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看,這我就不管了。”


    “記住,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恩惠,想要得到,就必須要付出。但如果付出的方法錯了,也是徒勞,你最好靜下心來好好想想,你所認識的這個世界,你當真有把它看得透透徹徹,明明白白了嗎?”


    “風水是大自然的源力,不了解自然,你也就無從下手,休想學到這其中的真諦。”


    “好了,不說了,狐狸屍體隨便找個地方埋了,這個小魚掛件先放兩天別動,該幹什麽幹什麽,別不肯動腦筋,隨便張嘴就問,沒有深入的認識,哪來的領悟?我最煩淺薄的人了。”


    說完話,六爺把小魚掛件慢慢放到桌子上,把狐狸的屍體裝進方便袋,就去洗手。


    洗完手後,六爺啥也不說,直接離開。


    高人就是這樣,不喜歡多說話。


    爺爺曾經和我說過,高人不說空話、大話、廢話、還有閑話,說話點到為止即可。


    如果這個人有悟性,境界到了,自然一點就通。


    如果這個人渾渾噩噩,你強行告訴他真理,他不會往心裏去,就算記下了,也聽不懂,領悟不了其中的真諦,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所以,這幾句話,足夠我領悟的了。


    送走六爺之後,我隨便找了地方,挖土埋了狐狸的屍體。


    燒火做飯的時候,我就開始了琢磨。


    從六爺的這番言語不難推斷,他是要我觀察事物,了解自然,如果觀察的夠深,了解的夠細,我就可以看明白許多平時看不透徹的問題。


    可問題是,小豬仔在老母豬的肚子裏麵,還要我分辨出公母來,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我覺得,這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認知範疇。


    吃完了早飯,天已經朦朦亮了。


    雖說一夜沒睡覺,但我這會兒卻是一點也不困。


    看著東方徐徐升起的朝陽,我坐在了小屋外的石頭滾子上,靜下心來,認認真真的琢磨起了辦法。


    可鬱悶的是,這個考題實在是太為難人了,任我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主意來。


    差不多半小時過去了,鄉村小道上出現了一個晨跑的中年人,他穿著米黃色的練功服,朝著我這邊看了一眼,就連忙轉頭跑到了我麵前。


    他停下腳步,笑眯眯的打量我。


    我起身,禮貌的說了句大叔您好。


    他又朝著屋子裏麵看了一眼,這才笑眯眯的點頭詢問道:“你是六爺家的親戚吧?”


    我連忙點頭,“是啊!大叔您也認識六爺嗎?”


    這話,問的有點白癡。


    但沒辦法,先打個招呼,簡單寒暄一下。


    不過,這中年大叔的麵相,卻是有點不俗。


    國字臉,腦門寬闊,短發下的天靈蓋異常飽滿,八字眉燕眼,直筒鼻,弓口嘴,耳垂也不錯,隻是眉心處有一道很深的豎紋,這種豎紋叫懸劍,是個不好的相。除此之外,他的鼻翼處有個死痣。


    再者,他的臉色有些蠟黃。


    結合這些來看,這個人的命理總得來說是非常不錯的。


    但是,他命中注定要勞心費神,而且喜歡操心,還有一大劫。


    鼻翼處的死痣,對應年齡,應該是五十歲。


    他臉色蠟黃,應該是大病初愈,正在恢複期。


    再加上他天靈蓋飽滿,八字眉,我斷定他天生與道家有緣。


    這樣一個與道有緣的人,又是六爺村裏的,說不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不如,我向他詢問一下,怎麽看小豬仔?


    “嗬嗬,當然認識了,我和你六爺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交情好著呢。”他眉頭一動,“既然不是外人就好,我還以為有小偷呢,那麽,我先走一步,回頭你替我向六爺問好。”


    他轉身要走。


    我連忙跑上去攔住他,說出了六爺對我的考驗,請他幫我。


    聽完我的話,他有點哭笑不得,“小夥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麽大的能耐啊!不過,這村裏還有一個能人,他之前是你六爺的徒弟,後來因為犯錯被趕回來閉門思過。他的本領很大,我本來也沒發現身體有問題,他一眼瞧出我腎出了大問題,去醫院一查,果然有問題。這不,我做了手術,這些天正在家裏修養呢,你去找他幫忙,他說不定有辦法。”


    大叔抬手朝著東北方一指:“大概三裏地,界河旁有棵大柳樹,他的船就停在大柳樹下,他姓邱,叫邱存義,一般人找他未必搭理,但你是六爺的親戚,他肯定幫你。”


    “住在船上?”


    “他家沒房子嗎?”


    “對了大叔,他是靠打漁為生的嗎?”


    我盡量多問一些,了解詳細一點,到時候也好說話。


    大叔淡淡一笑,“說來話長,我簡單和你說幾句吧。這邱存義原本是個孤兒,是你六爺收養了他,並傳授給他一個打鱉的本事,這小子可厲害了,一學就會,拿著鱉槍幾十米外,一甩一拋,就能逮著一個,那眼睛太尖了,我們都還沒看到甲魚在那,人家就已經打中了。”


    “這小子一時貪心,打得甲魚太多,你六爺教訓了他一頓,說他沒有慈悲心,冷落了十多年,這才繼續傳授給他本事。”


    “可前陣子,他打傷了人,結果又被趕回來了。”


    “你快去吧,他故事多著呢,人也好說話,不像你六爺,神神秘秘的,呃嗬嗬,說多了說多了,咱們回頭再聊。”


    大叔轉身繼續跑步去了。


    我心思轉動,連忙把門關好,朝著東北方跑去。


    到了界河邊,我一眼看到了一棵巨大的大柳樹,起碼要四五個人才能合抱過來。


    在樹下,係著一條木頭做的小漁船,也就兩三米長,小漁船上有個小草棚,雜草亂糟糟的,看起來非常破舊。


    船上沒人,我四下張望。


    忽然,我隱約聽到了水聲,連忙循著水聲找過去,隻見一個皮膚黑漆漆的漢子正在水裏遊泳呢!


    這家夥也太黑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黑魚呢,都快能和非洲人相提並論了。


    而且,這大冷的天,他居然冬泳!


    我有點服了,果然不是一般人。


    就在我興奮激動的時候,他忽然往水裏一沉,沒了動靜。


    我跑到岸邊,足足等了四五分鍾,水麵依然沒有動靜。


    我靠,他該不會淹死了吧?


    我心急如焚的又等了四五分鍾,可還是不見人,水麵很寬,並沒有什麽雜草,如果他潛水從別的地方冒出頭來,我不可能看不到。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被淹死了!


    忽然,水裏出現了他的身影,他居然在水裏拚命的掙紮!


    救人!


    我一時心急,衣服都沒脫,噗通一聲直接跳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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