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死罪,暫不奉旨。”


    許銘的聲音不大,但是清清楚楚地傳遍了整個院落。


    一瞬間的功夫,所有人皆是呆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著許銘。


    甚至不少人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許銘他.


    拒絕了陛下的賜婚?


    不是。


    你究竟是怎麽敢的啊.


    這可是陛下辭婚啊,你真的不怕殺頭的啊?


    “銘兒,你在說什麽?”許府的那位老太太很是著急,拐杖不停地敲擊著地麵。


    “銘兒,伱可知你在幹什麽?”許水崖麵露嚴肅。


    “銘兒,你你你.”許政伸出手指著許銘,說話都結巴了。


    這一件事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震驚了。


    他們怎麽都想不到許銘辭婚不受。


    雖然說昭文公主一直都在深宮之中,沒有多少人見過昭文公主長什麽樣。


    但是那又怎麽樣?


    就算是奇醜無比又如何?


    吹滅蠟燭不都是一個樣?


    再說了,陛下長得那麽英俊,昭文公主逝去的娘親更是前武國第一美人,甚至單單以凡人的身份名列美人榜第三十位!這得多漂亮啊!可想而知!


    有這種底子在,昭文公主能夠難看到哪裏去?


    你怎麽就推辭了呢?


    “銘兒.”


    跪下接旨的陳素雅輕輕拉了拉自己兒子的衣擺,神色之中盡是擔心。


    陳素雅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迎娶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但這可是抗旨啊。


    抗旨的話,銘兒是要被殺頭的!


    “狀元郎,您您剛剛說一些什麽?”


    魏尋也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應該。


    魏尋也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正常情況下,狀元郎你不該是感恩戴德,叩謝聖上嗎?


    怎麽還拒絕了呢?


    難不成是因為那個秦清婉?


    可是秦清婉已經是山上人,壽命千載,與狀元郎你有何關係?


    狀元郎你對於那一位秦清婉來說,不過是人生長河中的一個浪花罷了。


    “魏公公,那個.我們家銘兒還小,不知輕重,您您還先請坐,春燕,愣怔幹嘛?趕緊給魏公公倒茶!”


    許水崖先是反應了過來,趕緊是拉著魏尋在一個位置上坐好。


    其他跪著的人,倒是疑惑了,許狀元郎拒絕了聖旨,那自己是該繼續跪,還是不該繼續跪?


    許政趕緊上前,想要以自己這個便宜父親的身份好好說教說教。


    雖然許政也知道自己從來都沒有管過許銘,甚至對於許銘都是一個無所謂的態度,因為他的兒子也確實不少,怎麽會在意一個庶子?


    但是自己不管怎麽說,也是他的父親嘛是不是。


    “銘兒啊,你那個你這不行的,趕緊跟魏公公說你糊塗了,要不然你是要被殺頭的!”許政組織著語言,有些結巴。


    他本想以“父親的威嚴”說教。


    但是許政來到許銘麵前的時候,許銘身上散發著那一種威嚴以及武夫血氣,讓許政一下子就慫了。


    “叔侄,此事你真的要好好考慮下,這對於尋常人來說,那是做夢都夢不到的事情啊!”秦清婉的父親秦如海也是走上前好言相勸。


    其實秦如海也是覺得許銘沒有放下自己的女兒。


    如果自己的女兒沒有入天玄門,如果不是先天聖體。


    那現在許銘的身份,要迎娶清婉,自己簡直就是雙手雙腳讚成。


    但是現在不一樣啊。


    雖然許銘你是狀元郎,雖然許銘你連中三元,雖然許銘你詩才滿天下,但你終究是一個凡人。


    清婉都不知道會來看望自己幾次,到時候就要斬斷紅塵了,我這個當父親的,都要當做沒有這個女兒了,你咋還那麽深情呢?


    趙文山走上前,詢問道:“許叔侄,你真的是想好了嗎?這可是抗旨.”


    許銘身為狀元郎,辭婚肯定是不會被殺頭的,要不然陛下交代不了天下。


    否則“武國帝王因為賜婚被拒,把自家狀元給殺了”這種事情傳出去,那還得了,武國在世間都沒有臉麵了。


    但是的話,許銘畢竟是“抗旨”,而且還是在這麽多人的麵前抗旨。


    “朕在你高中之日,把唯一的女兒許配給你,你還拒絕了?朕不要麵子的嗎?”


    這肯定是要給陛下一個交代的。


    看著眾人,許銘平靜地開口道:“我定會給陛下一個解釋。”


    許銘對著魏公公作揖一禮:“魏公公可否等銘片刻,銘想寫一封奏折於陛下。”


    魏尋嘴巴張開,又緩緩合上,最終深深歎一口氣:“自然是可以,那咱家咱家就在這裏等著狀元郎了,不過狀元郎還請多多三思。”


    “多謝魏公公。”許銘直起身,看向了趙文山,“表叔,您身上可有帶奏折?”


    許銘之所以問趙文山要,並不是故意給許府臉色看。


    而是許政、秦如海都是閑職,品級不夠,他們要寫奏折,是需要去禮部申領的.


    許水崖身為許國公,確實品級夠,不過輩分有點高,如果自己向他索取,不太合禮數。


    “這我身上確實沒帶,在我府邸”趙文山麵露難色,然後看向了許水崖。


    許水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我那有奏折。”


    “麻煩老爺了。”許銘作揖一禮。


    “.”許水崖很是無奈,隻能是帶著許銘前往自己的書房。


    許龐達和趙文山跟去,其他人雖然也想去看看許銘要寫什麽,但是得留下來安撫一下魏公公的情緒.


    “我為五弟磨墨。”許龐達挽起袖子,伸出胖胖的手,為許銘仔細研磨。


    雖然許龐達也為自己五弟感到惋惜,但是無論許銘做什麽,許龐達都尊重許銘的意見。


    “謝謝四哥了。”


    許銘點了點頭,拿起毛筆。


    趙文山為許銘攤開宣紙。


    “魏公公息怒,我家銘兒年紀還小,不懂事。”


    “是啊魏公公,別看銘兒是狀元郎,但銘兒還是有不少年輕氣的。”


    “魏公公放心,我們一定好好說一說。”


    院落內,許政等人不停地說著好話,偷偷地給魏尋塞銀票。


    以前魏尋還會收銀票,但是這種節骨眼上,魏尋偷偷推回。


    “唉,我們這狀元郎啊還真是.嗯?”


    就當魏尋忍不住想要吐槽幾聲的時候。


    魏尋猛然站起身。


    許府上空,文道氣運凝聚而來,一陣陣書風吹向書房,文運墨香飄蕩而出,漫了十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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