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是不是窮鬼,不是說腰纏萬貫肯定就不是窮鬼,隻進不出,或者多進舍不得出的,差不多都算。


    周某人這樣貔貅似的肯定也屬於窮鬼之一,不管有多少財富都一樣。


    舍得大把大把花錢,又有源源不斷的錢花,那才算是富豪,比如他當初在器城的時候那樣,人人可以免費領取米糧。


    但那時候他是君王,有責任照顧後治下所有人。


    在上界他隻有一個小家,就拚命往家裏帶財富回去,對自己也摳得很,跟出門打工一樣。


    在其任謀其事,在哪個任上謀什麽事。


    仙城裏的這些仙人,其實都是有家有業子孫綿綿的仙人,就算自己弄到了大量財富也得顧著後人,不可能換了美酒換掉。


    除非用來送禮,仙釀這個層次的酒才會有所流動。


    但數量也極其有限,弄到一斤半斤的還舍不得喝,頂多喜慶的時候或者貴客上門的時候才會意思意思。


    所以有價無市,銷量真的高不起來。


    拿這些賣不出的酒換一顆百萬年的靈果,酒糟鼻掌櫃是覺得劃算的,仙釀又不能推動他的修為,百萬年靈果則能。


    能讓他的修為更進一步,才是深層次的願望。


    就算修煉到仙將這個層次,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不得了,仙將自身則未必滿足,還有很多修為更高的存在呢,迫切想要進入仙君那個層次。


    當然,到了仙君後一樣會想著更高層次,修煉無止境,一山還比一山高。


    酒糟鼻掌櫃跑去他的酒窖搬來大量的酒,利索的交接完成:“以後還有這種靈果的話,一定要送過來····換。”


    “你還有酒嗎?”


    “一百年,一百年後差不多又有這麽多。”


    “看你日子挺難過的樣子,貧道讚助你一些錢吧,給多少酒你自己看著辦。”


    周某人見他好說話,又遞過去一個裝滿乾坤袋的仙石,換些其他酒。


    總不能一口氣把仙釀喝光吧?


    其他酒其實也不錯,摻起來慢慢喝嘛。


    至於一乾坤袋到底有多少錢,沒興趣知道,對錢真沒興趣,隻數幾袋幾袋。


    酒糟鼻則眼神又是一亮,他需要年年陳下新酒,才能持續產出仙釀,萬年的投資啊!


    開支相當的大,能得到這麽一袋錢猶如及時雨。


    “好說好說,肯定不會讓杜道友吃虧,以後貧道把杜道友看做至交。”


    酒糟鼻一感動,又忙活起來,回饋過來大半乾坤袋的酒壇子,“一百年一個階段,貧道各個階段的窖藏都找了一遍,杜道友可以好好品鑒一二,給出寶貴意見。”


    之前死活不肯認輸,如今關係好起來了,則變成了懇請給出寶貴意見。


    關係決定了態度。


    “好說,好說····”


    非要以市場價算價值的話,周某人肯定賺了,收起酒袋就走,免得被他認出自己不是老杜,又翻臉。


    耿老七顯然沒有再來坐這裏了,也不知道是想開了還是死心了。


    情之一字,也是一種執念。


    有些人會一往深情,非要往一個牛角尖裏鑽,死死把深情寄托在某一個身上。


    其實是一種不信任,不相信世上有真情,隨便掛在哪裏算了。


    有些人則花心一些,不斷的以新的情感掩蓋舊的情感,從而淡漠了情,直至看似有情實則無情。


    無情其實也是一種情。


    情絲萬千,糾纏盤繞,看似有情則無情,看似無情又有情,亂如麻。


    大千世界,紛擾糾纏,有些人看得透有些人看不透,看透或者看不透,都是一種生活態度····


    “喂,你弄得這麽髒幹嘛?”


    就算他弄得髒兮兮的,也被一個在附近玩耍的小屁仙一眼認了出來,正是駱家的那個誰。


    周某人瞄了瞄她,隨口問:“你家最近人死的多嗎?”


    “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出言如此不遜,這小屁仙立馬翻臉,雙手叉腰,瞪大眼,稚嫩的臉上想擠出些猙獰。


    “幾個?”


    “從什麽時候開始算?”


    “自然是貧道上回走了以後,隻算仙人。”


    “六個····七個。”


    幾年時間內,一個家族死了六七個仙人,這是很大的災難了。


    “你十八代祖母沒死吧?”


    “你敢咒我家祖宗!”


    看來還沒死。


    那個女人心機極深,耿老七被耍的團團轉毫不奇怪。


    “一邊玩去,不然把你抓去賣了。”


    小屁仙撒腿跑回駱家大院裏去喊人:“抓人販子,抓····仙販子····”


    周某人看著不對勁,連忙往城外跑。


    原本還想見識一下仙城的夜生活呢,又被驅逐了一樣跑路。


    從這裏回落日仙宗,就輕車熟路了。


    這麽轉上一圈,不知不覺過去了好幾年。


    來來去去皆重複,隻有時間在流逝。


    恍恍惚惚再回首,依然隻有影隨行。


    “何人,停下,放箭了。”


    落日仙宗如今熱鬧一些起來了,居然招到一群新弟子,正在靶場上練箭。


    負責值守的人是巴老八,真的拉開弓瞄周某人。


    “自己人!”


    “你誰啊?”


    “瞎的嗎,我都不認識。”


    要說熟嘛,跟巴老八真不熟。


    “哦哦····你是那個誰。”


    巴老八總算放下了弓,轉頭對一群新弟子說,“他是你們的師兄,姓什麽來著,忘了。”


    “姓周。”


    “對對,姓周,算是你們的大師兄。”


    弄個大師兄的名號周某人也不爽,把他跟之前的弟子全都隔開了一輩。


    其實落日仙宗這樣的宗門隨意的很,非要從他這裏隔幹嘛?


    往後一點隔,起碼也是個小師叔。


    “耿老七呢?”


    懶得理他,還是跟耿老七熟一些,找他喝幾杯。


    “看孩子去了?”


    “啥?”


    “他成個親,生個孩子不行嗎?”


    看來耿老七真的已經放下了他的一往情深,再也不去仙城傻坐了。


    “葉老四呢?”


    “在家教孩子修煉呢。


    你去看看嘛,都是你的師弟師妹。”


    “很多?”


    “也就····四五個吧。”


    周某人好一陣無語,看樣子對麵山頭稍微有點姿色的仙女,都被落日仙宗抓來做了賢妻良母。


    這回對麵山頭的男仙人變成一群光棍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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