樣紐帶關係錯綜複雜的地方,關鍵時刻爆發出來的團結,外人很難理解。


    其實他們大多數人心裏都明白是怎麽回事,但有個光明正大的借口和理由,也就夠了。


    周某人無聲的歎氣,繼續靠在門檻上喝自己的酒,看著這些人表演,猜猜誰是真單純、誰是裝的····


    知人知麵不知心,讀心術真的很重要,能把別人的想法讀取過來,最能看清一個人的真麵目,可惜不會啊!


    那就得用眼睛看了,用眼睛看出一個人真實的想法,也是高明之處。


    但這得豐富的人生閱曆。


    看不準。


    無法確定····


    有些人很容易看出來,但讓你看的也可能是他想讓你看到的一麵,真實的那一麵隱藏的很深。


    尤其是女人,若是看上去清純、幼稚、無知,很容易把男人騙了。


    這麽多人在麵對同一件事時展現不同的表情,其實也算精彩的大戲。


    當然,周某人主要關注女人,尤其是跟他有關係的女人,免得背後被捅了刀子。


    “周管事····”


    有個大管事出現在門前,喊了他一聲,“需要盡快重建神來殿,抽調精銳補充神來殿,你覺得天香院能抽出多少人?”


    盡快把神來殿的人補充起來,回頭甚至可以不承認發生過這樣的事。


    那都是謠言。


    堅決辟謠。


    西聖地傷亡慘重的消息傳開,也會有宵小之輩蠢蠢欲動,必須拉起一支主戰隊伍,鎮住場子。


    神來殿又不是全軍覆沒了,不是還有幾十人嗎,在此基礎上補人就可以了。


    天香院如今有二百多人呢,確實可以抽走不少人,特地問他一聲,是給他麵子。


    這個大管事是後補上去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姓什麽,這種時候也不方便糾纏無關緊要的事,周某人反問:“你覺得該出多少人?”


    這位大管事說:“最少一百人。”


    周某人問:“強征還是自願?”


    這個問題就有些不好回答了,他微微猶豫,又說:“先自願,人數夠了的話,就算了。


    若是不夠,再點名。”


    “可以。”


    周某人沒有阻擋他的權力,把人都召集起來,隨便他。


    這位管事口才不錯,滔滔不絕的說上一通慷慨激昂的話,也有不少人響應,激情飛揚的····


    常喜激情飛揚的響應,真是個演戲高手啊!


    所以,響應的主要是常家的人。


    這位大管事也姓常?


    越來越感覺常喜是個人才,難怪能在天香院占據發言人的地位。


    僅僅是常家人響應,作用不大,隻有二三十人。


    在常喜的鼓動下,這些二三十人又鼓動一些親近的人,軟磨硬泡,威逼強推,湊上了五六十人。


    然後,真沒有了。


    這位常管事點名湊人數,把合道境的親傳弟子除了兩個女人,全點走了。


    主要是神來殿沒有招募女弟子,個別女弟子去了也不方便,甚至可能拖後腿、影響士氣。


    天香院剩下的就是歪瓜裂棗了,除了女弟子,幾乎都是今年的新人。


    姓常的男人徹底沒有了,連傷愈的常威都正好趕上了,全都去了神來殿。


    這個家夥正走黴運,不好的事正好踩著點趕上。


    運道嘛,可能跟步點有關。


    步點走對了,運氣會好上一陣。


    一旦步點錯亂踩在了衰位上,怎麽走怎麽錯····


    “周師兄,在下在神來殿等你,希望你也能盡快過來。”


    常喜有些不舍,頗有惺惺相惜的味,仿佛兩人一直都是情比金堅的好友。


    他其實不想去神來殿,但這種時候又得顧大局,帶頭響應號召。


    之前覺得常喜就是個歪瓜裂棗之一,這麽看的話,常喜真不是一無是處的人,而是頗有能力的一個人,就是當初想給周某人一個下馬威,反而挨了兩個巴掌的下馬威。


    不打不相識嘛,既然報不了仇,就利索的放下仇怨做朋友。


    周某人如今確實不能去神來殿,他一走天香院就廢了。


    有他在,天香院好歹還是一支隊伍,巡邏的事還是能撐得起來的。


    而天香院可能變得比神來殿更危險了,巡邏隊必然又會成為首先受襲擊的對象。


    “活下來,回頭好好喝一杯。”


    鼓勵了他一句,常喜喜不自勝:“一定一定,一定和周師兄好好喝一杯。”


    這回是邀請他喝酒,就是平等的關係,幾乎算是把他當個朋友了。


    陸開鋒馬上湊了過來,連連歎氣:“西聖地已經凶險無比,在下想要····想要回家躲躲。”


    這是想開溜。


    陸家人沒有和西聖地共存亡的關係。


    兩人關係好,想做逃兵也跟周某人請示一下,說的很直白。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周某人看著他打量,說:“你就此回家躲了,從此也就成了個懦夫,這種性情將會伴隨你一生,不會改變。


    若是在此經曆風雨,有可能會死,若是能撐過去,則會成為勇者。


    如何選擇,在你自己。”


    陸開鋒頓時陷入猶豫中。


    做溫室中的花朵,還是做風雨中的勁草?


    出現了一生中最大的選擇。


    “那個····


    周師兄覺得在下應該怎麽選?”


    周某人嗬斥一聲:“你自己選,你自己的路是你自己的腳在走。”


    陸開鋒縮縮脖子,坐一邊思考人生。


    剩下的人,也得重新編巡邏隊伍。


    巡邏的人數越少越容易受到襲擊,這回直接編成了兩隊。


    因為隻有兩個合道境了,又有女弟子分開,由一千大幾和錢淺做隊長。


    一個隊有六十多人,顯得人多勢眾,受襲擊的可能性會降低。


    即使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棗,在會用人的人手裏一樣能玩出些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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