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安靜的地方落腳,對於如今的周某人來說也是不錯的選擇。


    就是這個院子很小,住處也隻有一室一廳,隻適合休息或者喝喝茶,肯定不能把煉器爐架起來敲敲打打。


    甚至隔音效果還不太好的樣子,隔壁院子裏有人嗯嗯哼哼的說話聲音都能隱隱約約的傳過來。


    不想被人打擾,就得自己動手,重新構建一些陣法。


    他目前需要找個適合修煉的地方,好好把修為推高上去,這裏又不是個適合修煉的地方,隻能算是個暫時的落腳之地。


    懶得動彈,因為他隨時會離開這個鏢局,這裏隻是免費的客棧而已。


    有客人會免費修理客棧的嗎?


    他也不怎麽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很少會主動搭理別人,但這樣的地方總會有自來熟的人,看到有新人來了,就想知道個底細,才好心裏有數些。


    很快就有人來敲門,笑嗬嗬的打招呼:“這位道友,幸會!


    貧道姓趙,就住在隔壁,看到有新道友住進來,特意打個招呼,有什麽事隻管言語一聲,貧道最是急公好義。”


    所謂的隔壁,其實隔了七八堵牆了。


    “幸會,貧道姓周。”


    周某人笑著堵著門口,並沒有請這人進門喝茶什麽的。


    他沒那麽閑。


    跟亂七八糟的人閑聊,還不如獨處清靜些。


    但又不好隨便把人得罪了。


    “能住進這裏的,都是自己人,以後必定會攜手出鏢,要多多互相幫襯。”


    “必須的,必須的····”


    還是堵著門。


    “周道友有空就去貧道那裏喝茶。”


    這話意思是說,你得請我進去喝杯茶啊!


    “貧道平時不喝茶,隻喜歡喝酒····”


    “正好,貧道也喜歡喝酒,總算遇上酒友了!


    來來來,喝貧道的。”


    他當即從乾坤袋裏拿出一個酒壇,又拿出茶幾板凳,一副要在他家門口開喝的架勢。


    坐在門口喝酒,不好看了吧?


    至少也得進門去喝。


    “貧道有下酒菜。”


    結果周某人也拿出張板凳,一個門裏一個門外,擺開酒局。


    酒嘛,各喝各的酒。


    這位趙鏢師頗有些無語,瞄瞄他,又打量打量他家,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周道友家裏藏了絕世美女,不讓人看呢。”


    “我等江湖中人,隨遇則安,無須拘泥於小節。


    事無不可對人言,坦坦蕩蕩光明磊落,坐在這裏喝酒挺好。”


    周某人笑說,“在下不諳世事,又是初來乍到,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趙道友多多海涵。”


    “海涵海涵,一定海涵····”


    這位趙道友不斷的瞄他,捉摸不透遇上了一個怎樣的人。


    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思維過於跳躍,比較難以把握。


    真正的隔壁院門開了,出來一個女人,花枝招展的····


    “窯姐,今天怎麽這麽早走?”


    趙道友的目光馬上落到了這個女人身上,色眯眯的。


    “趙大爺不要亂叫,奴家是良家婦女····”


    這女人說著,目光落在了周某人身上,丟過去一個媚眼,“這位大爺新來的吧,奴家可以先伺候一夜,第一次不要錢,覺得奴家好再談價錢。”


    周某人惡寒,這樣的女人不要錢也不要。


    “貧道一心修道,已經戒色。”


    確實已經戒色好幾十年了。


    進了一個大宗門,有那麽多美女也沒有把色戒破了,真是失敗啊!


    “年紀輕輕的,戒什麽色嘛。”


    遇上這樣不上路的客人,這位窯姐就不給好臉色了,一搖一晃的扭著水蛇腰揚長而去。


    鏢師算得上風險極高的職業,刀口上舔血的人,壓力確實比較大,有些人完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


    醒時奔波苦,醉臥窯姐膝。


    也不是說出門就會死,有可能永遠不會遇上倒黴事,也有可能這次出門就回不來,所以每一次回來都有死裏逃生的感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氛圍在這個行業裏彌漫。


    趙道友笑說:“雖說食色性也,但人不能過於放縱自己,隻會讓自己墮落進深淵無法自拔。


    把持住自己,才是修道之人的根本。”


    有些人看似滿口黃腔,不一定就下流,隻是為了適應環境而已。


    這位趙道友見周某人不為這樣的女人所動,高看了一眼。


    “趙道友不逛窯子?”


    “貧道雖然也好色,還不至於饑不擇食····起碼也得去青樓。”


    周某人有些無語,隻好說:“貧道確實已經戒色了。”


    “戒色又不是不行了,可能隻是沒有遇上合胃口的女人而已,懂懂····


    這種事確實不能隨意,很容易掉身價。”


    這位趙道友有點意思,周某人笑說:“一個人想怎麽活,得先想好,得自己有主見,而不是隨波逐流,不斷被環境改變自己,弄得滿身泥垢而不自知,從而迷失在這人海裏。”


    “周道友高見,貧道深以為是····”


    在門口喝酒確實不得清靜,沒說兩句,對麵一道門開了,走出一對男女。


    女的穿著鏢師的衣服,男的錦衣俊秀一看就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


    公子哥搭上了女鏢師,也是比較刺激的事。


    女鏢師呢,多半是想找個好人家早點上岸。


    趙道友偏頭挖苦上一句,“馮公子不是前幾天剛納了妾嗎,怎麽就又來了?”


    “關你屁事。”


    這位馮公子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趙道友轉而又看向那女鏢師,嘖嘖連聲:“多賤啊!”


    那女鏢師砰的一聲,關上了院門。


    周某人頗有些無語,不明所以也不好多說什麽。


    那馮公子若是已經妻妾成群,還到這來留宿,確實····魅力無限。


    說這女鏢師賤,也沒錯。


    “你說女人有多蠢呢,明明被人騙了,也明知道被人騙了,還是願意讓人騙下去。”


    周某人隻好說:“這就是真情。”


    明知道被騙,還是願意被騙下去,確實就是真情。


    一點點事非要計較,整天吵吵鬧鬧,再好的感情也會被消耗殆盡。


    “屁的真情,不就是嫌貧愛富嘛!


    不就是指望著嫁入豪門過好日子嘛,人家以此為誘餌,就咬鉤不放,下賤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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