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抬起頭,巴掌大的小臉上還有著亂七八糟的痕跡。


    鼻尖、眼尾……


    五官除了白就是粉。


    她哭得腦袋懵懵,等到反應過來後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什,麽?


    眼睛睜得圓圓的,呆愣愣的模樣可愛死了。


    葉司南五指下意識收緊,將少女的手帶到麵前,垂眼虔誠覆唇。


    被吻到的那小片皮膚立刻就麻了一片,嬌小的身軀輕輕顫了一下。


    又開始轉移話題:


    “才吃了這麽點,飯菜都涼了,我再去熱一熱。”


    白棠隻好坐在桌邊看著男人忙碌。


    她有點鬱悶。


    沒想到葉司南還挺大度的,這樣都能原諒她……


    好像也不是原諒,照他的話說,是根本不生氣,也不討厭她。


    這簡直是意外之喜!


    飯菜再次端上桌後,葉司南從廚房拿了個勺子,做出要喂白棠的架勢。


    少女一驚,整個人向後傾斜,


    “……我可以自己吃。”


    葉司南也沒強求,


    “那我給棠棠夾菜。”說著就把勺子遞給她。


    白棠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葉司南知道她的飲食習慣,夾進碗裏的都是她愛吃的。


    少女逐漸忘記了剛才的插曲,臉頰鼓鼓的,捧著碗小口小口吃得認真,還不忘抬起頭來做出及時反饋,


    “唔,好好吃!”


    抿著油亮亮的粉唇思索了兩秒,


    “口味,有點……有點像葉阿姨做的。”


    男人輕輕笑了下,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因為這些都是向她學的。”


    “噢噢”


    就是說呢。


    眼看又要埋進碗裏,她一下子直起身來,


    “叔叔和阿姨在哪裏呢?”


    葉司南又夾了塊肉給她。


    “爸媽在基地的東南區,我有時候不在他們身邊,那裏有很好的安保係統,能保證安全……”


    把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聽著男人講著有關基地和父母的事情,白棠吃東西的速度減慢。


    她聽得很專注,葉司南講著講著突然湊近,


    “這裏有東西。”


    “嗯?”


    白棠神色茫然。


    淨白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嘴角。


    她下意識地就伸舌頭去舔,一抹嫣紅閃過,唇瓣連帶著還未撤回的指尖濕漉漉的一片。


    “啊!對不起……”


    白棠的臉一下子就熟透了,臊得整個人恨不得鑽進地縫裏,手忙腳亂地扯紙給他擦,


    葉司南知道,她的臉皮一向很薄,


    “沒事的。”


    少女捧著他的手,來來回回擦了好幾遍。


    “沒關係,棠棠去沙發上玩吧,這裏我來收拾。”


    “好……”深知呆在這裏不僅幫不了忙,甚至還會添亂,白棠按他說的乖乖做了。


    指尖燙得驚人,心頭像是燎了一團火,葉司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深呼出一口氣。


    在轉過身後,下頜線繃緊了一瞬,抬手,輕輕含住那處。


    ————


    白棠她抱著幾樣換下來的衣服,走出淋浴間。


    她渾身冒著熱氣,眉眼舒展,不好的情緒被忘了個幹淨。


    這棟居民樓雖然環境一般,但竟然通了熱水。


    好久沒洗得這麽舒服了。


    以前的條件不允許,隻能把水放在桶裏洗。


    她偏著頭輕輕擦著發絲,無意間看到滴在木板上的細細水珠。


    要是以前,白棠肯定不會管,但這是住在別人家裏。


    葉司南剛過來就看到這樣的畫麵——


    少女背對著他,並攏腿蹲下,一隻手拿著帕子,將長長的黑發仔細裹在裏麵,另一邊抓了幾張麵巾紙在手心,在那細細地擦著什麽。


    長發被攏在前側,後頸被熱氣蒸騰得粉紅,上麵還掛著點水珠……


    葉司南瞳孔猛地一縮,溫潤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上前幾步。


    白棠聽到聲音,側過頭來看,男人這才看清她是在擦地板上的水漬。


    “我來弄就行,棠棠不用做這些的。”


    白棠有點不好意思,還是順著他伸手拉的力道站了起來,解釋道:


    “我怕一會兒把這裏踩髒了。”


    葉司南露出不讚同的表情,揉了揉她的手腕,


    “髒了我會打掃。”


    “……好吧”


    她乖乖地被拉到房間裏,被按在床邊坐下,葉司南力道輕柔地為她吹起了頭發。


    吹風機“嗡嗡”響,盡心盡力地工作。


    撩開發絲,雪白後頸上的一點紅痕刺眼無比。


    男人掌心微顫,抱著一絲僥幸,用指腹蹭了蹭——


    沒掉。


    是誰?


    指尖倏地收緊,纏住一點發尾,情緒劇烈起伏,胸腔裏仿佛燒了把火。


    棠棠這麽乖,又單純,一定是被哪個賤人哄騙著,在迷迷糊糊中,被抱在懷裏,頸肉被吮得發燙發紅……


    葉司南目光中劃過幾絲陰鷙。


    是那個留著長發的少年……還是……


    路驍?


    他又想起他們幾人剛碰見時,路驍的發絲有點亂,衣扣還散了幾顆。


    被問起時隻說是和異形打鬥時留下的痕跡。


    但眼底的滿足毫不掩飾。


    現在看來都是借口。


    怕是棠棠被……時在他身上胡亂抓揉的痕跡。


    憑什麽?憑什麽是他?


    葉司南想不通,自己又有哪點比不上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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