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燕寒雪嗬斥了他,“他說的確實有些道理,胡亂判案隻會寒了好人心,助漲惡念,致使戾氣日益嚴重。


    我等官府職責,乃是懲惡揚善,是非一定要分得清。”


    青年捕快說:“他僅僅是襲擊官差,就得受嚴懲。”


    周小舟反唇相譏:“許你胡亂拿人,敗壞本公子的名聲,還不準本公子反擊?


    有膽單挑,本公子不把你打出屎,算你拉的幹淨。”


    “你有什麽名聲可敗壞····”


    青年捕快惱火的又扇了他一巴掌。


    “住手。”


    喬星急急忙忙趕過來,很有些惱怒,“區區捕快就敢胡亂打人,以為我不認識王城那些大衙門在哪個位置嗎!”


    向上級衙門投訴,確實有些嚇人,就算不會有多大事,麻煩肯定少不了。


    “這個家夥襲擊官差····”


    周小舟說:“明明是官差襲擊義士,姑姑,上王城告狀去,最好告禦狀,把你家裏那個左侍郎喊上····”


    左侍郎已經在地下,喊上來幹嘛?


    喬星白了他一眼。


    聽在其他人耳裏就不一樣了,人家有個左侍郎的關係,很嚇人。


    這麽大的官,想要弄死一個小小的捕快,很容易。


    青年捕快頓時臉色有些難看。


    燕寒雪說道:“暫時隻是把案件相關人員收押,免得逃逸,增加追捕難度而已,這是我們緝捕司的權力,不必受任何外來事務幹擾。


    待到案情大白之時,自有公斷。


    帶走。”


    她一揮手,反而果斷讓捕快們把周小舟押走。


    喬星看著她說:“他要是出個什麽事,本鏢局一定不會甘休。”


    燕寒雪說道:“本司一向秉公執法,有過者罰,有功者····請功。”


    緝捕司隻能算是懲惡的衙門,賞善不歸他們管。


    這裏就有一個關鍵的問題,到底如何才能界定善還是惡呢?


    很多時候誰善誰惡壓根掰扯不清。


    這件案子裏,說周小舟是見義勇為的義士也可以,說是濫打無辜的凶徒也可以,隻在當權者一念之間而已。


    這就需要有關係的人趕緊活動,在案子還沒有定性前,定成對自己有利的結果。


    周小舟被五六個捕快好不容易押回了緝捕司。


    他很有力量感,三兩個捕快拿不住他。


    但他對這些擒拿技又沒太多辦法,脫身不得。


    坐牢了。


    關進了緝捕司的牢房。


    算是臨時關押。


    他身上的物品隻有一個錢袋,好在已經沒有大鈔了,隻有好幾百文銅錢,倒是鼓鼓的。


    被搜走。


    “少了一文錢,你們得賠一百文。”


    很囂張。


    很少有人敢當麵威脅緝捕司的捕差,除非很有背景,才有這樣的底氣。


    周小舟的底氣在於,單挑你們誰也打不過我,回頭挨個打你們。


    明著不能打,也可以蒙麵打。


    他們則不是這麽想,以為他真有多牛逼的後台呢,以為惹上了有來曆的公子哥,麵麵相覷。


    反而比較客氣,不敢隨意給他找事。


    往常人抓回來了,有的是辦法收拾,是條龍也把你收拾成蚯蚓。


    以前周小舟很害怕坐牢,如今嘛,貌似不覺得是多大的事了,甚至能從這裏逃出去。


    大不了落草為寇唄!


    反而不害怕了。


    人生推開了一扇窗,窗外天空遼闊,有了更多方向的選擇,無須驚慌。


    他以前的時候,遇事就能不慌不忙,如今更加不驚不慌,隻是被捕快們拳打腳踢了一頓,手臂關節被抓的生疼,又挨了好幾個耳光,衣服都被扯破了,很不爽。


    “小子,犯了什麽事?”


    這個牢籠裏還坐著一個魁梧的光頭大漢,一臉的凶相。


    周小舟看了他一眼,懶得搭理,理了理破了的衣服,也想在靠牆邊坐下。


    “問你話呢!”


    這大漢跳起來就是一拳。


    這種地方通常打服了再說話,分出個老大老二再說不遲。


    他動手,周小舟自然也動手,稍稍一讓,避開這一拳,反手一拳蒙在他腦門上。


    咚的一聲,猶如敲的個鍾。


    這個家夥貌似修煉了金鍾罩之類的功法,拳頭打到身上竟然有金屬般的回音。


    以前打架不行,自然不能跟人動手動腳,忍氣吞聲很正常。


    如今打架很行的樣子,能動手就盡量不吵吵。


    沒頭沒腦的摁住這個家夥一頓暴打,既然他修煉了護體功法,也打的他慘叫連天。


    做個活體沙包正好。


    反而打的越發起勁。


    看守的衙役隻是淡然的看了一眼,壓根不理會。


    一山不容二虎嘛,一個牢籠更是關不了兩個狠人,這是衙門裏收拾人的傳統辦法之一。


    總有一個要倒黴。


    這回,則是故意收拾這個光頭大漢。


    感覺周小舟要比這個家夥強。


    事實上也確實強,還強不少,幾乎碾壓性獲勝。


    這個光頭很抗揍,依然被他打到喊投降。


    “投降投降····大爺饒命。”


    投降也沒用,降過來幹嘛?


    不接收俘虜。


    繼續打。


    在外麵還不能隨便打人呢,在這裏隨便打,隻要不打死,不要錢。


    當然,挨打的那個肯定慘。


    看看光頭快沒氣了,看守的衙役走過來喊:“可以了。”


    周小舟大怒:“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指使你大爺!”


    被人當槍使,特別不爽。


    以為大爺是你免費請來的打手?


    他氣焰越囂張,衙役越發心裏發怵,說:“把人打死了,你就背上了人命案,不判你個斬首,也是流放千裏。”


    “你們是主謀,受到重判的該是你們。


    本公子年紀尚幼,年少無知,失手打死惡霸,判不了多重的罪。”


    幾個衙役麵麵相覷,連忙打開牢門進去,好不容易把他拉了出來。


    給他換了個空的牢籠。


    “年輕人,不要這麽衝動,衝動的後果很嚴重。”


    周小舟笑說:“年輕嘛,就算坐幾年牢也無所謂,回頭出去了好好收拾你們,到時別哭。”


    這位讀過書,不好糊弄,不像那些愚民輕易就能唬住。


    還是個狠人,確實讓人心裏打鼓。


    最怕流氓有文化,說的就是既有武力值,還知道輕重,懂的鑽律法空子的人。


    周小舟雖然不太清楚武勝國的律法,一般的常識還是搞的清的,想要把他糊弄住沒那麽容易。


    就算判罪,也判不了多重。


    這幾個捕快則已經瘮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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