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動起手來,很容易上火,誰還講什麽點到為止。


    除非是穩占上風的那個人,才能始終氣定神閑。


    聖火宗這名弟子去扇別人耳光,覺得理所當然,挨了耳光後,就變成了殺父之仇一樣。


    他直接就下殺手了,使用了火雲掌,掌上火焰沸騰,隻要被他拍上,絕對夠嗆。


    能不能一掌拍死,得看周小舟的實力。


    邋遢老道壓根不清楚周小舟的實力到底如何,怕他吃虧,要救他,又被袁姓執事擋住。


    “勞道長,你這門人不知好歹,死有餘辜啊!”


    說話間,一人被打飛了出去。


    袁姓執事眼角一掃,看到站著的人是周小舟,連忙看向被打飛出去的人,果然那個才是他的弟子。


    氣的夠嗆,又是一聲怒吼,“季運埌,你這是要死嗎!”


    把他的老臉徹底丟盡了。


    上一個巴掌說是大意了,還說得過去,這一下呢?


    這個季運埌摔在地上,又猛地跳起來,想要衝上去繼續打,結果一個勁吐血,沒走幾步仰天緩緩倒了下去。


    死了。


    周小舟一拳打死了他。


    這一拳的力道有多大,周小舟自己也說不清楚,人家要他死,他也奮力要他死,全力擊出一拳。他的拳更快一些,先一步擊中了對方,把他打飛出去。


    沒想到對方不經打,一拳就死了。


    春秋宗死一個人還是死兩個人,不算多大的事,聖火宗死了人,就是大事了。


    邋遢老道很有些意外,但反而樂了,連連點頭:“死有餘辜,死有餘辜····”


    袁姓執事連忙查看季姓弟子,一番急救,往他嘴裏塞了丹藥,還是沒能把他的命保住,臉色難看至極。


    “如此歹毒,必須償命。”


    “你做什麽夢呢?


    孟春秋的春秋大夢嗎?”


    邋遢老道嗤笑一聲,“你的弟子想殺別人,最終被殺,有目共睹,這就是死有餘辜,白死。


    本事稀鬆,學藝不精,公平對戰,貧道的弟子是後發先至,不管上哪說理,都有理。”


    “人都打死了,哪來的理。”


    袁姓執事怒然一擺手,喊令,“格殺此人。”


    七八個聖火宗築基弟子馬上一擁而上。


    邋遢老道大怒,橫身一攔:“你們是覺得滄海宗好欺?”


    袁姓執事冷笑:“滄海宗遠在萬裏之外,不管好不好欺,在九重山就必須守九重山的規矩,殺害本宗執法弟子,不管是誰都必須授首,不做第二選擇。”


    白須方執事要平和一些,但這個時候自家宗門死了人,就沒法做濫好人了,也是上去一步擋在邋遢老道麵前,說:“勞道友,你這名弟子殺心太重,已入魔,及早斬殺為妙。”


    如果是聖火宗那弟子把周小舟當場擊殺,就不是入魔了,而是斬妖除魔匡扶正義。


    “你們這是以為貧道好欺?”


    邋遢老道忍無可忍,閃身間一手拎住了一人,把聖火宗這兩個執事稻草人一樣扔出了道觀門外。


    金丹後期的兩個執事,竟然被他拎小孩一樣拎住扔了,雖然有措手不及的因素,但也不是誰都能做到的事。


    這樣的變故讓那幾個聖火宗築基弟子嚇一大跳,連忙往道觀外跑。


    太嚇人!


    各自的師尊都被人一下子扔出去了,還留在這裏豈不是等死。


    “你····你是天階!”


    孟春秋也是連忙往外跑,跑出門外轉身罵,“你都天階了,還禦劍飛幹嘛?”


    天階嘛,就是不需要借助飛劍也能自由飛天的意思,道家叫做元嬰期,算是真正入了道。


    武者入道,也是入了這個道,直接就能飛天,俗稱天階。


    能自由飛起來的都叫天階,細分的話,天階裏的層次又很多。但離一般人太遠,也沒必要分的那麽清,稱作天階也就夠了。


    邋遢老道本就是來九重山尋找突破的契機,還以為他始終沒有突破呢,幾時已經突破了都不知道。


    既然已經突破了,完全可以昭告一下天下嘛,還裝模作樣的禦劍飛行幹嘛?


    孟春秋感覺被愚弄了。


    如果知道老道已經天階了,他的態度也沒必要這麽強硬,完全可以再婉轉一些。


    甚至直接認慫,也不是很丟臉。


    “貧道禦不禦劍,關你屁事。”


    其實是最近剛剛突破,還在閉關穩固境界中,硬是被折騰了出來。


    邋遢老道一腳,把聖火宗弟子那具屍體也踢了出去,“都給我滾。”


    事件的層次不一樣了,一個宗門裏有天階,就不算是小宗門了,起碼也得算是中等宗門。


    哪怕滄海宗隻有這麽幾個人,也不算是小宗門。


    “你給我等著,本宗自有高人前來收拾你。”


    袁姓執事鬧了個灰頭土臉,爬起來禦劍飛走,回宗門搬救兵。


    主持公道的人自然得有武力上的碾壓,才能讓雙方老實坐下來談,他沒有能鎮得住場子的實力了,就得找更厲害的人來幫他主持公道。


    如今他也成了受害者了,跟孟春秋一樣,要向別人哭訴。


    白須方執事拍了拍身上的雪水,歎了口氣:“區區小事,何苦越鬧越大呢。勞道友,有話好好說,實在沒有必要非得撕破臉皮。”


    “一直是你們不肯好好說話吧?”


    邋遢老道冷冷說道,“貧道正想穩固一番修為後,返回東海,與九重山諸位也算好聚好散,這是要逼著貧道大開殺戒一番嗎?”


    “勞道友言重了,隻是誤會而已,沒有必要鬧大。”


    方執事想把這事壓下去,但如今死的是他們自家宗門的人,反而不好壓了。


    別人家死了人,三言兩語就能把事強行壓住,起不了多大的浪花。


    執法者自家死了人,豈能忍。


    何況袁執事一向是扮黑臉的那個人,脾氣不太好。


    這事已經不是方執事能左右得了。


    果然,沒多久,袁執事帶著一位紅臉老道疾馳而來。


    這位紅臉老道則是氣定神閑的走在天空,閑庭信步一般,輕易就跟上了全力禦劍飛行的袁執事。


    “卞長老,把您驚動了,恕罪恕罪。”


    方執事連忙躬身行禮,看上去他的年紀還要大,但修為落了大境界,就隻能以後輩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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