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鬥智鬥勇的事,其實都是猜測,互相算計。


    算計對方的算計。


    算計對方算計的算計。


    到底誰會算計了誰,不到最後一刻,很難說的清。


    不願意落入別人的圈套中,就要耐住性子耗下去,等著對方露出破綻。


    周某人有些頭疼,他哪有興趣陷入這個駱家的內部爭鬥中,隨口說:“你們家的事,與我們落日仙宗無關,最好不要牽涉到本宗,相安無事就好。”


    “你覺得貴宗脫得了身?”


    落日仙宗確實已經被算計進去了,想脫身沒那麽容易。


    “貧道生性愚鈍,不喜勾心鬥角,更不喜爭鬥,隻知以德報德以怨報怨。


    你們家的內部爭鬥,與外人毫無關係,最好不要牽連太多。


    一旦引發血戰,倒黴的肯定是你們家,本宗都是光棍,死不死無所謂。”


    駱家這樣家大業大的家族,肯定跟落日仙宗拚不起,駱老七不語,顧自喝酒。


    小氣吧啦的····


    周某人感覺他喝的就是傳說中的仙釀,酒味聞起來相當舒爽,但駱老七沒有請他品嚐一二的意思,隻能繼續喝他自己的酒。


    好不容易等到那家酒莊開門,他馬上一步到了酒莊門前。


    “什麽酒最好?”


    這酒莊掌櫃有個酒糟鼻,也不知道是天生的,還是喝酒喝多了喝出來的,懶洋洋的掃了他一眼,說:“世上沒有最好的酒,這樣問會惹笑話,就說你想喝多少錢檔次的酒就行了。


    本酒莊的酒,一塊錢一塊貨,好不好也隻是以貧道的個人口感為準。


    當然,貧道的個人口感為準,其他人說破天都沒用。”


    他是釀酒大師,也是品酒大師,還是喝酒大師,摻水大師····很多個大師頭銜於一身。


    每個人的口感都是不一樣的,世上確實沒有哪種酒就是最好的說法,隻有喝不喝得起的區別。


    雖說酒隻是水,偏偏有人願意花多少錢都肯買這玩意。


    能喝得起怎樣的酒,則完全是個人經濟能力的體現。


    周某人喝過不少酒了,一開口就被人嫌棄是外行,微微尷尬,說:“你這裏所有的酒,貧道要嚐過一遍後,才能決定買哪一種。”


    “一千塊,可以讓你把這裏所有的酒都嚐一遍,每種酒讓你舔一舌頭。”


    隻是舔一舌頭,頂多一滴。


    周某人不肯掏這錢:“嗅一嗅不要錢的吧?”


    “五百。”


    嗅一嗅都要錢,就太無語了。


    “有你這麽做買賣的嗎?”


    “有啊,仙城每個酒莊都是這樣做買賣的,貧道還是比較好說話的了,不然門都不讓你進來。


    貧道的酒一向供不應求,壓根不愁賣。


    三年不開張都不愁的那種,大不了自己喝掉····”


    釀的酒不夠自己喝的話,確實壓根不愁賣。


    之所以要售賣,是為了能有錢購買釀酒所需的米糧等物,讓自己長期能喝得上酒,才勉為其難的賣一些。


    周某人如今不窮,之前殺掉不少仙人,得到了不少戰利品,其中有不少仙石。


    有錢沒地方花的感覺,也是不舒服的事,所以····買點酒喝比較對得起自己。


    “一萬仙石能買到什麽酒?”


    “這種能買十斤。


    這種能買一斤。


    這種能買一兩。


    這種能買一滴····”


    好像說一萬仙石隻能買一兩的才算得上仙釀,周某人狠狠心:“十萬買一斤的,來一斤····來半斤。”


    真沒有買過這麽貴的酒。


    就算錢是搶來的,也有花不下手的感覺,堆積如山的錢換一點水····


    他眼神不斷瞄這個酒糟鼻掌櫃,是不是搶了就跑呢?


    這麽貴的酒,搶到一壇酒就夠了····不夠,自己喝肯定不夠,得搶了整個酒莊,以前也是搶過酒莊的,有經驗····


    “道友,你的眼中有邪念,惡意洶湧,不好不好很不好····


    你得喝這種十萬仙石一兩的,才能洗掉你心中的惡。”


    酒不是越喝越凶悍的嗎,還能洗惡?


    “你這不是糊弄人嗎!


    想騙貧道的錢,門也沒有。”


    “真的,道友惡念深種,已入膏肓,迫切需要明心洗惡,否則必有入魔的一天。”


    酒糟鼻特意打開這壇酒,用酒彀打出來一小半,倒在一個酒杯裏,“一兩多了,你先嚐一嚐,覺得不好不要錢。”


    十萬一兩的酒?


    周某人狐疑的看看酒糟鼻又端詳著酒杯裏的酒:“沒毒吧?”


    “道友惡念深種,一兩不夠啊!”


    周某人微微嗅了嗅,酒味入鼻貌似有靈台一清的感覺,一口喝掉這杯酒,細細品味····


    真的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似的,渾身一個激靈,渾身暖洋洋的····飄飄然,相當舒服。


    酒糟鼻自信的問:“如何?”


    “不怎麽樣····”


    “道友惡念深種,一兩真不夠!”


    為了不給錢,居然說出這麽違心的話,確實惡念深種。


    酒糟鼻氣的又打開那個酒壇,滿滿打出來一彀,“三兩。”


    周某人又一口悶掉這一杯。


    “怎麽樣?”


    “不好不好,你這裏的酒不好,不買了。”


    周某人轉身就想走。


    “道友,你真的惡念深種!”


    四五十萬仙石啊!


    周某人回頭問:“有沒有大酒缸?


    貧道也覺得自己的惡念比較深,需要好好泡一泡才能洗的了。”


    “道友之惡····已經泡都泡不了,沒有沒有····”


    周某人樂了樂,又一步返回到之前的位置,在城主府前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真的太貴了!”


    他雖然喜歡喝點酒,又真的舍不得花大價錢買酒,便宜一些的酒又不是不能喝。


    駱老七說:“我們家有自釀的好酒,送幾壇給道友吧····”


    “不要。”


    周某人斷然拒絕,“貧道不想陷入任何無必要的紛爭中,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就好。”


    拿他幾壇好酒,債就還不清了,還不如出錢買。


    “如此惡人,滾出仙城。”


    被他白白喝掉價值四五十萬的酒,酒糟鼻越想越氣,一步跨過來破口大罵。


    “惡念深種的是道友吧?”


    “你誆騙了貧道的酒,還敢倒打一耙!”


    “你誆騙貧道買你的酒,惡念更深。”


    “貧道的酒童叟無欺,何時誆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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