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人影從房子的拐角處走了出來。


    那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少年看著滾落在他腳下的石子兒,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但他還是昂起來頭,直視著陳瀟:


    “我出來了,你要怎麽樣?”


    看著少年眼中那濃濃的不服氣,陳瀟不由咧嘴笑了。


    但林溪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江樂?你怎麽還在村子裏?”


    “我想看你們警察是不是真的在查案,可是我看完發現伱們就是在吃飯散步,一點正事也不幹!”


    少年江樂沉聲說著。


    林溪並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對著陳瀟說道:


    “死者之一江平貴的兒子,出事的那一年他才四歲。”


    “白天圍堵專案組的時候有他嗎?”


    林溪搖頭:“他是唯一一個沒參與圍堵的。”


    陳瀟點了點頭,於是衝著江樂招了招手:“咱們聊聊?”


    江樂沒吭聲,轉身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走。


    陳瀟笑著追上了他,手落在其肩上後,說道:


    “既然對我們不滿,那就好好的聊聊。”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想知道的都等著你們告訴我,可你們什麽都沒做,那我們有什麽好聊的?”


    江樂的話,讓陳瀟還有些意外了起來。


    這個少年說的話,邏輯性似乎還很強!


    “你覺得我們什麽都沒做,什麽都不知道,那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懂我們的工作。你覺得我們吃飯就是吃飯,散步就是散步?”


    “那不然呢?”


    “那咱們就挑個地方,我告訴你為什麽吃飯,吃完飯後又為什麽要散步。”


    江樂不解的看向陳瀟。


    林溪則是在很短的時間裏,就知道陳瀟想做什麽。


    隻是她的心裏並不樂觀,因為這一切從開始的時候,專案組就已經找了個新的方向調查。


    那就是尋找六名死者的共同點!


    在金光墓的第一次調查裏,因為死者的死法,以及出現的盜洞還有結合他們的屍檢確定他們是在墓內死亡。


    既然是在墓內死亡,渾身上下又不見捆綁控製而留下的淤痕。


    由此斷定,他們屬於自行進入到古墓中的人。


    並且,可以很確定他們當時就是由盜洞進入的古墓。


    所以在那時候認定那幾名死者,就是從事盜墓行為後引發危險身亡。


    而盜墓行為中,為了利益互相殘殺更是極有可能。


    所以當年這樣的認定,沒有人表現出什麽疑惑來。


    再者,當時幾乎所有人的心思都投入在金光墓的發掘之中。


    因為在那時候,金光侯墓是江省境內第一次被發現的古代大墓!


    但現在專案組重新進行了調查,並且主要就是調查六名死者到底是何身份,又是因為什麽進的古墓從而被殺害。


    所以林溪在進入專案組之後,第一個提出尋找死者共同點,從而來嚐試是否能找出和他們六個人有所牽連的人來。


    可惜,這是一個很好的方向,但在對死者家屬問詢之後卻並沒有任何的收獲。


    眼下死者之一江平貴的兒子江樂,在聽到陳瀟的話後雖然將信將疑,但還是跟著陳瀟在一處石墩上坐了下來。


    一坐下,陳瀟就問了起來:


    “白天的時候,你為什麽不和其他人一起找專案組的警察要公道?”


    江樂一臉不屑的說道:


    “那都是一群傻子才會做的事情,要是專案組真的查到了什麽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們的。但沒查出來之前,我們這些人如果非要糾纏警察的話,那就是在浪費時間!”


    陳瀟對這個少年頓時有了更大的改觀。


    “那你認為你的父親是那樣的人嗎?”陳瀟問著。


    江樂頓時抬頭,神色很冰冷的說道:“不可能,我問過我奶奶,也問過村裏知道我爸爸的人。他們說我爸爸很老實,一輩子沒跟人紅過眼,從不做違法犯罪的事情!”


    “而且我家不窮,我爸爸沒必要為了錢去做什麽事情的!”


    江樂很肯定。


    陳瀟也並沒有去反駁,而是問道:“那你的記憶裏,還有你爸爸的樣子嗎?”


    這個問題江樂沒從其他的警察口中聽到過,以至於他不由愣了下,跟著道:


    “你這個人為什麽總喜歡問廢話做廢事?”


    陳瀟笑了笑:“你回答我便可以,還記得清楚他的模樣嗎?”


    江樂其實是想回避的。


    但他的腦海裏卻控製不住的想起了那個高大到讓他已經觸不可及的身影了。


    “記得一點,但不是很清楚了,但他走的那天抱了我一整天。以前他總是做工,都是媽媽帶我的。那天是他第一次那樣子抱著我,好多時候我回憶起那幅畫麵,我都以為是自己做夢夢到的。”


    “可我問過我奶奶,她說那天我爸爸就是如此。”


    看著江樂的臉上明顯出現了悲傷之色來,陳瀟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那他走後,這些年你們家靠什麽生活的?”


    “媽媽也去打工了,給別人當小工。太陽底下拌水泥,搬磚頭,她什麽都幹。這次警察通知我們家的時候,媽媽也不想來。她說走了的人已經走了,幾天的工她耽擱不起要掙錢!”


    陳瀟點頭:“那你是偷偷跑來的?”


    “嗯,我給我媽留了一封信,然後她打過電話給警察,然後就再也沒問過我了。”


    說著,江樂很不解:“可我還是不明白我媽到底為什麽,這是唯一一次能夠給我爸爸正名的機會。我再也不想背著盜墓賊兒子的身份了,從小到大別人都是那樣笑話我的!”


    說到這裏,江樂握緊了拳頭。


    陳瀟歎了聲道:“你媽媽考慮的是眼前的事情,也或者這麽多年過去她早就麻木了吧。”


    江樂拳頭捏的更緊:“你錯了,媽媽不是麻木了,她比我更想念爸爸。”


    陳瀟覺得任何人在遭遇了人生的變故後,都有各自的活法。


    江樂沒有錯。


    他的媽媽更沒有錯。


    畢竟一家的生計全都在她一個女人的身上。


    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希望或許升了起來,可希望遠遠比不上眼前有飯吃。


    可讓陳瀟沒想到的是,他的理解是真的錯了!


    隻見江樂緊握著的雙手突然鬆了開,隨後低垂著腦袋,語氣裏滿是懊惱和無力的說:


    “媽媽隻是想掙錢救我的命。”


    “但是,我活不久了。我聽到了醫生和媽媽說的話,醫生說我最多還有半年的生命!”


    “所以我要在最後的時間裏,弄清楚爸爸他到底是不是一個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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