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季昌穩了穩精神說道:“這個永昌府恐怕不太平,但馬上就要過年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也不能離開,這一陣子,一切都要小心,明天我去府衙走一趟,打聽一下情況。”


    紀曉北讚同他說的話:“城裏的百姓生活看似穩定,一點也不慌亂,但城外的百姓卻衣衫襤褸,翹首期待進城,守衛防護的又緊,容易出事,還好,我們提前進來了。”


    付季昌點點頭:“明天我去府衙,孩子們就交給你了,黑塔給你留下……“


    ”不用,黑塔跟你去吧,在永昌人生地不熟,有他照應更好些。“


    付季昌心頭又是一暖,深情地眼眸看向紀曉北。


    她這個人,看似鐵石心腸,實則最是慈悲。


    他以前不懂她的心,現在完全懂了,她對自己出拳有多硬,就對自己有多關心。


    付季昌喉頭滾動,咽了一口口水說:“曉北,謝謝你!”


    紀曉北抬頭看了他一眼,黑夜裏,他的眼睛亮如星子,臉上的輪廓越發硬朗,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好看。


    紀曉北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付季昌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摸了一下臉問:“怎麽了?”


    “沒事兒,我先回去了!”


    紀曉北臉色微微泛紅,轉頭邁開大步就走了。


    剛和姐妹們罵完男人,還不到一個時辰,一定要恨男人如糞土。


    紀曉北輕輕地呸了一聲。


    付季昌:怎麽了?這還是紀曉北嗎?


    付季昌摸摸自己的胸口,這次沒挨拳頭,好像少了點什麽,渾身不自在。


    第二天一早,付季昌就帶著黑塔,葉田官一起出去了。


    佟夫人站在窗前看著付季昌走出客棧的門,又瞥了一眼梳頭的佟夢樓。


    覺得兩個人挺般配的。


    她心裏歡喜,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給女兒插到了頭上。


    ”娘……“佟夢樓見娘的神色有些不太對。


    ”你這孩子,就喜歡些素雅的飾物,好像咱家買不起似的,娘這次帶你出來委屈你了。“


    佟夫人摸了一下女兒的頭說。


    佟夢樓笑笑說:”娘,你說哪裏的話,一點都不委屈,隻要娘健健康康的就好。“


    佟夫人見女兒乖巧的樣子,很是欣慰。


    那年,佟夫人和府裏的一個小產期差不多,那小妾難產,下人稟報過來,問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佟夫人摸著自己的肚子,堅定的說,保孩子。


    大不了,她把那孩子抱過來,一起養了。


    一個時辰後,小妾死了。


    孩子活了。


    孩子被抱過來,她看了一眼,肚子就發動了。


    她生產不順利,疼了三天三夜,佟大人堅決保大人,孩子死了,佟夫人活了。


    她把小妾的女兒抱到身邊養,當做親生的一樣。


    這一養就是十幾年。


    看著佟夢樓的臉,和那小妾長的一模一樣。


    她就恨不得拿簪子戳破她的臉。


    那小妾頗得佟大人的寵愛。


    一想到小妾死了,再也不會纏著自己的男人了,佟大人因為小妾的死,遷怒佟夢樓,這讓佟夫人寬愉了幾分。


    她看著鏡子裏的佟夢樓花容月貌的一張臉,笑著說:”娘一定給你找個稱心的夫婿……“


    佟夢樓的臉一下就紅了,捂著臉,羞澀的說:“娘是怎麽了,昨日就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


    客棧後院,一陣嘈雜聲,紀曉北透過後窗戶看過去。


    院裏停著幾輛馬車,上麵拉著水缸。


    好像是昨晚上出去的那些人吧,她把手裏的九連環遞給果果:“你跟弟弟玩,娘有事,先出去一趟。”


    果果輕嗤一聲,小聲對正正說:“娘解不開,就開溜!”


    正抬腳準備出門的紀曉北聽到了,心裏罵道:小崽子,回來收拾你!


    這個九連環她真的是跪了,打死也解不開。


    那天正正卻解開了。


    她真想撬開正正的小腦瓜看看,隨誰呀,這麽聰明。


    她心裏想著,就到了後院。


    她從兜裏掏出一把瓜子,靠在後院月亮門口看。


    一個打掃的大娘過來了,擰眉看了一眼地上的瓜子,吸了吸鼻子。


    紀曉北一見她眼神不對,低頭掃了一眼滿地的瓜子皮,頓時換上了一副笑臉:“大娘,真對不住,辛苦你了!這把瓜子您拿著沒事兒嗑。”


    大娘一怔,怒容滿麵的臉陰轉晴,笑開了花,雙手捧著瓜子,聞了聞,笑著說:“好閨女,你先嗑,等你嗑完了,大娘再掃!這孩子真懂事,瞧長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個富貴命……”


    紀曉北直接忽略了五大三粗,笑著湊過去說:“大娘呀,我給您打聽個事兒!”


    大娘被她拖到牆角處。


    “大娘,這些人是幹啥的,吵吵嚷嚷的,什麽水呀?為何還要去買水呀?”紀曉北把手心裏的瓜子一股腦塞給了大娘。


    大娘喜笑顏開。


    “姑娘,從外地來的吧,永昌府可是個好地方,進來可別出去了!”大娘湊到紀曉北身邊說,“永昌府下麵的村縣裏都沒水了,隻有永昌府有水,所以人們都要進城。”


    紀曉北一愣問:“沒水?那人們吃喝怎麽辦?”


    “深山裏有水,但野獸多呀,有人就去裏麵挑水出來賣,聽說那邊的水都得買著喝,要是不下雨,都不知道怎麽活了?”大娘幸災樂禍地說。


    “掖縣也沒水了嗎?”紀曉北問


    他們這次來的終點是掖縣。


    大娘眼裏閃過一絲晶亮說:“姑娘,你可問對人了,我娘家就是掖縣的,前一陣子剛剛逃荒到永昌府來了,幸虧來的早,否則都進不來永昌城呢……”


    紀曉北摸了摸頭:老天爺,掖縣人都出來逃荒了,我們還去那屯屁的田呀!


    紀曉北又抓了把瓜子,繼續在太陽底下,靠著牆根看熱鬧。


    這時候,魯掌櫃出來了,一臉的菜色,穿著厚厚的棉衣,頭發亂的像雞窩。


    “怎麽回事?神水沒弄回來?”魯掌櫃氣惱地喊。


    “魯,魯掌櫃,他們說,您的香火錢用光了,需要續一些,這次淨化過的水,沒有咱客棧的!”


    小夥計苦著臉說。


    魯掌櫃氣的跳起來了,在落下的瞬間,臉立刻漲得通紅,雙手不自覺的捂住了下身。


    他疼得差點冒了汗。


    昨夜被姑奶奶打的那一棒,一顛,真他娘的疼。


    他更加惱怒了,揚起手甩了小夥計一記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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