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盛好了。


    阿魚坐下後,沒有動筷。


    一雙手拄著下巴,一直盯著陳瀟看。


    毫不遮掩的左看右看,每看完一處,她就抿嘴笑。


    陳瀟見狀,問道:“阿魚,你在笑什麽?”


    “姐姐說你好看,我也覺得。”


    陳瀟咧嘴:“那也沒有姐姐好看,對不對?”


    阿魚點頭:“她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陳瀟深吸了口氣:“這些菜,阿魚從哪兒學來的?”


    “爬朱大叔家院頭學來的,他是鎮上飯館的廚子。”


    “那這些菜買來花了不少錢吧?”


    阿魚鼓著嘴,然後將口袋翻了出來,拿出了幾塊零錢:


    “撿了好久的水瓶攢的,快沒了。”


    “那你不心疼嗎?”


    “我願意請姐姐吃飯,她是我遇到最好的人。給我梳頭,陪我抓魚,哎呀……。”


    阿魚說著突然叫了聲,陳瀟問道:


    “怎麽了?”


    “忘記去地籠裏看了,裏邊應該有蝦子,姐姐說她最喜歡吃蝦子的。”


    阿魚很懊惱。


    陳瀟笑道:“沒事,等明天哥哥買點菜來阿魚做怎麽樣?聞著阿魚做的菜,就覺得好香。”


    阿魚很得意:“朱大叔的菜我都偷學會了,我想著等我長大了當廚子去。”


    陳瀟豎起了大拇指。


    這時,林溪也從門外走了進來。


    她的眼眶有些紅,應該是在外頭聽到了這些話才進來的。


    阿魚見到她很開心,跑過來拉著她的手說:“姐姐快吃飯,魚冷了不好吃。”


    “傻丫頭,姐姐不是說了我飯量很小的嗎?伱做這麽多菜,吃不完怎麽辦?”


    “我知道會有蹭飯的!”


    正準備拿起筷子的廖誠,動作一僵,一臉的哭笑不得。


    “不過我不介意了,伯伯應該也是好人。”


    阿魚說著,廖誠嘿嘿一笑:“那行,丫頭我們可以開動了不?餓了!”


    阿魚點頭,跟個小大人似的坐在了主位上。


    她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陳瀟他們都是客人。


    小大人還拿出了另外一副筷子,給每個人都夾了菜。


    期間生怕其他人舍不得吃似的,自己沒吃幾口東西,時不時就給人添飯夾菜。


    種種舉動,別提多熟。


    隻是吃著吃著,廖誠的情緒明顯複雜了很多。


    他也有個差不多大的孩子。


    也正是因為有,所以碗裏的飯吃的滋味雜多。


    等著吃完晚飯,阿魚就去洗碗了。


    林溪也沒提去幫忙的事情,就那樣和陳瀟坐在月光下的門檻上,廖誠一個人在搗鼓手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林溪抬頭看著月光,對著陳瀟說道:


    “阿魚很獨立的,五年前她的阿婆去世之後,她就一個人做飯一個人洗衣。白天是她,晚上也是她。”


    陳瀟知道林溪很心疼阿魚,但林溪也很尊重阿魚的獨立。


    也許獨立,又或者通俗點說,什麽都自己完成是阿魚最為驕傲的事情。


    陳瀟點了點頭:“這棟房子雖然破破爛爛,卻收拾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是個很厲害的丫頭。”


    “嗯,她沒上過學,但她懂很多的道理。我問過她,都是從哪兒學來的,你猜她怎麽說的?”


    陳瀟搖頭,林溪笑道:“她說她才不要交學費去讀書呢,她可以偷聽,然後自己用棍子在地上寫。然後,她還喜歡聽人聊天,說很多事情能從大人的聊天裏學會。”


    陳瀟也不由驚訝:“她能分辨哪些是她該學的,哪些不該嗎?”


    “我不知道,但從我的感覺如果換一個環境,她肯定能成才。可我又想,如果不是艱苦的環境,她或許又是另外一個人了。”


    陳瀟覺得很有道理嗯了聲後,看了看黑暗中的金光村,道:


    “村裏沒人幫助她嗎?”


    “很多,甚至搶著幫,你知道為什麽嗎?”


    陳瀟想了想:“房子?”


    林溪點頭:“阿魚最精的地方就是會守好自己的東西,阿婆去世之前可能聽說了金光村未來可能會拆,然後拆了就會得到很多錢,所以去世之前就將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阿魚。”


    “到現在阿魚都抱著阿婆的照片睡覺的。”


    說到這裏,林溪不禁抹了抹眼睛。


    陳瀟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問道:“她被人發現的時候是在古墓邊,這麽多年有人幫她找過親人嗎?”


    這個問題很關鍵。


    他知道林溪一定問過。


    “鄉裏幫她找過,但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這麽多年,好像也沒聽說誰來接觸過她。而且,她也不是墓裏麵那六個人中任何一個人的孩子。”


    陳瀟不由想到了那十三雙腳印,說道:“你說那十三雙腳印,會不會有一雙是她的親人?”


    “我有想過,但是我轉念一想你覺得可能嗎?這起案子明顯是圍繞著盜墓展開的,不管是被殺的,還是殺人的,怎麽也不可能在從事盜墓這件事情的時候帶上一個繈褓中的嬰兒吧?”


    陳瀟點頭:“確實如此,不過媳婦兒你有沒有想過為何金光墓明明打了盜洞,但考古部門卻很肯定的確定裏邊沒有任何寶物被盜竊的痕跡?”


    “我也想不通啊,都出現殺人的行為了,那必然和為了墓中的財寶有關聯,否則為何殺人?”


    林溪說著,陳瀟卻無法將他後世的記憶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也隻有他還有經曆過考古的人,才知道其實在主墓室裏的祭台上,有一個祭盤內是丟了東西的!


    至於那是個什麽東西,陳瀟不知道,就是不清楚考古部門知不知道。


    兩人正說著,已經洗好碗的阿魚走了出來。


    一邊走,她的身邊還時不時的發出“嘰嘰”聲。


    陳瀟夫妻倆循聲看去,眼神都立刻愣住。


    隻見阿魚的手上拿著一把鐵鉗,鐵鉗還夾著一隻碩大的老鼠。


    阿魚絲毫不怕,一邊夾著老鼠往外走,一邊低頭罵著什麽。


    陳瀟聽清楚後,苦笑道:“罵的可真犀利啊。”


    林溪笑道:“她嘴厲害著呢,我昨天來的時候她和村裏一個大嬸在對罵。小人兒一個,雙手叉腰的模樣當時連我都被震住了。”


    兩人笑說著,處刑完老鼠的阿魚回了來。


    將鐵鉗放下,洗了洗手後,搬著小板凳到了陳瀟夫妻的麵前。


    “姐姐說你是一個很厲害的神探,你來找我,也是想找我問事情的嗎?我現在有空了,你問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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