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安生。


    想休息的時候不得安生,是很煩的事。


    看到掌櫃匆匆而來,周某人有些惱:“貧道不是說過不要打擾的嗎?”


    掌櫃滿滿的無奈:“劉家的人,小人惹不起····”


    “貧道你就惹得起?”


    “不敢不敢,小人誰也惹不起····”


    做點買賣不容易,各路瘟神來來去去,惹不起的人實在太多了!


    周某人想走,又覺得去哪其實都一樣,在這座城裏劉家是地頭蛇,想躲開他們門也不會有。


    既然躲不開,就不躲,看看這個劉家有多大能耐。


    “告訴劉家的人,阿貓阿狗就不要來打擾貧道了,莫謂言之不預,後果自負。”


    “明白明白,小人給貴客換個房間。”


    這間上房打壞了,短時間內住不了,掌櫃連忙請他去了另一個院落。


    這個院落呢,就不是單間了,而是獨棟小樓,相當於總統套房。


    院子裏也弄得花團錦簇百花盛開,很多花見都沒見過。


    周某人原本對花花草草毫無興趣,這不是悟出了花開花落的神通嗎,對花花草草也提起了些興趣。尤其是花的形狀和種類,感覺不能過於單一,百花齊開的話,瞬間綻放的時候應該會更加好看些。


    於是,很耐心的一盆花一盆花的觀察下來。


    這個院子裏有特殊的陣法,能保持四季如春的環境,這些花開了敗,敗了又開,頗為熱鬧。


    若隻是粗略看一眼,看的隻是這個院子裏所有花整體的美,隻能算是瀏覽了一個小小的花園。


    一朵一朵看下來,感受花開花謝的整個花期,則屬於看了熱鬧。


    看得懂的熱鬧。


    跟著他的貓妖則是時而迷茫時而思索,時不時的打量他,感覺這個男人很陌生,又貌似很熟悉,搞不明白到底怎麽回事。


    她是五六階的妖了,有些智慧,很想想明白些什麽,又怎麽也想不明白。


    花還沒看完一圈,那掌櫃又急急忙忙跑過來了,笑說:“貴客,劉家來了一位管家,想要麵見貴客,不知····”


    隻是一個管家?


    “讓他來。”


    “貴客稍等····”


    其實劉家這位管家已經到了院門口,掌櫃連忙跑出去把人迎進來。


    夾在中間生怕得罪了誰,實在難。


    劉家這位管家就是來看看到底是誰敢惹他們家,才好做出下一步的動作。


    對方是什麽樣的身份很重要,是戰是和得掂量清楚。


    雖說劉公子在跟家裏鬧別扭,但那是他們家內部的事,劉家的人豈能隨便讓人欺了!


    大家族管家,江湖地位不低,在世俗相當於王侯家的管家,穿著得體,氣度優雅,慢悠悠的踱步進來,掃了周某人一眼,笑說:“公子貴姓?”


    姓氏是最容易探聽出信息之處。


    周某人隨意的從花叢中站了起來,淡淡的說:“周。”


    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出門在外的時候不能辱沒了自己的姓氏。


    “不對啊。”


    劉管家又瞄了他幾眼,說,“周家有身份的人,在下都認識,怎麽不認識你?”


    “姓周的人隻有這一家嗎?


    姓劉的人不也到處都有。”


    劉管家頓時恍然,原來不是本城周家人,眼眸裏頓時浮現了不屑。


    同為地頭蛇,有點糾紛還得吵吵鬧鬧,煩的很。


    若隻是一個外來者,壓根無須太客氣。


    他看向那貓妖,說:“周道友搶了我們劉家子弟豢養的寵物,又打傷多人,想好如何賠償了嗎?


    若是價錢合理,我們劉家是講理的,好說。”


    怎麽才算價錢合理呢?


    周某人忍不住問:“你想要多少錢?”


    劉管家又看看貓妖,笑說:“我們劉家子弟養了這隻貓妖好幾年,金屋藏她,好吃好喝好穿的供養,花費不菲,給周道友一個優惠價,隻收百萬上品靈石。”


    “你為什麽不過來搶?


    貧道真有百萬資產。”


    劉管家頗有些尷尬,笑說:“價錢嘛,可以談,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嘛。


    周道友覺得貴的話,可以壓一壓,十萬,最低十萬。”


    “還有呢?”


    “周道友打傷了我們家幾個人,醫藥費算作一萬,上品靈石。”


    得給他們家十一萬。


    “你們家養獅子嗎?”


    “沒有。”


    “口開這麽大,獅子都讓你們吃了吧?”


    劉管家冷哼一聲:“我們劉家在落鳳城一向童叟無欺,不二價。”


    周某人說:“之前貧道受到了你們劉家人襲擊,貧道和貧道的貓都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你們家也給賠償一下。


    貧道是個身家百萬的人,受到驚嚇索賠二十萬,童叟無欺,不二價。


    貧道的貓價值十萬上品靈石,她受到了驚嚇,要價兩萬,也是童叟無欺不二價。”


    這麽一算,劉家得倒找他十一萬。


    劉管家眯著眼打量他,認不出他這身法袍出自哪裏,問:“周道友來自哪個宗門?”


    “你管我來自哪個宗門呢,想欺軟怕硬嗎?”


    劉管家說:“在落鳳大陸,我們劉家跟哪個宗門都很熟,隻是怕大水衝了龍王廟,回頭不好看。”


    “打起來血淋淋的才好看。”


    “周道友輕視我們劉家了,我們劉家是落鳳大陸數得著的大家族哦!”


    “劉管家知道貧道是做哪行的嗎?”


    “哪行?”


    “貧道做苦力的。”


    “不像,周道友玩笑了。”


    “打死別人還要收辛苦費的那種苦力。”


    兩人夾槍帶棒的過招,劉管家需要在雙方言語間判斷出對方的虛實,硬是有些被噎住,瞄著他不斷打量,轉而問:“周道友合道境?”


    “你覺得呢?”


    “不是合道境的人,沒有這樣的自信,勒索到我們劉家頭上來,還是第一次見。”


    “你們劉家先勒索了貧道,這錢不給不行,貧道是真的童叟無欺不二價,不像你們家隻是嚇唬人。


    你也可以找人把貧道殺了,貧道真的身價百萬,甚至更多。


    隻要殺了貧道,肯定賺,值得一試。”


    讓劉家派人殺他,瘋子似的····


    劉管家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這樣的大事,在下做不了主,必須回稟家族,周道友且耐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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