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貌似有點小啊,居然跑到了毆六家門口。


    這方世界其實很大很大,就是下方星空的屋頂上,就算仙人也要飛很久,一般人就算走一萬年都不可能走個對穿。


    這是和毆六緣分未盡。


    周某人有些意想不到,他自然不想和毆六再有接觸,免得被他認出來。


    而老鐵貌似跟毆六還挺熟····


    “那是大戶人家的一位少爺,師父自小看著他長大的,如今是個公差,也算出息了。”


    老鐵頗為欣慰,不無炫耀的跟周某人念叨個沒完,以示自己認識的人多。


    他隻是個打鐵的,肯定無法給他自己的兒子安排多好的活,完全不可能安排到官府裏去,就算不願意打鐵也隻是普通的營生。


    這裏的人若是隨隨便便就能活萬年的話,坐牢幾十年真不算事。


    在這裏,年的時間跨度算是比較小的,更大的是輪,一輪三十六年。


    二十輪以下都是少年,毆六如今十九歲。


    他十六歲的時候去了鎮魔獄做公差,可謂年輕有為。


    這些事都是從老鐵這裏知道,再推論出來的,因為周某人認識毆六七十年了嘛!


    年跟歲是不一樣的,隻是時間的計量單位之一,比如有些地方把月當成歲也可以。


    這麽說的話,周某人給自己算算,如今大概才四五歲。


    老鐵囉囉嗦嗦的說了毆六很多亂七八糟的事。


    沒興趣聽,倒是那歐六返回來了,說:“老鐵,給我打柄腰刀,弄丟了。”


    他的腰刀在他的乾坤袋裏,掛在周某人腰上。


    但乾坤袋都差不多,他也不可能認得出自己的乾坤袋,更不可能揪著陌生人查看乾坤袋是不是自己的。


    “好,明天就有。”


    “錢可能會欠一陣,最近太窮。”


    “沒問題,咱們都是自己人,嗬嗬····”


    說到賒賬,老鐵是不高興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才比較舒心。


    但又不能表現出不悅,免得把關係搞僵了。


    “咦,這是你哪個兒子?”


    “新收的徒弟。”


    “長得跟你蠻像嘛,私生子吧?”


    “滾蛋。”


    “悄悄告訴我,我不會說出去的····”


    “滾滾····”


    開個玩笑,歐六心情貌似也好了很多,頭上還打著繃帶呢,瞄著周某人樂:“老鐵,真有點像哦!


    看著這麽麵熟,我好像認識他似的,不是你的私生子我都不信。回頭告訴嫂子去,還有你那些兒子和兒媳,就說有人搶家產,看他們鬧不鬧。”


    “你這是想挨揍了是吧?”


    “別別,別動手,出公差的時候受傷了,到現在還渾身疼。”


    歐六也算看得開,開著玩笑走了。


    想來是他保住差事不難,心情沒那麽糟糕。


    畢竟才十九歲嘛,誰年輕的時候還能不出點紕漏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歐六這個家夥胡說八道,真有一個老鐵的兒媳急急忙忙過來查看,一邊故作關心的跟老鐵說閑話,一邊盯著周某人瞄來瞄去。


    “爹啊,你年紀大了,不要太操勞,錢是賺不完的,養好身體最重要····”


    這話說的很虛情假意,這個腰有水桶粗的女人一邊啃著瓜子之類的零食一邊湊近了周某人,居然悄悄丟過來一個媚眼。


    周某人差點被她的媚眼丟得吐了。


    “爹啊,有人說你有私生子?”


    “怎麽可能!”


    老鐵氣的狠狠敲錘子,“是不是毆六那小子胡說八道,爹回頭敲了他。”


    “毆六也這麽說嗎?


    看來這樣懷疑的人不少嘛,我看他跟爹真有點像呢。”


    像嗎?


    一點都不像。


    若是在北冥界,周某人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在這裏還要笑眯眯的賠笑:“師嫂好,我是大船,周大船。”


    不姓鐵。


    不會跟你們搶家產。


    這女人一臉嫌棄的撇頭,又說:“爹啊,老二最近也挺閑的,正不知道幹嘛好呢,讓他過來幫個手吧,自己人不要錢。”


    意思是說,賺錢的機會得優先自己人。


    周某人頗為無語,自己這張臉這麽討人厭的嗎,白笑了。


    莫非是因為沒接她的媚眼?


    老鐵疑問:“老二怎麽了?”


    “讓他東家開了,閑著沒事幹呢。”


    “怎麽不早說?”


    “他怕你逼著他來打鐵,不讓你知道。”


    “一個大男人吃閑飯嗎?


    讓他趕緊來,不來打斷他腿。”


    老鐵一怒,還是威風凜凜的,“家裏這手藝就傳給他了,不容他拒絕。”


    “好好好····”


    這女人喜笑顏開,“我就說打鐵挺好,賺的還多,那個懶貨死活不幹,這回還不幹有他好看···”


    興衝衝跑了。


    有人搶這活了。


    老鐵瞄了周某人一眼,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隻要他的兒子有願意打鐵的,手藝自然傳給自己的兒子。


    這也是之前說好的。


    就是····才幾天,時間有點短,他還是比較喜歡周某人打下手,比他外行的兒子笨手笨腳要好。


    “大船啊,你看····


    師父給你算幾天工錢。”


    趕人了。


    這也是不得不的選擇,再讓周某人待下去,他怕祖傳的手藝讓周某人掏空。


    但又確實挺喜歡這個勤快的青年人。


    “不用不用,在下已經學到不少東西了,多謝師父指點之恩。”


    周某人識相走人。


    越是在底層的時候,越難,互相傾軋。


    在這裏待了幾天,也讓周某人安心了下來,至少沒有大肆搜捕他,隻要不被抓回鎮魔獄,在外麵晃蕩也比坐牢要好。


    拍拍屁股就走了,尋思著再找到落腳之地。


    在街頭閑逛更顯眼,找個合適的地方躲起來,應該更好一些。


    走沒多遠,又看到了開雲聖人。


    在下界祖宗一樣的人物,如今在一家酒肆做夥計,被毆六揪著討債,一臉的生無可戀。


    在這裏做夥計,一個月才幾十塊錢,何時才能還清一萬塊錢的債?


    還沒幹幾天就被要債,拿什麽給?


    而歐六則是因為被周某人洗劫一空,需要重新置辦行頭,開支不小,逼著開雲聖人向酒肆掌櫃預支一筆錢給他。


    兩個人在酒肆門前吵吵起來。


    開雲聖人哪裏是歐六的對手,真正的少年打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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