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族老看看他,微微點頭:“不錯,不管局勢多紛亂,能始終保持冷靜,可堪大用。”


    周某人微微歎氣:“其實咱們還是弱勢方,人數沒有對方多,那些人始終會有心理優勢。


    十大家族聯手對付我等的話,也僅僅是他們內部還不夠團結,都想別人先跟不周穀消耗,拚的差不多了再下場收尾。


    咱們消耗不起,不周山那邊必須要放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過來了····”


    看門人不是不可替代的位置,十大家族若是聯手做掉周家,自然可以組成一支聯軍駐守不周山。


    局勢到了很微妙的時刻。


    是硬杠到底,還是曲線扯淡,也是一個選擇路口。


    二族老微微皺眉,說:“由你決斷,家族生死成敗,你來引導。”


    把整個家族的生死成敗都壓在他身上,周某人瞬間感覺壓力山大,有些笑不出來。


    “不必不必····


    晚輩擔不起。


    晚輩年幼無知,性情放蕩不羈,不適合身處高位····”


    身處高位的人得穩重,他感覺自己穩重不了。


    其實是位置的不同引起的落差,他是大軍周的時候,又穩又重,鎮壓住了一個王朝的穩定。但在聖洲份量不夠,輕飄的很,拿什麽穩重?


    “你處心積慮的一步步往上爬,結果說自己不適合?”


    周某人有些無奈的聳聳肩:“我自己掙的,想怎麽敗就怎麽敗,可以虧的一無所有,大不了重來。不是我自己掙的不敢虧掉,不能虧掉,隻會畏手畏腳。


    而世事往往越怕什麽越來什麽,越不想虧的反而容易虧掉,所以晚輩真的不適合在家族裏掌權。”


    二族老無語的看著他,這是不想擔責任。


    “家族裏確實沒有比你更適合掌權的人,放手做吧。”


    沒有更適合的人了,等於上位了。


    任何一個勢力,挑選掌權者都是找出一個“沒有更適合的人”為止,若有競爭,就會內鬥不休。


    非要他來掌權不周穀,就得耐下心,即使花費幾年幾十年時間才能贏下這場戰,也得耗下去,以減少己方傷亡為主要目的。


    如果不能盡量減少己方的傷亡,就不是好的統帥。


    周某人隻好····卻之不恭,非要推三阻四就矯情了。


    “若是敵方大舉襲擊,在難以抵抗的前提下,以保證自身安危為前提,可以放棄所有人離開,遊而擊之。”


    不周穀聖人的優勢是單兵能力強,所以不能硬杠,不對勁跑了就是,好好打遊擊才是上策。


    二族老又瞄了他一眼:“也不用管你的死活?”


    周某人歎了口氣:“真管不了的時候就不用管,以保全自己為主,聖人活著才有更大的作用,晚輩生死無關緊要。”


    以不周穀聖人換他,自然是不劃算的。


    一般人排兵布陣最先考慮的是自己的死活,千方百計加強對自己的衛護,他則是直接讓聖人跑。


    這是怕到時敵方吊著他誘殺不周穀聖人。


    “看情況再說。”


    “對了,有沒有弄死聖人的法子?”


    這種問題問二族老····


    “這得問你自己。”


    能不能弄死聖人,完全是個人能力的問題,二族老就算給他拔苗也助不了長。


    周某人隻能無語走人,還得好好尋思自己如何逃生。


    下一波攻擊不會再是亂糟糟的謝家大軍,會是一支精銳的蒙麵大軍,其中聖人多不勝數的那種。參與進來的勢力必定傾盡全力給他來個雷霆一擊,如何應對?


    這是他的預感,也是形勢發展的趨勢。


    他必定是擊殺的重點目標。


    他一死,周家最少也得再次被關在不周穀之中。


    如何應對呢?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下,所有小聰明都是徒勞。


    唯一可以一試的,隻有神來術,請一個厲害些的神上身,好好拚一場。


    施展神來術則需要一個緩衝的時間,不能一開始他就受到攻擊,窮於奔命中,連請神的機會都沒有。


    但如今連廚房都沒了,他在不周山莊連個單獨的房間也沒有,真是無語了。


    還不能被提前鎖定位置。


    他的追隨者中必然潛伏了內奸,他到了哪裏都會被泄露信息····


    很頭疼的事,危機感越來越強,又不好往其他人身邊湊,很可能把別人害了,最終又隻能坐在墳前。


    居然隻有墳前才是他的安身之地。


    “姑姑啊姑姑,還是咱倆喝幾杯比較清靜。”


    如今又有被困住的感覺,不周山莊成了一口困住他的井,出不去離不開。


    這裏還是廚房的時候,時不時還有人會過來蹭飯吃,成了墳地後,蹭飯的人沒了····除了辜管事。


    辜管事在不周山莊算是閑人,隨便亂走,又沒有地方可走,不知不覺又轉了過來,坐到了他麵前,手裏還抱了個酒壇,又擺上些鹵肉:“剛剛去一個酒肆買的,味道還可以。


    貧道以前基本不喝酒,生活很規律,一直都是無比清醒的狀態。


    到了如今,反而想活的糊塗一些了,不如買醉來的實在。”


    曆史的車輪滾滾,人不過是車輪前的塵埃,擋不住躲不開,都將會被碾壓成轍成骸。


    想要活久一點,就要奮力往前跑。


    他則是感覺自己已經跑到了路的盡頭。


    “半醉半醒,時而笑時而哭,半夢半醒年複年,才是人的一生。”


    “喝貧道這酒,據說很不錯,幾百年沉了呢。”


    辜管事打開酒壇放在中間,又拿出一個酒壺兩個酒杯。


    都是斯文人,不是放大碗裏喝酒的那種人。


    周某人修煉的水係術法這種時候很管用,一抬手指,把酒壇裏的酒引滿一酒壺,滴點不浪費。


    倒上一杯酒,端起酒杯一看二嗅三抿,這是品酒師的風範。


    說這酒有幾百年了,作為一個好酒喝了不少的知名酒鬼,豈能喝不出來?


    怎麽滴也得鑒定一下到底多久了!


    這也算是行業技術····


    一個好酒的人沒有喝過的酒不會端起來一口就悶掉,一定會先好好研究判斷一下,看是看酒的渾濁度,剛看了一會,周某人疑惑的說:“辜道友,感覺這酒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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