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聞被送到寧家,寧興懷正好剛從外麵回來,保鏢原封不動地傳達了陸梓的話。


    寧念霄與趙欣就在門口,而於婷回了娘家還沒回來。


    聽到保鏢的話,趙欣眼裏浮現得意,寧念霄沉默不語。


    寧興懷瞪了眼寧聞,強行擠出一抹笑:“回去告訴陸侄女,叔叔很好,會一直很好。”


    保鏢沒有過多停留,點了點頭驅車離開。


    趙欣兩人原以為寧興懷會發火把寧聞趕出去,不想寧興懷異常平靜地開口。


    “真是愚蠢,都是被你媽寵壞了。”


    話語不鹹不淡,聽不出喜怒,趙欣兩人互相對視,眼裏流露出不解。


    “跟我去書房。”


    聞言,寧聞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捂著肚子跟上。


    趙欣想說什麽,卻被寧興懷無視,寧念霄看著他們進入書房,微微蹙眉,直覺告訴他,計劃有變。


    書房裏,不等寧聞開口為自己辯解,寧興懷從包裏拿出一份合同丟在桌上:“東郊的合作給我們了,我想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人做的?”


    寧聞目露驚愕,他想過快,但沒想到這麽快,連合同都送來了,他有些木訥地點頭:“時家競標方案不能傳出來,她說可以直接給我們東郊的合作權。”


    聞言,寧興懷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眼裏精光閃過,淡淡道:“她本事還挺大。”


    連時家都要競標,她一句話就直接把合同給他們了?要是好生利用,豈不是能把時家毀了?


    想到這個可能,寧興懷心裏隱隱生出興奮。


    寧聞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心裏鬆了一口氣,起碼地位穩住了。


    這時,耳邊傳來寧興懷的聲音。


    “這次算你將功補過,很快競標取消的事情就會傳出來,到時候免不了一些人會調查,你最近就讓她按部就班,扮演好時家的‘好女兒’。


    而時家要是有什麽異常舉動,讓她實時傳出來,好處少不了她。”寧興懷邊說邊在心裏計劃著。


    寧聞剛鬆的氣,再一次堵在喉嚨,他還沒有告訴寧興懷,他們隻有九次讓她辦事的機會,後麵能否再讓她接單,還是未知數。


    現在說讓她實時傳出時家的消息,不用問都知道,沈燁不會傳。


    見寧聞不說話,寧興懷蹙了蹙眉,沉聲詢問:“有什麽問題嗎?”


    寧聞抬起頭,眼神閃爍,搖頭:“沒,沒有,我會安排的,但是,爸。”


    他欲言又止,寧興懷不解地看著他。


    “於家的事情還在發酵,媽媽身體最近不好,作為她的丈夫,應該幫她吧。”寧聞內心忐忑,強裝鎮定地說完。


    書房內陷入安靜。


    驀地,寧興懷笑著點頭,而那笑卻不達眼底:“這個時候你的腦子倒是轉得挺快,放心,夫妻一場,我自然會幫,你也給我學聰明點,


    再像今天這樣做出愚蠢的事情,你也可以滾了。”


    寧聞低下頭,連聲答應:“我知道,不會有下次了。”


    半晌,走出書房,同樣的拐角,寧念霄淺笑淡淡地看著寧聞:“大哥,你沒事吧,爸爸貌似原諒你了。”


    寧聞目光平靜,淡笑回應:“父子,哪來的隔夜仇,倒是你,連族譜都沒進,走路可要小心點。”


    寧念霄眼底笑容消失一瞬,隨即點頭:“謝謝大哥關心,大哥也要注意,就怕是海市蜃樓,空歡喜就不好了。”


    寧聞懶得再在這裏跟他拌嘴,越過他,大步回了房間。


    ——


    時家地下健身房,沈燁一拳一拳砸著沙包,汗液浸濕衣衫,發絲略顯淩亂,旁邊陪打的教練,在旁用筆記錄。


    榮雲霄扶著榮輝從電梯出來,步伐緩慢地靠近。


    教練看到他們,愣了下,放下筆走過去:“榮老,榮先生,時先生在書房,不在這裏。”


    “我知道,我知道。”榮輝樂嗬嗬的,看不出什麽架子,看了眼沈燁的方向:“我這孫子,每晚都要打打拳才能睡,來蹭一蹭。”


    榮雲霄站在旁邊,一言不發,但內心卻不解,自己什麽時候有這個癖好了。


    教練聞言,猶豫了下:“時小姐在訓練,可能……”


    沒等說完,榮輝推了把榮雲霄:“正好,互相切磋一下,上次丫頭對打的樣子,我到現在都記得,我這孫子沒別的,


    就拳腳功夫不錯,讓他倆比比,還能互相學習,你說呢?”


    榮雲霄兩槍兩步站穩,滿眼疑惑,榮輝卻沒給他一個眼神,目光灼灼地盯著沈燁。


    沈燁感受到視線,舌尖輕抵腮幫,停下拳頭,順勢解了教練的猶豫:“教練,那就比一比吧,也練了這麽久,不實戰,也看不出教學效果。”


    教練聽到她答應,沒再猶豫:“那行,點到為止。”


    榮雲霄被趕鴨子上架,心裏抗拒跟一個女生打,能讓他主動要求對打的女生,沒超過三個。


    可榮輝那樣子,他無可奈何,脫了外套走到拳擊台。


    沈燁正在纏繃帶,並未給他一個眼神。


    榮雲霄也不在意,淡然道:“老爺子今天有些反常,多有冒昧,我不還手,你隨便攻擊。”


    “一點沒變。”沈燁嘴裏喃喃。


    榮雲霄隱約聽到,正想問什麽意思,沈燁凜冽的拳風徑直打來,他眸色稍沉,閃身躲避。


    沈燁反身側踢,榮雲霄因為輕敵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倒退幾步堪堪站穩,抬頭看向沈燁,剛才有一刻,感覺到了熟悉。


    不等他思考,沈燁密集的拳頭,迎麵砸去,榮雲霄抬手格擋,手臂被砸得生疼,可還是如開始所說,沒有還手。


    榮輝坐在凳子上,眼中笑容不減,內心腹語:‘臭小子,給你機會就看你中不中用了,這鬼丫頭有火,你就犧牲一下吧。’


    原本在沈燁回來,榮輝就想找她,卻被她用訓練搪塞,那一刻,以他的了解,沈燁有火無處發,得發泄出來才行。


    他能怎麽說,把沙包送上門唄。


    打了近三分鍾,沈燁結合著拳法,招招打在榮雲霄身上。


    榮雲霄終是受不了,抬手反擊,身上襯衫因動作幅度而撕破,露出小麥色的肌肉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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