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覺得袁克宇教授,獨自去到那個叫小莊南鎮的地方,應該是有著很重要的事情。


    但重要在哪兒?


    陳瀟覺得這應該是所有人都在好奇的問題。


    他如此。


    覃飛如此。


    曹修緣更如此。


    而且這個問題一旦解釋清楚了,那麽案件就應該有巨大的進展才對。


    同理,曹修緣的眉宇間也就不會如眼前這般的凝重。


    盡管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輕鬆。


    所以這個問題很難,至今仍舊是一個秘密。


    陳瀟自問他有些破案的本事,但他可不覺得自己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一己之力就能強過整個專案組的智慧。


    這一方向眼下必須先拋開。


    否則的話,等到這頓飯吃完,陳瀟必然一無所獲。


    不過他也沒有那麽著急。


    見到覃飛已經查閱了一遍案卷之後,他才將案卷盡可能的拉到了自己的這一邊。


    他決定再詳細的看一遍。


    從警方接到案件開始看起。


    覃飛說過,這一起案件原本是由當地的分局來進行調查的。


    因為那時候沒有人知道袁克宇教授的身份。


    這很現實。


    但,從袁克宇教授的履曆來看,他確實比普通人更值得去特殊對待一些。


    從當地分局記錄的檔案裏,陳瀟所看到的調查過程,是很常規性的。


    先是查袁克宇教授的身份,與此同步進行的還有對案發現場的調查。


    根據房東的介紹,袁克宇教授才剛剛租下他的房子不到30個小時。


    也就是說,袁克宇租下房子之後才過了十幾個小時就被殺害了。


    房東也不認識袁克宇教授,從袁克宇教授的人生軌跡來看,他幾乎和小莊南鎮沒任何的交集。


    不過房東有問過袁克宇教授,因為他本人往人前一站,就有著一種很有學問的特別氣質。


    房東家恰好有一個剛步入高三的孩子,兩人的交流裏,房東還提過如果袁克宇教授長住的話,可以花錢請他幫忙輔導作業。


    當然,袁克宇教授拒絕了。


    隻是,陳瀟看到這裏,腦海裏有一個疑問,這個疑問讓他不禁抬頭看向了曹修緣。


    後者見狀,眼神裏閃過一抹驚疑:


    “你想到什麽了?這麽短的時間,你應該不會發現有什麽漏洞吧?”


    曹修緣詢問著。


    陳瀟往後再翻了一遍筆錄,見確實少了點什麽後,才開口說道:


    “房東那位剛進入高三就讀的孩子,為什麽沒有他的筆錄?”


    “嗯?房東的孩子?”曹修緣很詫異。


    陳瀟點頭,將當地分局記錄的筆錄遞給了曹修緣道:


    “我並不知道曹隊的專案組目前調查到了什麽地步,也不知道你們有什麽方向。”


    “但是從當地分局的筆錄,還有你們專案組記錄的筆錄來看,你們都沒有去詢問房東那個正在讀高三的孩子。”


    “當然,我並不是在說那個孩子怎麽了。而是因為袁克宇教授去的小莊南鎮,是一個他人生軌跡裏幾乎沒有出現過的地方。”


    “他為何要去那裏租一個房子?我想這應該是每一個辦案人員要去思考的問題。”


    “但能想到的人員都做了筆錄,都無人知道袁克宇教授為何要去小莊南鎮。所以排除掉這些人,那麽還有什麽人是有可能接觸到卻被忽略掉的?”


    “思前想後,我覺得出現在案卷裏的人卻並沒有被人提起的,隻有房東的孩子了。”


    曹修緣一直在安靜的聽著陳瀟的描述。


    一聽完,曹修緣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拿起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你們現在立刻去房東家,搞清楚他的孩子在哪所學校就讀。拿到地址了之後,你們單獨找那位同學聊一聊,問一些……。”


    “問他有沒有見過袁克宇教授,如果見到了袁克宇教授又與他交流了什麽。記住,不要用審犯人的那一套,他還是個學生,而且還是高三的學生要注意些。”


    交代完,曹修緣放下了手機,麵帶微笑的看著陳瀟道:


    “雖然不確定你提出的這一方向是否能對案件起到作用,但不得不說,我感受到你的能力了!”


    “思維上著實有些厲害!”


    陳瀟隻是咧了咧嘴。


    他很清楚,光是這一點是不夠的。


    因為找那位同學會出現兩種結果。


    那兩種結果,並不是五五開的概率。


    無效信息出現的概率,在陳瀟看來至少達到了90%。


    而有效信息出現的概率,陳瀟認為不到10%。


    這還是他抱以樂觀的態度去猜測的。


    暫時先不考慮那位同學會帶來什麽信息,陳瀟繼續拿過案卷翻閱。


    分局調查的內容並不多。


    因為袁克宇教授失蹤的消息,最後還是傳了出來。


    調查他行蹤的人,查到了袁克宇來到了小莊南鎮。


    最後雙方一知會,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袁克宇的真實身份。


    自此,密室剝皮案由省裏麵親自成立專案組來進行調查。


    據說因為袁教授的死,不僅僅小莊南鎮了,就連小莊南鎮所屬的珠山市上下也是風聲鶴唳。


    陳瀟清楚此案的嚴峻性。


    所以他盡可能的將案卷裏的內容嚼碎。


    將吃完了白粥的碗筷暫時放在了一邊,陳瀟又夾起了一根油條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查看著專案組對與袁教授有關係的人進行問詢的筆錄。


    這份筆錄裏,有袁教授妻女的。


    也有袁教授同事,以及邀請他回國的另一位教授。


    他們所有的筆錄裏,都傳遞著一個信息,那就是誰都沒想到袁教授會到小莊南鎮來。


    並且如果不是出了事情,沒人知道還有小莊南鎮這麽一個地方。


    撇開有人撒謊這一可能外,陳瀟可以認為袁克宇教授來小莊南鎮辦的事情,亦或者說要見的人是他這一生最大的秘密。


    這一秘密,包括他最親的家人都不曾告知。


    但既然不告知自己的家人,筆錄裏卻記錄了袁克宇教授一個自相矛盾的信息。


    那就是,他是通過正常的交通渠道來到的小莊南鎮。


    何為正常的交通渠道。


    他是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離開,可他乘坐的交通工具是通過自己的身份證買的火車票。


    再由通過身份證購買汽車票,最後來到的小莊南鎮。


    袁克宇教授個人是有轎車的。


    而從東省省城到小莊南鎮不過三百多公裏,而且80%的路程是高速。


    他為何不辭而別,卻又選擇了火車再汽車這樣麻煩的交通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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