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街區,馬路上車來人往,各式各樣的門店百花齊放,閃爍的燈牌在白日裏也不顯得突兀。


    勞斯萊斯停在一家裝潢簡約的茶館麵前,隱約能聽到從裏麵傳出來旋律的聲音,抬眼望去,不少老人攜三兩好友坐在裏麵,品茶聽曲。


    沈燁坐在勞斯萊斯裏麵,看了眼外麵,不解地看向對麵尹肆:“為什麽今天上課要來這裏?”


    ‘尹肆’微垂著頭,抱緊手裏包包,一字一句道:“該,該實踐了。”


    聽此,沈燁眼裏疑惑沒減。


    ‘尹肆’也沒有解釋,在司機拉開門的時候,率先走下車,三步並兩步地往裏走。


    沈燁邁步跟上,視線在周圍漫不經心掃過。


    片刻,兩人麵對麵坐在茶館二樓靠窗的位置,外麵熱鬧不已,三三兩兩相伴而行。


    沈燁拿出電腦放在桌上。


    下一秒手機裏傳來尹肆發來的ip。


    “時,時小姐,你,你今天的內容,就是,攻,攻破他的防火牆,不,不會很難,你,你應該很快就能完成。”


    最後的話像是在害怕她完成太慢而急切生氣的安撫。


    沈燁麵露難色,糾結道:“隨便攻入別人,是不是不太好?”


    ‘尹肆’搖了搖頭,似在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得太過怯懦而強裝鎮定:“沒,沒事,隻要不破壞,不會,不會被發現的。”


    沈燁點了點頭:“好吧,我試試看。”


    “那,那你先試,我,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不等沈燁回答,站起身離開。


    沈燁看著他走出簾子,眼底神色稍沉,若有所思。


    ——


    ‘尹肆’在跟端茶的服務員擦身之時,腳下瞬間改變了放向,走到二樓盡頭,順勢推開門走了進去。


    椅子上正喝茶的男人看到他,眼神一下亮起:“喲,來了,你是真夠慢的,茶都涼了。”


    男人一頭利落的寸頭,染成了白金色,左邊眉毛呈現斷眉,硬朗的麵龐,五官立體深邃,不算白的皮膚上看不到瑕疵。


    坐在窗外射進來的一縷陽光下,渾身透露著暖意。


    ‘尹肆’揉了揉眼角,一本正經地坐在他對麵:“聶邢,長話短說,東郊那邊什麽情況?”


    “就你看到的情況啊。”聶邢放下茶杯,麵色沉了下來,與剛才截然相反的感覺:“寧家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一點異樣都沒有的就把東西拿走了,我們來改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都準備好了,隻要時家拿到競標,東郊就會成為時家落寞的起點,誰知道被寧家拿了去,他們想要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甚至查不到為什麽。


    ‘尹肆’皺著眉,臉頰上的斑隨之動了動,琥珀色的眸中呈現出幾分不悅。


    聶邢想到什麽,反問道:“我聽說京都的榮輝來時家了,你看到沒有?”


    “看到了,怎麽了?”‘尹肆’閉著眼,有點不耐煩。


    聶邢推給他一杯茶,沉聲道:“邵猿哥,他跟你死去的親人可是好友,我聽說他在找你,你何不利用一下,把計劃完成呢?


    說不定還能複興一下南家。”


    聞言,南邵猿睜開眼,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戾氣。


    忽然,門口傳來哐當一聲,兩人同時回頭,見門隱隱被打開了,兩人瞬間警惕起來。


    聶邢起身走過去拉開門,見一名服務員摔在不遠處,茶壺、茶杯摔了一地,一隻黑貓在原地徘徊。


    “哪來的貓啊,今天又得扣工資了。”服務員一邊抱怨一邊站起身,看到出來的聶邢,又趕忙賠禮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不是打擾到您了。”


    因為二樓多數是簾子阻隔,就算是包間,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為的也是讓樓下的曲子能入他們耳裏,收取應有費用。


    要是需要更好的,自然會花更多錢去三四樓往上。


    聶邢看了眼那貓,隨口一問:“是貓嚇得你?”


    服務員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許是哪位客人的寵物,我們會盡快聯係客人帶走。”


    聶邢沒說話,銳利的眸光掃向四周,一覽無餘,沒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驀地,轉身關上門看向南邵猿:“你剛才進來的時候,鎖門了嗎?”


    “不記得了,等下查監控吧。”南邵猿此刻在思考聶邢剛才說的話,沒有去細想。


    他並不覺得自己會被人注意,而來跟蹤。


    聶邢嗯了聲,又坐回去。


    與此同時,倒數第三間包間中,沈燁貼門而站,視線落於身後門上。


    “鬆開。”


    冷漠的聲音在頭頂傳來。


    沈燁回過頭,視線落在麵前病懨懨的顧棲冶身上,沒多想,手上順勢放開,麵露不悅:“你家貓真的很煩。”


    “你偷聽在先,”顧棲冶說到一半,捂嘴咳嗽兩聲補充:“貌似很有理?”


    沈燁盯著他眼睛,對比上次見麵,他似乎又瘦了不少,餘光掃過他的手腕,已經變紅,仿佛自己再用力一點,手腕會斷。


    顧棲冶抬眸錯開她的視線,語氣冷冷:“讓開。”


    沈燁一言不發,轉過身拉開門,第一個走了出去,轉眼消失在顧棲冶麵前。


    顧棲冶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眼裏閃過嫌棄,衝外說:“奇奇,你今晚不餓。”


    黑貓跑到門邊聽到這句話,直接呆愣,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半晌。


    南邵猿濕著手走回來,遠遠地就看到沈燁一臉被難住的樣子,邁步走過去。


    沈燁注意到他回來,麵露難色:“尹老師,這太難了,我都敲累了,也沒有弄出來。”


    怕他不信的樣子,邊說邊舉起雙手,指尖隱隱泛紅。


    南邵猿眸底神色微閃,低頭走到她麵前,視線落在電腦上,看到密密麻麻又沒有任何結構的數字,他額角跳了跳:“這裏,這裏不對。”


    “不對嗎?”沈燁故作不懂,撓了撓頭:“我是按照教的做的啊,哪裏不對?”


    南邵猿唇瓣微抿,順勢坐下,重新一邊教學一邊敲擊電腦,神色認真,但也沒忘了裝結巴。


    沈燁靜靜地聽,腦海裏卻是他們之前在包間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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