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鬥米,龍虎山?”


    邵雲思索著這個名字,卻沒有任何的印象。


    敖璃則是一怔,龍虎山,莫非龍指的是她,虎指的是嶽翎?


    這樣一想,倒也是挺切合的,就是不知道那五鬥米指的是什麽意思。


    張九陽並沒有立刻解釋,而是開始靜靜打量著這座曾在六百年前威震天下的玉鼎遺址。


    山門破敗,到處都是斷壁殘垣,而且彌漫著一股被歲月腐蝕的氣息,雜草叢生,許多上好的紫檀木都已經軟化,輕輕一碰似乎就會化為齏粉。


    特別是那些廢棄許久的廟宇,依稀還有殘存的神像,布滿蛛網,有的隻剩下半個身子,有的甚至腦袋都落在地上。


    盡管還是白天,這裏卻彌漫著一股異樣的陰森,四周雲霧繚繞,讓陽光都難以透進來,白晝猶如黃昏,若是到了夜晚更是可想而知。


    阿梨抱著張九陽的大腿,說怕鬼。


    小邵雲也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道:“師父,山下的百姓都說,太玄山上鬧鬼很凶,常常有人失蹤,咱們今晚真要住在山上嗎?”


    雖然在他心中,師父便是無敵的象征,宛如神仙一般,可小孩子怕鬼的天性終究難以抹去。


    於是他默默靠近了師父和小師叔,並像個小大人一般站在小師叔前麵保護他。


    “鬧鬼……”


    張九陽微微一笑,抬起腳準備踏入山門,可就在這時,遠處的雲霧中,似乎隱約出現了一道身影。


    好像是一個渾身染血的老道士,雙目幽幽,形如鬼魅。


    當張九陽邁入山門後,老道士又消失不見了,仿佛先前的驚鴻一瞥隻是幻覺一般。


    但張九陽知道,這裏怕是真有不幹淨的東西。


    “師父,我好像看到了一個人……”


    邵雲緊緊握著師父的手,神情有些忐忑。


    “放心,那不是人,是鬼。”


    邵雲一怔,而後臉上更加緊張了。


    張九陽哈哈一笑,道:“隨我進去住一夜,對了,咱們先去天門台,看看你父親留下的那個秘密究竟是什麽。”


    他原本對那個所謂的老皇帝的秘密並不是多麽關心,可現在卻被勾起了好奇心。


    時隔多年,老皇帝都駕崩了,靖夜司居然還在追查邵雲,就連白衣盟也在為那個秘密而奔走,稱其能動搖甚至顛覆大乾皇室。


    進入玉鼎山門後,敖芽也收起了變化神通,化作一個有著嬰兒肥的黑衣小女孩。


    她看著雖然小小的,卻力大無窮,直接將那些斷壁殘垣單手搬開,從下麵找到了許多肥美多汁的蟲子,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濺,都香迷糊了。


    “喜歡……這裏……”


    她快樂地在地上打滾,直到看見姐姐逐漸沉下去的臉色,這才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蟲子分給姐姐一半。


    敖璃:“……”


    眾人緩緩前行,在前進的路上,周圍的雲霧不斷變換,似乎方位也發生了挪移。


    玉鼎宮本就很大,再加上遮蔽視線的霧氣,普通人很容易迷路,但對張九陽等人自然不是問題。


    “敖芽。”


    他輕喚一聲,敖芽便拔了根野草,在自己鼻子中捅呀捅,而後一個噴嚏打出。


    “阿嚏!!!”


    聲如驚雷,更是掀起了呼嘯的狂風,直接將那些礙眼的雲霧全部吹散,方圓數百丈都幹幹淨淨。


    而也就在雲霧散去的刹那,張九陽再次看到了那個渾身血衣的老道士,對方站在一條小路上,驚鴻一現,又瞬間消失。


    張九陽停下了腳步,微微皺眉。


    “九哥,我去把他抓過來!”


    阿梨提起雙刀,蠢蠢欲動。


    “別急。”


    張九陽若有所思道:“他好像不是在嚇我們,而是在……引路。”


    敖璃附和道:“不錯,我也沒有感覺到惡意,他好像在有意引導我們。”


    “而且他應該不是鬼物,似乎隻是一縷執念,一縷曆經了數百年都不願消散的執念。”


    邵雲聽得瞪大了眼睛,到底是什麽執念,會過了整整六百年,竟然都沒有消散?


    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測,張九陽故意停下來不走。


    片刻後,那老道士的身影果然又出現了,用那雙幽幽的眼睛盯著他們,雖然依舊是麵無表情,但張九陽似乎能感受到對方的急迫。


    果然是在引路!


    而看到張九陽等人還不跟上來,老道士的眼睛中開始泛起一種詭異的幽光,身上的血衣也仿佛流動了起來。


    一種無形的力量蕩漾開來。


    玉鼎三十六法之驅幽瞳術!


    此法頗有些類似雙麵佛的觀自在大羅密咒,乃是一門精神秘術,以瞳力來催使幻術,在潛移默化中影響人的元神。


    難怪那個擺攤的盜墓賊會說,他當年和好友一起探索太玄山,結果在看到了一個穿著血衣的老道士後,好有就雙目迷離,不管不顧地朝山上走去,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眾人之中,唯有啞仆和邵雲中了此術,他們目光迷離,就準備跟著老道士而去,卻突然聽到了一道雷聲,而後整個人如夢初醒,麵色發白。


    “走吧,一起去看看,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張九陽踏步向著那老道士走去,眾人也緊跟其身後。


    穿過一條羊腸小道,又七拐八折,不知走了多久後,那老道士終於停了下來。


    邵雲忍不住驚呼一聲。


    隻見前方本是一處非常開闊的地方,還修有一尊雕像,是一個鶴發童顏,掌托仙鼎的老道士,雙眸深邃而悲憫,哪怕曆經了六百多年的風刀霜劍,卻依然能看出這雕塑的技藝精湛。


    這是鬼穀仙師的雕像,不過讓邵雲驚呼的不是雕像,而是雕像下那密密麻麻的屍體。


    屍體的腐爛程度各不相同,有的已經是白骨,有的卻還粘連些皮肉,蚊蟲到處都是,屍臭味直衝天靈蓋。


    這一幕非常詭異,玉鼎祖師的雕像下,是數以萬計的屍體,看殘餘的服飾,似乎並不是玉鼎弟子,而是這六百年來消失的外來修士。


    他們覬覦玉鼎宮中的寶物和法門,最終卻不知為何都死在了這裏。


    除了雕像和屍體外,這裏最醒目的就是一口大鍾。


    那是一口高約兩丈的青銅古鍾,滿是銅鏽,上麵布滿了蜘蛛網,前方懸掛著一根巨大的木頭。


    老道士就站在這口古鍾前,靜靜望著張九陽。


    “他這是想讓我……敲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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