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薑晚寧猛地抬眸看他,一瞬間眼裏盡是慌亂。


    齊淵慘淡一笑,像是自嘲一般道:“我剛才,親眼看到晚晚與他親吻了……”


    沒有人知道,在他好不容易爬上九層樓找到薑晚寧的那一刻,親眼看見她與那人相擁而吻時的心情,他親眼看見那人衝他投來了一個挑釁的眼神,然後如一陣風一般瀟灑無比地消失在視線之中,而他卻甚至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


    那一刻的齊淵,憤怒,嫉妒,羨慕,不甘,所有的情緒瞬間湧向他,讓他時而憤怒地想要殺人,時而羨慕那個人可以明目張膽地靠近她對他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時而卻又卑微地想懇求薑晚寧發誓永遠都不拋棄他……


    齊淵恨死了從前卑鄙的自己,因為他的卑鄙,因為他耍了不入流的手段,所以他在那個人的麵前永遠都低人一等,他可以明目張膽對薑晚寧做任何的事情,可是他卻不行,因為他根本就不配……


    在薑晚寧的麵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齊淵眼裏的淚水不受控製地落下,顯得那樣的可憐又可悲。


    “阿淵哥哥,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薑晚寧大概也沒想到齊淵會直接當著她的麵說出此事,頓時麵露尷尬之色,幹巴巴地想要解釋什麽,可事實擺在眼前,她似乎怎麽解釋都無用,而且說到底,也是她自己的錯,沒把持住……


    想到這裏,薑晚寧很認真地說道:“此事是我不對,我作為你的未婚妻,如今又是納蘭家的女兒,我不該與別的男人親密的,阿淵哥哥,對不起。”


    雖然那個時候燕珩一直在勾引她,但是也怪她自己意誌不堅定,沒有把持住,而且當時還是她自己主動的,甚至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所以,這件事情確實不能推到別人的身上,隻能是她的錯。


    “晚晚,你不必同我道歉。”


    齊淵說著,突然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她,“晚晚,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他逼迫於你……”


    突然從齊淵的身上,感受到了明顯的侵略性,薑晚寧下意識地緊張起來,後退了一小步。


    “阿淵哥哥,他並未逼迫我,也並未趁人之危……”


    感受到齊淵那意思明顯的眼神,薑晚寧心裏油然而生一個念頭,整個人頓時緊繃起來,隨時有著逃跑的衝動。


    齊淵向前一步,她便後退一步,她硬著頭皮繼續解釋道:“我說的是真的,當時……當時是我不小心腳滑了,是我自己撞上去的,他真的沒有逼迫我……”


    後背突然撞到了牆上,薑晚寧退無可退,隻能驚慌失措地看著眼前眸色晦暗的齊淵。


    從前薑晚寧都能從齊淵的臉上看到如沐春風的溫柔寵溺,可是如今,齊淵的整張臉都隱在陰暗處,什麽表情都看不見,他呼吸明顯比之前更加粗重,眼神也充滿了侵略性和占有欲。


    他像是看似平靜的湖麵,實則內裏早已波濤洶湧,再也壓不住。


    如此僵持的氛圍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薑晚寧渾身被冷汗浸透之時,齊淵才終於開口。


    “晚晚,既然他可以,那麽為什麽我不可以?晚晚……我可以嗎?”


    他的嗓音低沉喑啞,帶著明顯的不甘和欲望。


    看似是詢問的話語,可是他的舉動,卻帶著不容置喙的霸道與決絕。


    從前的薑晚寧,隻有九歲的心智,所以即便他有無數的機會可以與她親密接觸,可是他都沒有逾越半點,因為他知道自己就算再卑劣,也是個人,而不是禽獸。


    可是如今,她已經恢複了記憶,變成了一個及笄的少女,她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了。


    既然那個人都可以親吻她,那麽自己為什麽不可以?


    齊淵嫉妒那個人嫉妒到發狂,他再也無法忍受自己捧在手心裏嬌養的心愛之人被對方觸碰,而自己卻小心翼翼,不敢碰觸她分毫。


    天知道他有多想……想到快要發瘋!


    齊淵將女孩困在牆角,目光死死盯著她驚慌失措的臉,看著她雪白的貝齒緊咬下唇,滿眼的恐懼慌亂,拚命想要逃跑的樣子。


    她的不情願……他怎麽會感覺不出來?


    他曾經答應過她,永遠不會做傷害她的事情,會尊重她的意願。


    可是這一刻,他明明就感覺到了薑晚寧的不願意,撐在牆壁上的手卻死死攥緊,怎麽都不願意鬆開。


    到底還是心底那強烈的不甘與嫉妒,讓他徹底昏了頭。


    他低下頭,緩緩朝著眼前那張令他魂牽夢縈的臉靠近……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徹底將齊淵打醒。


    齊淵睜開眼,眼神變得清明的那一刻,他看見了薑晚寧因為恐懼害怕到極點,渾身顫抖淚流滿麵的模樣。


    她用一種特別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就好像,眼前的人並不是他,而是一個她從未認識過的陌生人。


    “不……不可以……我不喜歡這樣,齊淵,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我很害怕!”


    薑晚寧說著,便直接哭了出來。


    她不知道方才那一刻的齊淵,到底是怎麽了,那一刻的他實在太陌生了,讓她感覺恐慌,也讓她有一種自己被侵襲的感覺,她的身體傳來一陣不舒服的感覺,令她下意識地就想要反抗,想要逃離。


    看著薑晚寧臉上恐懼的淚水,齊淵眼裏閃過一道悔恨之意,他皺起眉頭,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臉上的印記,慌亂地想要替薑晚寧擦拭臉上的淚水,可是他一抬手,薑晚寧便嚇得猛一瑟縮,整個人便抱頭蹲在了牆角處。


    “不要……不要碰我……”


    她顯然是被嚇壞了,一想到齊淵從前與此刻的變化,委屈瞬間爆發,令她哭得停不下來。


    齊淵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久久未有動作,他身子不住顫抖著,滿眼都是痛苦與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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