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城還是被屠了。


    血流成河還算不上,屍橫滿街。


    他們一直在東城方向戰鬥,有沒有從其他城門逃出去多少人,無從得知。


    他們這一隊人肯定是斷後的,打到身邊再無外人,打到大多數人都掛彩多處,甚至陣亡了幾個後,才不得不突圍。


    龍巍則是一怒之下縱火燒城,火係術法把全城都點燃。


    大火衝天,不少芽麥國人被困在大火中,活活燒死。


    傷者更是無法幸免,不管是哪一方的人。


    雙方在這座城裏到底死傷了多少人,也無從得知。


    周小舟則是撿到了一麵法器盾牌,那是陣亡的一個袍澤所有,沒有任何喜悅之情。


    雖然錦衣法袍防水,但不防利器,破了好幾個口子,皮開肉綻,一直在流血,隱隱作痛。他也是滿臉血汙,也不知道自己砍殺了多少敵人,渾身疲憊,默默往嘴裏塞了一顆回春丹。


    還是第一次吃這種丹藥。


    傷其實都是皮外傷,壓根沒到需要服用回春丹的程度,但懶得包紮傷口。


    反正這玩意多的是,每個出門殺人的人都會有準備給自己療傷的藥物,所以每個乾坤袋裏幾乎都有。


    太多的東西就不值錢了,沒必要省。


    事後,芽麥人號稱殲滅武勝國精銳十萬,自身傷亡不到一萬,大獲全勝。


    又是一番舉國歡慶。


    龍頭衛返回城南大營休整,周小舟作為老二,自然要跟隨龍巍去見前大王子,也就是芽麥國的駙馬爺。


    長相這麽好,出身又好,去芽麥國弄個駙馬做不難。


    問題是,他不僅是芽麥國的駙馬,還是其他三國的駙馬。


    駙馬這東西,多了貌似也不值錢。


    龍巍匯報了事情的經過,沒有任何隱瞞。


    “知道了。”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起絲毫波瀾。


    龍巍問:“是不是要移師先把芽麥人打出去?”


    他搖頭:“暫時不必理會,讓他們蹦躂幾天。”


    龍巍又問:“需要往那一帶加強防禦嗎?


    如果他們再攻打其他縣城,根本守不住。”


    “暫時不必大動幹戈,去幾個文官跟他們交涉,拖住他們就行。”


    一邊打仗一邊談判,自來如此。


    這個時候去幾個文官交涉,自然要比動用大軍強。


    四鄰裏,隻有文曲國比較安分,三個縣就三個縣,隻占據了定武關附近三個縣,包括定武關。


    西昌人占了半個郡,芽麥人幾乎占了一個郡,北方的高陸人更是一個郡都嫌少。


    武勝國一共也才七個郡。


    他不僅僅是芽麥國的駙馬,而是這四個國家的駙馬,娶到了四個公主,能做到這一步絕對算得上能人。


    他自有自己的打算,要先奪下王城,拿下大義,再逐個收拾這些外敵。


    老老實實拿去三個縣,無話可說,過分了就得收拾,可能會讓對方吐出來更多。


    背著叛亂的帽子,憑什麽替這個國家收拾爛攤子?


    那是現任武勝王的事。


    大義對他很重要。


    缺什麽,迫切要什麽。


    但他這邊兵力集結有些慢,隻能耐心等一等。


    攻城也是下策。


    需要讓王城裏起內訌,盡量減少傷亡,全盤接收王朝正規軍的兵力。


    因為四麵楚歌,武勝王城的兵力不斷收縮回來,全力防禦王城,結果全都困在了王城中。


    王城中的精銳兵力足有三四十萬之多。


    想要強攻王城,難度何其大。


    周小舟因為混了個龍頭衛榜眼,這一戰下來又讓龍巍高看一眼,替他大力吹噓一番,也就留在了大帳中旁聽了。雖然插不上手插不上嘴,接觸到的機密等級高了去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聽到了一些。


    忽然有人闖了進來,劈頭蓋臉的破口大罵:“龍翊,你如此叛國行徑,對得起我們龍家的列祖列宗嗎!


    你將會被宗族除名,永遠釘在罪人榜上。”


    “我不是早就被宗族除名了嗎?”


    龍翊淡淡的說,“既然我不是你們龍家人,打一打這個破爛國家,不是很正常?


    這個國家病了,病的很重,不治一治,很快就會滅亡。”


    “胡說八道····”


    這位又衝其他人吼,“無關人等全都滾出去。”


    這事變成了他們宗族內部事務了,其他將領對視一眼,默默走人。


    周小舟才跟著龍巍去了龍頭衛的營地。


    “那個家夥是王室的一個族老。”


    龍巍不屑的撇了撇嘴,轉而說,“安心在這裏好好幹,你很有前途,大哥我····


    咱倆是不是要義結金蘭?”


    周小舟愣了愣,倒是值得考慮····


    “算了算了,咱們不搞那些虛禮,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大哥就行了。”


    “可以。”


    周小舟在他隔壁有了一個單獨的帳篷,才算是在這裏安頓了下來。


    一圈折騰下來,很有些疲憊。


    那些大事,還輪不到他操心,他要操心的是在紛亂的局勢中怎麽活下來,不被人當成炮灰消耗掉。


    盡量提升自己的實力,多一絲生存率,也是唯一能做的事。


    爭分奪秒的修煉,才是真格的,躺下睡覺就省了。


    戰鬥也確實是增加實戰能力,甚至增加感悟的絕佳機會,看了芽麥天階施展水係術法後,對他的啟發作用很大,對水係術法的理解貌似邁上去了一大步。


    壓根沒看過邋遢老道這個師父施展過術法,倒是在敵人這裏學到了不少。


    難度在於難以把修為快速推高。


    其實辦法也有,直接服用地階的聚靈丹試試。


    有可能就飛起來了。


    也有可能把自己撐爆了。


    如今沒有了那樣的勇氣,寧可慢一點,穩紮穩打的穩步前進,要比冒險來的踏實。


    光腳時才有富貴險中求的心思,擁有的多了,冒險精神低了,這是成正比的事。


    他撿回來的戰利品確定比其他人多,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但撿回來可用的武器不多,感覺還是自己打造些趁手的武器來的比較實際,哪怕打造不出法器,普通的武器也行啊····


    胡思亂想著過了一夜。


    其他營地裏一早就開始操練了,這個營地裏因為大多都是傷員,安靜的很。


    周小舟伸著懶腰出來,想去軍營找找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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