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哪怕風箏斷了線也不一定是自由,也可能是墜落。”


    顧晚夏怔怔失神。


    “晚夏姐?”


    沈浪見風箏墜落下來,不由停下了奔跑了動作。


    “沈浪,天氣太熱了,咱們過去那邊休息一會吧。”


    “好。”


    一大口涼水喝下,直涼到了肺腑處,沈浪暢快的呼了一口氣。


    回頭看到顧晚夏正小口小口的喝著水,忍不住說道:“晚夏姐,顧家的事我都知道了,我……”


    “沈浪,今天我們就好好玩行嗎,我不想聊這些。”


    顧晚夏搖了搖頭,她知道沈浪的情況,這件事他根本幫不上忙,說了隻是多一個人苦惱而已。


    沈浪張了張嘴,還是順了她的意思,接著朝她伸出了手。


    “什麽?”


    “那支鋼筆,你帶來了嗎?”


    顧晚夏失神的看著他。


    “那天,真的很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晚夏姐,我現在真誠的向你道歉。”


    顧晚夏抿緊了唇,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有時候我真的挺孩子氣,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沈浪喃喃說道:“我以為那是對我們大家都好,可我以為的以為,隻是我以為的,我完全沒有考慮過你究竟怎麽想。”


    “晚夏姐,以後,我不會再說出那種傷人的話,那支鋼筆你可以還給我嗎,我會一直珍藏它。”


    顧晚夏眼淚默默地淌了下來,她抬眸看著沈浪,發現他的臉龐是那樣模糊,就好像此刻她的心一樣,碎成了千萬瓣。


    她想起了那句話:人生就像一條河,左岸是無法忘卻的回憶,右岸是值得緊握的璀璨年華,中間流淌著年年歲歲淡淡的感傷。


    此刻的她就站在中間,麵向左岸。


    有時候,人生似乎注定要有所殘缺,上天不會那樣去眷顧一個人,讓你的所想所願樣樣順遂如意。


    “沈浪,不管什麽時候,我們都是朋友對嗎?”


    “嗯!”


    顧晚夏粲然一笑,“這支筆你一定要好好珍藏,等我們都八十歲了,你再拿出來,到時候肯定很有意思。”


    說著,她打開包包,從裏麵拿出了那支鋼筆。


    s&g。


    沈浪接在手裏,指尖輕觸著鋼筆上的刻印,那上麵似乎還殘餘了顧晚夏的體溫,一股暖暖的感覺直達心底。


    夏日的夜晚比其他季節要來得晚,直到六點多,太陽才逐漸背離了這邊,讓眼前的草地逐漸陰涼了下來。


    顧晚夏從包裏拿出了一瓶香水,“沈浪,你看過第一次親密接觸嗎?”


    “痞子蔡和輕舞飛揚,看過。”沈浪點頭。


    顧晚夏笑著站起身,“那你肯定記得裏麵的香水雨了,有時候想想,太浪漫了,一個女生,如果能找到一個跟她一塊淋香水雨的男生,那該有多幸福。”


    “沈浪!我們試試吧!”


    “好。”


    沈浪笑著站起來。


    顧晚夏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你還記得怎麽用嗎?”


    “先擦在耳後,再塗抹脖子和手上的靜脈,因為這些地方有脈搏跳動,會最大限度的把香味揮發出來。”


    顧晚夏一笑,默默地將香水擦在了耳後,然後是脖子和手腕靜脈。


    她仰著小臉,“開始咯。”


    說著,她將香水噴灑在空中,絲絲縷縷的香水像下起了一場香水雨,緩緩從空中墜落。


    顧晚夏張開雙臂,仰著精致的臉龐,閉著眼睛一點點從“雨”中走過。


    她裙擺揚起,臉上洋溢著陶醉和發自內心的笑容,像一隻在草地上翩翩起舞的花蝴蝶,那是一種沈浪從未見過的天真爛漫,美得令人窒息。


    沈浪怔怔的看著她,目光有些失神。


    “沈浪,你聞到了嗎?”


    “嗯,很香。”


    “不,是放飛自我的氣息。”


    顧晚夏睜開美眸,眼裏的陶醉還沒有消散,“一個人一輩子很難有一次放飛自我的機會,沈浪,你想跟我嚐試一下嗎?”


    “好。”


    這一刻,沈浪願意滿足她的所有願望。


    “我來幫你。”顧晚夏拿著香水,溫柔幫他擦拭在耳後,脖子和手腕靜脈上。


    昂貴的迪奧香水灑在空中。


    沈浪學著她的樣子,張開雙臂,仰著臉龐,閉上眼睛,緩緩從雨中走過。


    醉人的香氣從空中灑落,一點點彌漫在鼻腔,此時此刻,好像隻剩下了嗅覺在體驗這片天空。


    思緒瞬間放空,在香水的刺激下,好像一切的煩憂在這一刻都忘得一幹二淨,心徹底飛揚起來。


    那是一種極致的放飛自我的感覺。


    “怎麽樣,感覺怎麽樣?”顧晚夏在他睜眼的那一刹那,收起了正在拍攝的手機。


    “很奇妙。”


    顧晚夏笑著說:“那我們繼續!”


    兩人樂此不疲的淋著香水雨,直到一整瓶香水都用完這才作罷。


    顧晚夏看著空蕩蕩的瓶子,眼眸黯沉了下來。


    “沈浪,如果有一天,我跟輕舞飛揚一樣,突然消失了,你會不會像痞子蔡一樣,滿世界找我?”


    沈浪愣了愣,“晚夏姐,你……”


    “我隻是做個假設,並不是要離開。”


    沈浪鬆了口氣,認真地說道。


    “會,晚夏姐,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麽,我們又和什麽人在一起,你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管良心上是否過得去,也不管會不會給其他人帶來傷害,我隻想見到你,哪怕隻是說說話,聊聊天。”


    這番話鼓起了他很大的勇氣,以前他總覺得男女之間沒有純粹的友誼,顧晚夏有了男朋友,就不該跟她再有任何交集。


    可這幾天的痛苦讓他清楚的感知到,他有多珍惜顧晚夏這個朋友,他也知道,這也給顧晚夏帶來了巨大的傷害。


    也許,他的過往,他的教養,時時刻刻都讓他背負著一道道德的枷鎖,這道枷鎖或許有好的一麵,但有時候,又特別容易傷害到身邊最親近的人。


    但每個人的生命裏,總有那麽一個人,她會打破你堅守的沉重枷鎖,讓你活出一個新的自我。


    顧晚夏仰著臉看他,美眸裏噙著淚,但卻笑得很開心,“沈浪,謝謝你的這番話。”


    “你也一樣,不管什麽時候,你都是我顧晚夏人生中最最重要的那個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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